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安怔在原地,整個人都垮了,這個婆婆……
房間里安靜了好一會兒,蔣老夫人看了一眼蔚安,“你要不喜歡我們,可以搬出去住,東區那邊還有一套房子。”
蔚安連忙搖頭,她不想搬走,如果搬走她更加看不見蔣城了。
蔣老夫人看出她的心思,“如果你怕蔣城不回去,可以把三個孩子帶走。”
蔚安并不想帶孩子,她沒有同意,只是說道:“我不追問就是了。”
說完起身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蔣老夫人的房間。
哥明明找關系去了港城,連蔣城都不知道,為什么蔣老夫人會知道?
她只感覺渾身都在發抖,如果蔣城知道……
蔣老夫人看著她的背影,失望地搖了搖頭,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真不知道這樣什么時候是個頭,或許等承芝結了婚生了孩子一切就好了。
只是蔣老夫人剛出門,就聽到一聲尖叫,隨后看到蔚安跑出來,“我的貓呢?為什么一只也不見了。”
蔣老夫人知道這個媳婦把貓看得比孩子還重,一時也有些急了,為了避免再起爭端,她對蔚安說道:“你先回房,哪兒也不要去,什么也不要問。”
蔚安氣哭了,但她現在不敢不聽婆婆的話,最后只得應下,轉身回去。
蔣老夫人再次回到蔣城的房間,見兒子一臉淡然地坐在桌前做他的工作。
“蔣城,你把蔚安的貓送走了?”
蔣城聲音淡淡,“嗯。”
“我剛剛把她勸好,你又要讓家里不得安寧嗎?”
蔣城沒有看她,“媽,現在都幾點了,趕緊去睡。”
蔣老夫人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你這讓我怎么睡著呢,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這把老骨頭只想晚年過幾年安生日子不行嗎?”
蔣城沒有吭聲。
蔣老夫人知道兒子沒有動搖,一下子站了起來,“這都是陸文啟這個狗東西害的,我要過去罵死他。”
只是她剛起身,就看到兒子捂著胸口,頭上豆大的汗珠,頓時緊張道:“你怎么了?”
蔣城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最后看了一眼母親,笑道:“沒事。”
見兒子不舒服,蔣老夫人哪里還敢再提貓的事,“你能不能去趟醫院檢查一下。”
蔣城終于把手上的筆扔在一旁,語氣平靜,“沒必要,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蔣老夫人駭然,“你這個不孝子,我還活著呢,為什么說這種自暴自棄的話,你是不是覺得我會替你想這三個孩子,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倒下,我絕對馬上把這三個孩子送走。”
蔣城苦笑了一下,“媽,你還真是心狠,養了這么多年,我以為你有感情了呢。”
蔣老夫人不吭聲了,她已經有感情了,不說養得有多好,但這三個孩子她其實是喜歡的。
半晌她又回到剛剛那個位置上來,“蔣城,過去的就過去了,一切朝前看。”
“我知道了。”他當然知道。
蔣城總給人一種很聽話的錯覺,即便知道他是這種性,還是會讓人忍不住,蔣老夫人又不死心地問道:“那蔚安的貓?”
“我讓小趙開車把它們送到滬市小姨家去了,剛出門沒多久,如果媽覺得我做得不對,可以讓蔣榮開車去追,以蔣榮的開車技術應該有希望能追到。”蔣城看著蔣老夫人淺淺地笑道。
蔣老夫人頓時覺得一口氣上不來,這要死不死的大兒子語氣態度還是很乖,但做出來的事會讓你鬼火直冒,正想罵他,看他唇色都有些發白,又忍了,“算了,你趕緊去休息,明天請一天假,看下醫生。”
蔣城就是這樣,看著溫順又講理,但實際上比蔣榮難搞一百倍。
“您也早點休息,有空多操心操心蔣榮的事,陸雅回來了,指不定忙完這兩天要過來看你。”蔣城提醒道。
蔣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那你準備怎么辦?”
“聽您的,一切看前看。”蔣城說道。
看,多聽話的兒子,蔣老夫人,她應該高興,但卻難過得要命,最后什么也沒說走出了蔣城的書房。
蔚安坐在大廳忐忑不安等婆婆,看到蔣老夫人,立即站了起來,“是不是蔣城把貓帶走了。”
她多么希望不是,蔣城因為陸承芝懲罰她,她會瘋。
她享受了太久蔣城的溫柔和包容,今天蔣城的這些話就讓她渾身發冷,現在還居然送走了她的貓。
他明知道這三只貓對她有多重要。
“如果你不想讓蔣城或是陸硯追究調查這只貓為什么為抓陸承芝,就算了吧。”蔣老夫人實在累了,這才把陸硯搬出來。
蔚安想到陸硯,這個人完全沒什么君子風度,也沒什么情面可講,如今又有把柄在婆婆手上,雖然她真的快瘋了,但還是忍住了。
“所以,以后陸承芝出現的地方,你不要出現。”蔣老夫人說完,又警告道:“記住我說的話,不要去較真。”
蔣老夫人說完就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蔣榮出門,看到蔣城的車停在門口,便站定等他,等他出來,上前喊道:“哥。”
蔣城沖他笑笑,又看了一眼手表,“我上班去了。”
蔣榮拉住他,“哥,你不再去看看承芝姐嗎?”
“你不是會去嗎?”
蔣榮簡直不可置信,“哥,你怎么能這樣對待城芝姐啊?”
蔣城站定,“有陳醫生在她會沒事的,你帶陸雅去看看,回來跟我說一聲就行了。”
蔚安悄悄地站在門背后,聽著外面的對話,松了一口氣。
直到兄弟倆的車子發動,蔣老夫從對面的房間走出來看了蔚安一眼,“這下你放心了嗎?”
蔣榮找陸雅,陸雅告訴他,自己和陸承美一起去醫院看大姐,讓蔣榮下班后去接她。
蔣榮應下去上班。
而這邊,陸硯請了一上午的假,打算把陸文星送去陳憶南那兒看病。
此時,安安正在陸文星的房間,他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陸文星,乖巧地說道:“爺爺,今天一大早媽媽問我愿意姓沈還是姓陸?讓我想好了跟你說。”
陸文星看著這個乖巧白凈的孫子,滿心喜歡,“那安安想得怎么樣了?”
安安眨了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爺爺,雖然我覺得姓什么都沒什么區別,但我已經習慣姓沈了,再說我外公也和您一樣是一位了不起的教授,他教出了爸爸這樣厲害的學生,還生出了這我媽媽那樣優秀的女兒,更是為了保護那些研成果犧牲了,我想用這個姓來紀念他,您覺得可以嗎?
而且我爸媽還會生一個,也決定好了讓他姓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