老萬見王曉識破了他的陰謀,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冷聲說道:“不錯,我乃邪神教護法,龍組幾十年前就對我們邪神教斬盡殺絕,我千方百計成為龍組外圍成員,為的就是今日。”
王曉聞言臉上露出若有思索的神情,淡淡地說道:“如此說來,倒是我們突然的到來打亂了你們的節奏,這些鬼族強者和異獸想必是你引來的吧!”
“不錯!”老萬冷聲笑道:“我用鬼族喜愛的靈魂誘餌,將此處的情況暴露給鬼族知曉,為的就是借鬼族之力滅了你們,沒想到你竟然能調動河洛劍陣圖的力量,想必你已經修煉出了劍意,如此死了倒是可惜了,不如加入我們邪神教,成為教中護法不在話下,比你當一個小小的五級龍組成員強多了。”
冷笑幾聲,王曉揮手攪動劍氣長河將一種鬼族強者和異獸擊殺,而后淡淡地說道:“就憑你與這些鬼族勾結,現在他們全都死了!”
老萬眼神閃過一絲冰冷的寒意,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慌亂,鎮定自若地說道:“這些鬼族和異獸不過是炮灰,死就死了無關緊要,白隊長切莫認為能調動些許河洛劍陣的力量,就能干擾我們的計劃,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殺了其他龍組成員,加入邪神教,否則你必死無疑。”
寒鐵鎖鏈在祭壇上方交織成網,休眠艙群的玻璃罩內漂浮著十二名額頭刻有邪月印記的男女,老萬左手化作青銅劍刃抵住能量中樞,右手捏著礦工們的命牌。劍刃刺入控制臺,休眠艙開始注入血色能量,三百礦工日夜用精血澆灌,終于等到劍魄補全河洛大陣這天!
王曉看著老萬,也想看看他的底氣來自哪里,遂緩緩地說道:“龍組七年前失蹤的「燭龍」級特工檔案,照片上的人和你后頸符印形狀分毫不差,你們邪神教倒是好手段。”
李巖帶著幾名龍組成員殺進了礦區下面,看到一排休眠倉中正在蘇醒的人族,雙眼立即圓瞪,驚聲叫道:“這些是...二十年前南海叛亂的邪劍修!檔案說他們被處決了!”
老萬捏碎了命牌,爆出沖天紅光,聽著礦工宿舍傳來慘叫,臉上露出獰笑,聲音冰冷地說道:“你以為調動劍陣是巧合?從你踏入礦區那刻,河洛大陣就在吸收你的劍氣!應該感謝你幫忙補全最后三成劍魄!”
十二道邪神圖騰在祭壇亮起,整個礦區瞬間被河洛劍陣籠罩,幾百礦工身上的靈魂和氣血能量瞬間被吸引進那十二個休眠艙之中,地下升騰起渾厚的能量浪濤,飛速涌入河洛劍陣之中,使得王曉感覺自身對河洛劍陣的操控急速降低,很快就與河洛劍陣斷了氣息。
失去了對河洛劍陣的操控,王曉心中沒有絲毫的意外,依舊神情淡然地看著老萬的表演;對于那些礦工的死,王曉不是不想救,而是進入這礦區之后,王曉就發現這些礦工已經被腐蝕了靈魂,活著的只是尸體。
老萬此時仰天大笑起來,手中捏著河洛劍陣的操控玉牌,暢快地大笑道:“完整的河洛劍陣圖成了,掌控在我手中,就讓你們見證偉大的邪神降臨,河洛之劍,斬!”
