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閱瞥了青木一眼。
“去給王妃倒杯水先涼會。”
“是。”
青木立即就轉身走開。
他是說多了,看來王爺自己就心疼著王妃呢,哪里需要他多嘴。
他哪有王爺門兒清啊。
周時閱低頭看了一眼竹筒杯里的水,勾了勾唇,又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陸小二啊,太得人心了。
他的侍衛都生怕他會對她有意見呢。
一個個的,心都偏到陸小二身上去了。
但是他哪里是個看不清的?
他比誰都高興,陸小二的師父來了。
從此,陸小姐在玄術這一條路上,也有人可以讓她靠。
而不是只有他,他又不會這些,有時候想要幫她都無從下手,只能看著她一個人勞累。
就是他自己,都一直是靠著她救的。
有人能夠讓陸小二真正當一個天真的孩子,他比任何人都高興。
而且,回京之后,他們大婚拜堂時,二拜高堂,有她的長輩親人在,對于她來說,可真的要好太多了。
不然他們二拜高堂,難道高堂之位,飄著他鬼爹嗎?
腦后一陣涼風。
周時閱立即就避開了。
太上皇果然就在旁邊走了出來。
“父皇,怎么那么喜歡給我扇風?你也不怕把我的身子扇虛弱了,以后你小皇孫無望......”
“呸呸呸!”
太上皇恨不得再給他扇幾下后腦勺。
這臭小子真的是什么都說得出來。
“你趕緊給我呸掉!”
“呸。”周時閱很配合。
“我可告訴你,你少拿這種事情嘴花花。否則我就跟菱大師要幾道禁言符,每天禁你三四個時辰。”
太上皇威脅他。
“剛才看你低頭坐在這里看水,就覺得你沒憋什么好屁。”所以太上皇才過來問他在想什么壞事的。
“沒有的事。他們師門辦事,我不想過去打擾而已。”
周時閱堅決不說剛才自己在想什么。
太上皇也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看著前面陸昭菱他們。
“他們救出來的那些人,好多都嚇失魂了,估計是在商量著要怎么幫他們把魂引回來吧。”太上皇說。
殷云庭和呂頌也都在那里。
呂頌可是把他師父也找到了,這里面就他師父還是意識清楚的,只不過是餓狠了,累狠了,也一直緊繃著,現在沒醒。
“你說,呂頌的師父找到了,但是小呂現在又已經被菱大師認作師弟了,殷大夫也找回來了,那他們這關系要怎么捋?”
“你倒是替他們擔心這些最無關緊要的來了。”
“他們自會弄清楚的。”周時閱說。
陸昭菱跑到了殷長行他們那邊,見師父已經在畫召魂符了。
她就站在一旁看。
殷長行瞥了她一眼,倒是沒有讓她接手來畫,而是一邊把那符畫下去,一邊問她,“你畫的召魂符,能夠用到多大的范圍?”
“不漂洋過海應該都行吧?”陸昭菱說。
殷長行:“......”
行了,這么能吹,吹牛的本事比小時候可大多了。
小時候還會說一句:應該比不過師父您吧?
“別人畫這召魂符,最遠不過方圓百里。”
她倒好,漂洋過海。
殷云庭在一旁說,“其實,要是只隔一條小海峽,也是能有感應的。”
所以,漂洋過海也未必不行。
殷長行訝然又看了陸昭菱一眼,“長大之行修為好了這許多?”
他好像就一直認定陸昭菱也該是記得第一玄門的事的。
反正說起來,就直接把那小姑娘代入她的小時候。
至于之前跟他說過的,陸昭菱在老陸家鄉下那十來年,他都直接忽略了。
“小姐,這個人......”
在暫時幫著照顧那些人的青音突然出了聲。
她是在替他們包扎外傷。
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傷。
青松青柏也在幫忙。
“怎么了?”陸昭菱走過去。
青音指著那個躺在地上的男人,說,“看著不似普通人。”
他們拿了干草墊上了墊子,讓這些人先躺在這里。
現在青音指的這個人,風吹開了之前一直蓋著他臉的亂發,露出了他的臉。
他的臉其實挺臟。
但是這樣的臟,根本就蓋不住出色的五官,特別是那很是立體筆直的鼻梁,還有很優秀的眉骨。
哪怕是閉著眼睛,這樣也算是一張美男睡顏圖了。
要不是他的嘴唇缺水干裂,要不是他頂著頭亂發,打扮一下,這該是一個多俊朗貴氣的男人。
而且這男人很年輕,看起來二十幾歲而已。
但這些都不是讓陸昭菱瞪大眼睛的原因。
讓她瞪大眼睛的是,這就是她之前看到的那一團財氣啊。
這個金貴的人!
但是她看到的財氣本來都是無主的,得了就是她的。
為什么現在還會看到一個男人也有一團財氣了?
總不能說,這美男是無主的,她得了也是她的人了吧?
陸昭菱下意識地扭頭望向了周時閱的方向。
結果一轉頭就看到周時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來到她身后。
“嗬!”
陸昭菱嚇了一大跳。
“你飄過來的?”
周時閱心里想的是——
他們師門在說正事,他就不過來打擾了。
但是,陸小二在這里盯著一個男人看又是怎么個事?這是兩碼事吧?
于是晉王殿下坐不住了,用輕功悄無聲息飄過來了。
結果這一看——
喲,好看的,男人。
就比他差一點點的,男人。
“看得這么聚精會神?要不要我告訴你他是誰?”周時閱說著,把剛過來時順便取的竹筒杯遞到了她面前。
陸昭菱下意識就接過來了。
“喝點。”周時閱說。
她這才感覺到了渴,咕嚕咕嚕喝了。
“喝這么急,著急聽我說他的身份?”
周時閱又說著,“別急,我又不會吊你胃口,這就告訴你。”
青音低頭,噤聲,豎起耳朵。
她也好奇來著。
陸昭菱看著周時閱,雖然知道他說話酸溜溜,但她還是得先聽這人是誰,沒辦法,八卦天性。
什么金貴美男淪落至此......
周時閱見她這么眼巴巴的,差點兒氣磨牙。
“西南的時候,他們不是把我錯認為一個人?”
“啊!”陸昭菱一拍手,“你是說,潛國的那個?追愛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