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長行又給布罕達仔細地仔細了一下。
陳大人在旁邊說,“剛才因為想著先不動他,保持原樣,能讓陸小姐來看看,所以我沒讓人來碰。王爺,現在要不要讓仵作來檢查一下?”
周時閱他們來的時候,陳大人是伸長了脖子在盼著的。
當看到周時閱,身邊沒有跟著陸昭菱,陳大人那失望失落,都快要溢出來了。
好在,還有位殷大師過來了。
對于陳大人來說,陸小姐就是最厲害的!
雖然他知道殷長行是陸昭菱的師父,但可能是先入為主,在他剛接觸那些奇奇怪怪詭詭異異的事情時,先救他幾命的人,是陸昭菱。
第一位總是有不可替代的地位的。
就算現在他對殷長行也尊敬,但是,但是,陸小姐在他心目中還是第一位!不可撼動的!
“叫過來吧。”周時閱說。
殷長行可以看看布罕達死的奇怪之處,但全身上下內外有什么傷,還是得讓仵作來。
“魂還未被拘走。”
殷長行檢查了一下對周時閱說,“讓所有人都盡量不要待在暗角。”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周時閱一下子就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是怕布罕達人雖死了,鬼魂猶在,還會借機生事。
周時閱立即就傳令下去。
就連暗衛都另外找了藏身之所。
“師父,你沒看到他的魂在哪里?”周時閱低聲問殷長行。
“如今是白天,他若是還在這里,一定會仔細地藏起來。”殷長地說,“至少不在這間屋子里,其它地方我等一下去看看。”
他既然來了,肯定是要去找到布罕達的鬼魂的。
“回去之后還能讓太上皇問問,他們正好在下面,去問問可有鬼差來拘過布罕達的魂。”
周時閱一怔。
好像還真是。
現在他們也算是在下面有人的了?
“現在就讓人回去傳話。”周時閱叫來青林,叮囑了兩句。
青林趕緊快馬加鞭回槐園。
“容姑娘......”他跟容菁菁說明了情況,容菁菁便問了太上皇。
太上皇此時正在欣賞著眼前的判官殿。
沒有想到判官大人也有獨立的宮殿,雖然比閻王殿要小一些,但也很是氣派莊嚴了。
判官殿三個黑色大字,也帶著濃濃威壓。
而且此時,有幾縷淡淡金霧從幽幽上空飄下,注入判官殿。
靳元此時正開口問,“大師姐,這里為什么會有那些金霧啊?”
陸昭菱也站在這里抬頭望著。
她想的果然沒錯,大師弟幾乎沒有走偏半步,直接就帶著他們來到了判官殿。
現在大師弟自己也站在殿前微微怔愣呢。
陸昭菱聽到小師弟的問話,看著那些金霧說道,“這些是來自人間百姓的香火和信仰。在人間有哪個判官廟香火大旺了?”
“判官廟?”戒吃好像想到了什么,“我知道,不我以前和師兄好像經過判官廟,不過那個時候還挺冷清的......”
“這樣可見的功德金霧,也很有可能是突然間有很多的信徒供奉香火,估計是那個地方出了什么事,百姓們都去拜判官廟了。”
陸昭菱猜測著,看向殷云庭。
“人間有這么大的動靜,判官要是在這里,也該去看一眼的,自己不去,也該派個鬼差去看看。”
殷云庭也望著那些金霧,“那我們就進去看看,判官在不在。”
他舉步走向殿門。
判官殿此時也是殿門緊閉。
他緩緩步近,到了殿門前,就見殿門緩緩打開了。
殷云庭愣了一下。
他還沒有任何動作,連伸手推門都沒有,這殿門怎么就打開了?
哦嗬。
陸昭菱挑了挑眉。
所以這還用再說什么嗎?
“走,我們也進去。”
她立即就牽起兩個孩子,朝著門走去。
“大師弟,走走走,快進去。”
太上皇也趕緊跟上來,這時他聽到了容菁菁的問話,不由得停了下來,聽著她說布罕達的事。
而殷云庭和陸昭菱他們已經進了判官殿。
判官殿里飄著淡淡墨香,有巨幅的紙張重重疊疊地從梁頂垂落下來,有的上面龍飛鳳舞寫著字,有的就是巨幅的空白。
有白紙,也有米漿色或是黑色的紙,高高垂下,一幅一幅重疊,滿殿都是這樣的紙張,讓這殿中充滿了堆砌出來的空間感。
正中間,青衣俊容的判官塑像端坐在那里,手執一支判官筆。
“大師姐,判官長得好生俊俏。”靳元小聲地對陸昭菱說。
陸昭菱點了點頭。
“看看,那眉眼是不是跟大師弟有些像?”
靳元又仔細地看了看,“還真的有點像。”
戒吃也附和地點點頭,好像確實有點像啊。
殷云庭走近判官像,腦子里突然嗡了一聲,然后他的耳畔就驟然響起了無數的說話聲。
“求求判官老爺來斷一斷我們這里的冤情啊。”
“小老兒求求判官老爺嚴懲那一伙惡霸......”
“判官老爺啊,您快睜眼瞧瞧啊,他們借著您的身份正胡作非為呢.....”
“判官大人......”
“小女已經是第三次來了,求判官......”
“我們供奉了這么多的香火,我們對您這般虔誠......”
有很多的聲音,很嘈雜的聲音,一聲一聲,傳入了他的耳朵。
殷云庭有瞬間的發麻。
他一下子往塑像靠過去。
而他這一靠,在陸昭菱他們看起來,像是與判官塑像融為了一體。
十分和諧。
“大師兄果真是判官大人啊。”靳元驚嘆著說。
陸昭菱倒是看出了殷云庭的怪異,快步上前,伸手扶住他。
“大師弟,你怎么了?”
殷云庭抓住了她的手臂,借著她穩住了身形。
他低眉斂眸,低聲說,“大師姐,你說得對,我聽到了無數百姓的祈愿和心聲......”
這些必定是上面的判官廟傳下來的。
陸昭菱聽了他的話,“我猜的沒錯,判官廟所在的地方出事了。”
“那你想起來自己的身份了嗎?”
“沒有。”殷云庭搖了搖頭。
陸昭菱抿了抿唇,“你肯定就是判官。只是還沒到回歸的契機?”
“小殷啊!”
太上皇飄了進來,一臉急色。
“菱大師,小容說那什么布罕達暴斃了,讓咱們在底下找鬼差問問,可有誰去拘了他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