河洛劍陣的青銅陣盤突然迸發出妖異的紫光,隨著老萬一聲大吼,河洛劍陣中升騰起一股恐怖的劍意,斬向礦區上空的蒼穹之上,將天空撕裂開來,一股極度邪惡陰森的氣息從虛空裂縫中泄露出來,裂開的縫隙里滲出粘稠的黑色液體,這些黏液滴落在礦區的靈石堆上,竟發出"滋滋"的腐蝕聲,虛空裂縫邊緣開始生長出蠕動的血肉組織,無數條生滿倒刺的暗紫色觸手正試圖撐開裂隙。
“吾主榮光!”十二道身影沖破巖層懸浮半空,他們赤裸的上身爬滿暗紅色血管,如同活物般在皮膚下游走,最前方的光頭男人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他的脊椎刺破后背生長出三米長的骨刺,森白骨茬上滴落的黑血在半空凝結成詭異符文。
虛空裂縫中傳來令人窒息的低語,那聲音像是千萬只甲蟲在頭骨里爬行,李巖等人七竅開始滲出鮮血,耳膜被無形的力量震得嗡嗡作響,礦區四周的沙柳突然瘋狂扭動,樹皮裂開露出粉紅色的肌肉纖維,枝條末端綻開布滿利齒的口器。
十二護法同時仰頭發出非人的尖嘯,他們的瞳孔收縮成血色豎線,虛空觸手突然貫穿他們的天靈蓋,漆黑能量順著脊椎注入體內,其中紅發女人的指甲暴漲成利刃,皮膚表面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邪神符文;駝背老者背后隆起肉瘤,三對覆滿鱗片的翅膀撕開血肉展開。
地面開始滲出腥臭的血漿,那些休眠艙殘留的綠色營養液與黑血混合,竟孕育出無數拳頭大小的肉卵,礦區深處傳來密集的心跳聲,被邪神之力污染的晶石正在轉化成某種活體組織的核心。
老萬狂笑著舉起玉牌,更多的虛空觸手纏繞住十二護法,他們的修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漲,身體不斷異變——有人額角鉆出彎曲的犄角,有人舌頭分叉成蛇信,還有人的雙腿融合成粗壯的觸須,當最后一絲黑光沒入他們體內時,所有護法的眼白都化作了永夜般的漆黑。
王曉神情淡然地看著這一幕,揮手灑下一道劍氣護罩,將李巖等人隔絕起來,讓虛空中肆虐的邪神氣息無法感染他們。
看著吸收完虛空中邪神之力的邪神教眾護法,王曉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淡淡地說道:“就這,老萬你搞了半天,就制造出了十二頭九階的怪物,本座有些失望啊!”
老萬聞言臉上張狂的笑容一滯,而后惡狠狠地說道:“大言不慚,就憑你一個七階修為的垃圾,我們邪神教任意一位護法都能將你轟殺成渣。”
冷笑聲中,老萬臉上的皺紋在紫黑色能量中詭異地舒展開來,十二具異化的軀體在虛空裂縫前結成環形陣列,那個脊椎生長骨刺的護法抬起利爪,指尖滴落的黑血竟在空氣中燒灼出空間裂痕;紅發女人背后展開的蝠翼上睜開七只琥珀色豎瞳,每道視線掃過之處,巖石都熔化成沸騰的巖漿。
“撕碎他!”老萬手中的玉牌爆出腥紅血光,十二道黑影瞬間突破音障,礦區內炸開十二圈紫黑色沖擊波;駝背老者異化的三對翅膀掀起颶風,鱗片縫隙里噴出的毒霧將整片天空染成墨綠;雙手化作觸須的護法甩出萬千條末端長著人臉的肉須,每張人臉都在發出刺耳的尖笑。
王曉的衣袍在能量亂流中獵獵作響,劍指劃過虛空帶起一串星光,當十二條裹挾著邪神之力的攻擊即將觸碰到他衣角的剎那,青石板鋪就的礦道突然響起晨鐘暮鼓,銹蝕的礦車鐵軌上綻放出朵朵青蓮。
