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榮把陳醫生領到陸雅面前,“承芝姐呢。”
“在醫務室,拜托馬上去看看,承芝姐的情況不容樂觀。”
陳憶南沒有片刻停留,跟著陸雅到了陸承芝所在的醫務室,一眼就看到陸承芝躺在病床上,于是當即對陸承平說道:“把承芝姐抱到三樓我的醫務室,讓蔣榮帶路。”
蔣榮非常熟,陸承美也跟上,醫務室只留下陸雅和兩個醫生。
陳憶南問剛剛替陸承芝初次診斷處理的醫生,“病人什么情況?”
那醫生一臉凝重,“我估計染上狂犬了,不然沒可能一下子情況這么差,她有無力、頭暈、惡心等癥狀,連說話都費勁,現在已輕度暈迷了,送來后我做過消毒處理,暫時還沒有給她用任何藥物。”
陳憶南應了一聲,馬上上樓。
狂犬病是有潛伏期的,不至于這么快發作,他連忙上樓走進醫務室,觀察了一下陸承芝的狀態,“承芝姐……”
他喊了一聲。
陸承芝的眼睫輕顫了一下,眉頭不安的皺起,無力地伸起一只手想要抓住什么,卻沒有一點力氣。
現在化驗科的人下班,如果按平常的流程不知道要等多久,陳憶南親自動手,在替陸承芝進行一系列檢查化驗后,確認是細菌感染。
當即給她用了上了相對應的藥。
陸承平在一旁,緊張極了,“陳醫生,我姐姐怎么樣?”
陳憶南一臉擔憂,“承芝姐的抵抗力太弱了,導致免疫系統功能下降,所以細菌更容易突破保護屏障進入人體她最近是不是受到驚嚇或受過傷?”
陸承平低下頭,“嗯,腳受過一點傷,不過情緒不太好,這幾天沒怎么吃飯,說完之后又問了一句,我姐到底怎么樣?”
陳憶南語氣嚴肅,“現在已經開始出現低燒狀況了,最終會怎么樣,一切很難說,我剛給她用了藥,先觀察觀察吧。”
聽到這句,姐弟倆快急哭了,“是不是很危險啊?”
陳憶南看了一眼蔣榮,見他的神情緊繃,說道:“我需要再去做一下病情分析,所以病房需要保持安靜,這里只需要留一下人下來照看就行。
其他人保存體力,可以明天替換著來照顧她。”
陸承平說道:“我留下來,承美明天過來接替我。”
陳憶南對蔣榮說道:“那你們就先回去吧。”
其他幾人離開,病房里只留下陳憶南和陸承平。
陳憶南又給陸承芝掛上一瓶藥水,拿起旁邊的檢驗報告對陸承平說道:“藥打快完的時候,或是病人有什么反應,都可以去隔壁辦公室叫我,我去做下報告分析。”
陸承平只感覺腦子都是麻的,木然的點了點頭,“嗯。”
直到陳憶南走出病房,陸承平才轉身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陸承芝,只見她臉上毫無生氣,心里頓時煩躁得要命,都怪他,如果他當年不去招惹蔚安,又或者不被范磊綁架,姐姐就不會這樣。
他總是害她。
而這邊,陸雅坐回了陸承美的車上,本來要去蔣家看蔣伯母的,現在也沒了心情。
一起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了,陸承美和陸雅一同進屋,而這邊,蔣榮剛停好車下來,就看到蔣城的那輛紅旗轎車在門口緩緩停下。
車子停下,蔣城也下來了,他看到弟弟繃著一張臉站在門口等他,走上前笑道,“怎么了蔣榮?”
“承芝姐病了,在陳憶南的醫務室。”
蔣城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嚴重嗎?”
蔣榮點了點頭,“陳憶南說是細菌感染,有待觀察,情況不容易樂觀,是大嫂的貓抓的。”
而蔚安因為心里有事,一直等著蔣城回來。
她聽到車子的聲音,連忙從房間跑出來,就聽到蔣榮的這句話,蔣家兄弟一個冷一個暖,身高不相上下,面對面地站著。
她看到丈夫聽到蔣榮的那句話時臉上的笑容明顯凝固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從容,“那里有人照顧嗎?”
“我說沒有,你會去看看嗎?”
蔣城沒有吭聲。
就在這時蔚安連忙走到蔣城的身邊,“蔣城,我不是故意的,再說被貓撓一下,哪有蔣榮說的那么嚴重,我和紅紅都被撓過,如果又想讓我去道歉的話,那我和你一起去。”
蔣城看了一她一眼,“你在家里呆著。”
這句話一出,蔚安頓時驚懼,一抬頭就對上蔣城沒有任何溫度的神眼,她哀哀地喊了一句,“蔣城……”
蔣城就是這樣,他不需要發怒,只需要一句話,就能讓人能精準地感覺到他的態度。
蔣城沒有再說其它,重新開車門。
蔚安上前兩步,拉住他的車門,“蔣城,你的身份不適合單獨出現在承芝的病房。”
蔣城把她搭在車上的手,輕輕地拿開,放下,重重地關上車門,車子后退,蔚安怔怔地站在原地。
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她怎么……
怎么表現得這么蠢,蔣城可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吶,她居然氣惱得忘了,如果她剛剛不是失去理智般的說那些不知悔改的話去針對陸承芝,他一定不會這么對待她的。
她看了一眼蔣榮,“蔣榮到底誰才是你嫂嫂?”
蔣榮面無表情地說道:“你這是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來我這里找答案了嗎?”
說完邁著長腿進屋了。
蔚安手握成拳,這個蔣榮簡直和婆婆如出一轍的令人討厭啊,怪不得這么大歲數了,除了那個沒什么眼力見的陸雅,都沒個姑娘上門。
蔣城的車子開在醫院的門口停下,他在車子坐了很久很久。
他想如果回頭,會毀了承芝,毀了現在所有的一切,沒有結果的希望,還是不要給了。
最后又發動了車子,后退掉頭,他漫無目的開著,當車子再次停下時,才驚覺,他又回到了醫院。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盤,“真是個渾蛋。”
陸承平看著陸承芝的臉上慢慢染紅,嘴里胡言亂語,上前一摸,十分燙手。
他起身去找陳憶南,在聽清楚陸承芝嘴里念念叨叨的那一個名字時,頓時怔住了。
“蔣承哥……”
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后退了幾步,再看著陸承芝良久,“你要是早告訴我你那么喜歡蔣城那個狗東西,我一定不會讓蔚安進蔣家的門。”
他氣急敗壞地抹了一把眼淚,都怪他沒用,父親才會去逼蔣城掙軍功。
這個狗東西要是蠢一點,丑一點,脾氣差一點就好了,那他就只能等這一紙婚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