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星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小孫子這么會說,而且無法拒絕,看得出來小家伙不愿意,而且很委婉,只得點了點頭,“可以,你外公確實很了不起。”
一旁的蘇靜婉笑得兩眼彎彎,真是個小機靈鬼,想逗逗他,“但你爺爺這個老古董想要個男孩,你爸爸媽媽想要一個女孩,你說怎么辦才好?”
安安歪著頭想了想,“雖然我現在還想不明白男孩和女孩有什么區別,但如果爺爺喜歡男孩的話,那等我長大了,早點娶媳婦生一個再姓陸怎么樣?”
陸文星雖然遺憾,但小孫子實在乖巧極了,最后點了點頭,“好。”
安安笑笑,“那爺爺好好養病,等我一長大就結婚。”
蘇靜婉好笑地摸了摸他的頭,“好,我和你爺爺一起等著。”
這時沈清宜進來,看到公公婆婆笑瞇瞇的樣子,心里有些失落,想著兒子一定是答應了,于是問道:“爸、媽,你們和安安談好了嗎?”
蘇靜婉點了點頭,“嗯談好了。”
沈清宜上前牽起安安,“那我先送安安去上學了。”
母子倆上了公交站臺,安安搖了搖沈清宜的手,“媽媽,你在想什么?”
一輛公交車在母子倆面前停下,她牽著安安上車,找到一個座位坐下,把安安抱在懷里,“沒什么,不管怎么樣,你都是我的兒子對不對?”
昨天她悄悄過問兒子,是愿意姓陸還是姓沈,兒子調皮地眨著小眼睛,問有什么區別嗎?
沈清宜搖了搖頭,告訴他,“沒什么區別,就是如果你愿意姓陸,爺爺聽了會高興點。”
然后讓他今早找爺爺談談。
太復雜的東西,她不想跟兒子講,怕他有心理負擔,雖然她不愿意,但她不想讓陸硯和兒子為難。
大不了女兒跟自己姓。
安安笑道:“當然啦,不但是你的兒子,還是沈平安啊。”
沈清宜聽到這話一下子反應過來,高興道:“你怎么說服你爺爺的?”
安安眨了一下眼睛,“那有什么難的,我外公多偉大,教出了我爸這么厲害的學生,還生出了我媽媽這么優秀的女兒,最最重要的是,他保護了那么重要的科研成果,我用他的姓紀念他,爺爺有什么理由反對呢?”
沈清宜捧著兒子的小臉狠狠地親了一下,“你真棒啊兒子。”
就在這時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母子倆身上,沈清宜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把安安抱好,看向窗外。
陸硯開車把陸文星和蘇靜婉送到醫院,找到陳醫生時才知道陸承芝被貓抓傷住院了。
陸硯安頓好父親,來到陸承芝的病房,就見她非常虛弱地躺在病床上。
蘇靜婉也過來了,陸承美看到陸硯,抹了一把眼淚,喊了一聲,“哥。”
陸硯沖著她點了點頭,在旁邊的病床上坐下,“蔚安的貓怎么會抓到你?”
陸承芝嘴巴動了動,“算了,已經沒事了。”
她知道陸硯會替她討回公道,就像上回讓他們夫妻過來向她道歉一樣,可她實在沒有勇氣再看一次他們兩口子在她面前恩愛有加的樣子,更不想看到蔣城護在蔚安面前的樣子,這又會讓她想起小時候他也曾無數次站在她面前的模樣。
況且兩家剛剛和好,也不想再起爭端。
陸硯沉默了一下,“你還有哪里不舒服?”
“沒哪里不舒服,就是渾身無力,陳醫生說養養就沒事了。”
“蔣大哥過來看你了嗎?”
陸承芝搖了搖頭,“沒有。”
陸承平想到蔣城無情無義的樣子,便讓陳憶南隱瞞此事,免得姐姐知道傷心。
陸硯垂下眼睫,思考了一下,“我讓他過來看你。”
陸承芝連忙拒絕,“不用,不用。”
“為什么?”陸硯不明白。
陸承芝看了一眼陸承美,“承美你們先出去一下。”
陸承美懂事的離開,蘇靜婉是個聰明的,叮囑了一下陸承芝,就去了陸文星的病房。
陸硯上前把病房門關上,“你說。”
“如果清宜嫁了人,還有了孩子,但你還是很喜歡她,他的丈夫不小心傷了你,你會找她麻煩么?”陸承芝并不知道沈清宜跟陸硯說過自己和蔣城之間的事。
她知道這個弟弟很聰明,肯定會有很好的方法,比她只知道逃避強多了。
陸硯思考了一下,“首先,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其次如果真發生了,我當然會找她丈夫的麻煩,憑什么不找?而且還會麻煩到他離開清宜為止。”
陸承芝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這很不道德啊。”
陸硯笑笑,“怎么不道德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在給他積累功德。”
陸承芝哭笑不得,“怎么扯到救命上面來了。”
“因我會難受死,指不定還會做什么壞事,他放了清宜,可不就是救了我一命。”陸硯一本正經的說道。
“可清宜不喜歡你呀,她喜歡她丈夫。”
陸硯終于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我有的是辦法讓她愛上我。”
陸承芝駭然,這個家給陸硯當真的靠譜嗎?
陸硯看著她震驚的表情,突然笑了,“好了,你不愿意接受也很正常,這套理論只適合用于我本人。”
陸承芝也笑了,“沒想到你也會胡說八道哄人開心。”
“但我有一句話是認真的,我喜歡的是清宜,又不是她丈夫,所以憑什么要忍受他的傷害呢,就算是不小心那也得有不小心的態度,而不是不聞不問。”
陸承芝見陸硯把話說得這么明白,緊張道:“你也知道了?”
陸硯點了點頭,“嗯。”
陸承芝不說話了,良久她才自嘲地開口,“我是個懦弱的膽小鬼,不要笑我,以后這個家就交給你了。”
“這個世界上有堅強的人就會有懦弱的人,沒什么可笑的。”陸硯說完又問,“聽說你要離開京都?打算什么時候走?”
陸承芝思考了一下,“嗯,等我好了,先去一趟國內別的地方,等雅雅決定出國時,我再和她一塊走。”
“好,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只要不傷害到無辜的人就行,我走了。”陸硯說完就離開了。
陸承芝聽完最后一句話,又笑了,好像還算有點底線。
陸硯走后,她又躺在床上發呆,她實在是太不爭氣了,甚至生病時還對他產生了幻覺,感覺他就在身邊……
摘下面具,她已經沒有一點氣力再去看他和蔚安恩愛和諧的樣子出現在自己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