“蒼生如河!”王曉并指為劍向天一指,崩塌的礦井深處突然涌出億萬道劍氣,這些劍氣有的裹挾著農夫鋤地的汗水,有的凝結著書生夜讀的燭光,還有的翻涌著士兵沖鋒的戰吼,整座礦區化作劍道長河的投影,十二邪神使者的攻擊竟被凡人炊煙般的劍氣輕易湮滅。
紅發女人尖叫著噴出黑色火焰,蝠翼上的豎瞳射出腐蝕光束,然而那些火焰在觸及劍意長河的瞬間,突然扭曲成舉著鋤頭的虛影;腐蝕光束更是被劍氣中浮現的萬民祈愿文消融。脊椎異變的護法揮動骨刺劈砍,卻發現每根骨刺上都爬滿了金色符文——那是無數母親為游子縫衣時落下的針腳所化。
“怎么可能...”老萬看著玉牌上浮現的裂紋嘶吼,劍河中的眾生虛影越發清晰,瘸腿鐵匠打鐵的星火凝成誅邪劍芒,蒙童臨帖的墨跡化作封魔符咒,十二邪神使者的身軀開始崩解,他們體表的邪神符文被劍氣中的人間煙火層層剝落。
當最后一個邪神使者的蝠翼在私塾學童的晨讀聲中粉碎時,整條劍河突然收束成一道琉璃色的光柱,王曉劍指輕旋,這道承載著紅塵萬載的光劍貫穿虛空裂縫,將那些蠕動的血肉觸手連同邪神低語一同絞碎,崩塌的空間裂縫里,隱約傳來某個不可名狀存在的痛苦嘶鳴。
看著王曉輕描淡寫地擊殺了十二邪神護法,老萬頓時如遭雷擊,雙目呆滯,滿臉煞白地望著王曉,驚恐地癲狂叫喊道:“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王曉屈指彈出一道劍氣將老萬轟殺成齏粉,而后揮手攪動劍氣長河,將整個礦區上空的邪神氣息全部湮滅。
李巖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無比陌生的王曉,許久后才敢開口輕聲說道:“白隊長,整個礦區的人都死了,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上報吧!”王曉淡淡地說了句,邁步走進礦區下面,將隱藏在大地中的河洛陣圖抽了出來,打算花點時間將其煉制成一個陣盤,用來擋住一般九階后期的強者還是沒啥問題。
紅楓城龍組基地,李巖傳回的信息立即引起了龍組的重視,派出人員追查關于邪神教的事情,同時基地市政府派出新的礦工入駐礦區,繼續采礦,而王曉等人則返回了龍組基地。
趁著幾日的休息時間,王曉將河洛劍陣祭煉成功,當做一個小玩意收進蒼珠空間,期間調查科的人找王曉問了些關于邪神教的事情。
這天,周乾派人喊王曉開會,進入會議室后,王曉看到行動科另外幾個支隊的隊長也在,落座后,周乾開口說道:“人族長城那邊出了些變故,軍方向龍組發來求援,我們紅楓城距離人族長城最近,目前你們四個支隊處于休息狀態,這次就派你們去協助軍方解決問題。”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四個支隊,一共三十多名龍組高手立即動身前往人族長城那邊,很快就與軍方的人匯合在一起,商討好了計劃,眾人朝著鬼族地域前行。
青銅羅盤在李巖掌心劇烈震顫,指針突然崩成四截,他反手將符水潑在墨家機關獸——地行蜃樓的青銅眼上,暗青色的金屬表面頓時浮現出血色經絡。
“戌時三刻,葬魂淵地脈將迎來陰氣潮汐。”王曉擦拭著劍鋒,劍身上倒映出后方十八名貪狼營死士正在給隕星弩填裝刻滿往生咒的箭矢。
“我們只有半柱香時間穿過鬼哭林。”地行蜃樓發出沉悶的咆哮,鉆入地脈的剎那,艙壁處傳來千萬冤魂的指甲抓撓聲,士兵們脖頸上的護身符接連爆開,李巖突然將朱砂筆插進左臂,蘸著血在艙頂畫出河圖洛書:“坎位!七步!”
機關獸猛地急轉,王曉的劍鞘重重砸在某個貪狼營士兵肩頭,那人面皮下突然鉆出七條蜈蚣足,被劍氣攪碎的瞬間,整條地脈通道突然亮起幽綠鬼火。
當王曉的靴底踩碎第一根人骨時,整座酆都骨塔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墻壁上鑲嵌的頭骨同時睜開空洞的眼窩,李巖手中羅盤的金針直接熔成鐵水。
“未時六刻尸變!”貪狼營統領怒吼著扯開衣襟,胸膛上紋著的狴犴圖騰竟在滲血,士兵們整齊劃一地咬破舌尖,將純陽血噴在隕星弩上。
尸語回廊突然扭曲成腸道般的血肉甬道,那些嵌在墻里的手臂突然抓住兩名士兵的腳踝,王曉劍鋒輕挑,劍氣中浮現老農犁地的虛影,腐朽的手臂在麥穗清香中化作飛灰,然而更多的手臂從血管密布的墻壁伸出,指尖滴落的血液在地面蝕刻出獻祭符文。
“離卦方位!”李巖突然將三枚五帝錢塞進耳孔,雙瞳泛起青銅色,王曉的劍尖精準刺入墻壁某塊發黑的恥骨,整條回廊頓時響起萬千怨魂的哀嚎,裂縫中滲出腥臭的黑血,顯露出藏在夾層里的九盞幽冥燈。
百目鬼將的第三只手掌從虛空探出時,貪狼營統領的右眼突然爆開,王曉反手削去自己一縷鬢發,劍氣裹挾著發絲化作三百柄晶瑩小劍,釘住統領正在異變的七竅。
“別看他的眼睛!”李巖撕開《山河社稷圖》摹本,畫卷中奔涌的黃河水暫時沖淡了千瞳幻界,但鬼將胸口最大的那顆眼珠突然映出王曉練劍的場景,劍氣長河竟有瞬間凝滯。
百目鬼將的獠牙距離王曉咽喉三寸時,隕星弩的破空聲撕裂幻境,刻著往生咒的箭矢貫穿那顆主眼,貪狼營士兵的代價是雙臂被反噬的鬼火燒成焦炭。王曉的劍鋒趁機刺入鬼將天靈蓋,眾生劍意中浮現出私塾學童誦讀《正氣歌》的虛影,萬千瞳孔在朗朗書聲中接連爆裂。
九陰轉輪盤的青銅指針開始逆時針旋轉時,李巖手中的子午羅盤突然長出獠牙,王曉看著剛被斬首的酆都巡狩使尸體消失,骨龍振翅的轟鳴聲再次從頭頂傳來——時間回到了三十息前。
“這已是第六次循環。”李巖的指尖縫隙間,隱約滲出古老卦象的微妙印記,仿佛歲月與命運的低語,“每一次世界的重啟,我們體內的純陽之血便黯然消逝三成。”
當骨龍再次俯沖時,王曉突然將劍鋒刺入自己的氣海穴,浩瀚劍意裹挾著本命精血沖天而起,虛空裂縫中竟浮現出老農耕作的虛影、鐵匠鍛鐵的星火、書生翻動的書頁,眾生愿力凝聚的劍光貫穿九陰轉輪盤,器靈尖叫著化作青煙,后土鎮魂玉綻放出的玄黃之氣瞬間填滿時空裂隙。
當王曉捏碎最后一塊幽冥燈芯時,整座酆都骨塔開始坍塌,被解救的破軍小組組長突然嘔出黑色肉塊,李巖的桃木劍貫穿其丹田的瞬間,塔底傳來令所有人戰栗的古老威壓。
“快走!”貪狼營統領引爆最后三枚太陽精金核髓,灼熱的白光中,王曉看見坍塌的祭壇深處,一道恐怖的氣息化作遮天骨爪,朝眾人抓來。
“你們先走,我殿后!”王曉說完后,一把抓起李巖將其拋飛出去,眾人見狀立即跟著飛了出去,留下王曉獨自面對那恐怖的骨爪。
玄冥老祖的骨爪壓下的瞬間,葬魂淵十萬冤魂同時發出尖嘯,整片天地仿佛被拖入九幽黃泉,王曉的皮膚表面凝結出黑色冰晶。
“終究藏不住了。”王曉輕嘆,巨陽劍古樸的劍鞘突然炸裂,劍身顯露的剎那,方圓百里的陰氣竟被逼退三丈——那劍脊上銘刻的并非符文,而是無數顆微縮恒星在緩緩旋轉。
劍鳴聲響徹九霄,王曉心核深處沉睡的靈力汪洋掀起驚濤,百分之一的靈力傾瀉而出,在經脈中奔涌成璀璨星河,巨陽劍揮動的軌跡上,浮現出七十二個持劍虛影。
劍芒劃破蒼穹,以蒼生為引,諸天星辰為鋒;霎時間,由眾生無盡愿力凝聚而成的劍氣長河猛然沸騰,宛如怒濤洶涌。河面之上,不再是虛幻的凡人身影隨波逐流,取而代之的是背負浩瀚星圖的占星師,他們以神秘莫測的手法,勾連天地命軌,織就一幅幅宇宙命運的織錦。
骨爪與劍河相撞的剎那,時空出現詭異凝滯,剎那后,王曉的劍勢轟然向前,劍尖凝聚的一點明光竟在吞噬玄冥老祖的九幽道韻。
“喀嚓!”清脆的碎裂聲響起時,葬魂淵下起了一場黑色雪暴,玄冥老祖的骨爪寸寸崩解,每塊碎片都映照出一個正在湮滅的幽冥世界,巨陽劍上的恒星紋路接連亮起,將逸散的九幽本源吞噬殆盡。
王曉身形化作流光沖天而起,所過之處空間自動坍縮成通道,三道鬼族九階后期強者的氣息從不同方位包抄而來,卻被他隨手揮出的劍意余波釘死在虛空中。
當王曉沖出葬魂淵時,朝陽恰好刺破永夜,他背后的虛空裂縫里,玄冥老祖的怒吼化作實質化的詛咒黑潮,卻被巨陽劍自主激發的星圖屏障阻隔。貪狼營眾人看到此生難忘的畫面:王曉踏著晨曦凌空而立,腳下是翻涌的九幽黑潮,而他的影子投在大地上,竟隱約顯化出諸天萬界的輪廓。
軍帳的簾布被掀開時,青銅獸首香爐騰起的煙霧晃了晃,王曉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巨陽劍柄,看著端坐在沙盤前的少將肩章反射的冷光——那枚暗金色劍盾徽記下,赫然刻著「張恒」兩個古篆。
記憶如倒灌的冰泉刺入識海,十五年前山河大學后山,青衣少年跪在暴雨中揮劍,劍鋒劈碎第一千塊試劍石時,虎口迸裂的血染紅了青衫,那時的張恒眼中跳動著令人生畏的執念,卻終因只有五階修煉資質,始終無法突破到六階修為。
“王師兄,你說資質當真決定一切么?”記憶里的張恒攥著斷裂的合金劍,望著指點他修行劍道的王曉,而那時已經是八階修為的王曉卻不知該如何回答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此刻端坐案前的男人左眼戴著玄鐵眼罩,裸露的右臂爬滿暗紫色經絡,當他的指尖劃過沙盤中代表鬼族的黑玉棋子時,王曉分明看見有細小的觸須從指甲縫里探出又縮回。
“破軍戰團張恒,多謝白兄救援我這些兄弟。”少將起身行軍禮的瞬間,他腰間懸掛的玉牌上浮現出一個王曉記憶中的鬼神教印記。
王曉面上浮起溫和笑意,注視著張恒眼罩邊緣溢出的黑氣,忽然想起臨行前獲得的密報中提及的鬼族血池浸泡者,記憶里那個倔強少年的面容,正與眼前這張爬滿詭異咒文的臉龐重疊。
“張將軍不用謝,白某也是完成龍組任務。”王曉的指尖在茶案上輕叩,暗合周天星辰的節奏,茶水泛起漣漪的剎那,他捕捉到張恒脖頸處轉瞬即逝的六芒星烙印——正是鬼神教深淵使徒的標記。
張恒布滿老繭的右手按在沙盤邊緣,看著王曉輕聲笑道:“還是要謝謝白兄弟,雖然大家都是龍組成員,但葬魂淵里面實在太恐怖了,我去過一次被打了出來,險些身死在里面,不知白兄是如何救出我這些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