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長行并沒有聽到陸昭菱的話,他已經疾步上前,介紹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就替孩子看起病了。
一點時間都沒有耽擱。
“陸小姐,這個時候讓殷大夫去確實比較合適。”裘二爺也跟陸昭菱說了這么一句。
“你告訴他們,愿意去安排好的地方,每個人能夠領到一些物資,有棉衣有藥材有吃的,還會有熱水,先領先得,要是繼續在這里拖延,東西要是被別人領完了,那他們就什么都沒有了。”
陸昭菱剛才聽了那么多,自然也知道這些人都是被教唆著沖裘家來的。
但這事也很好解決,給東西他們就能動搖。
畢竟在背后教唆他們的人肯定拿不出什么東西,就只是引導他們來找裘家要。
“陸小姐,那些物資都是你和殿下弄來的,要是現在給了他們,要說是你和殿下的功勞才是......”
“不用,只要他們是真的災民,確實也需要支援,東西給到他們手里,我們就問心無愧。”
陸昭菱說,“那我們準備的這些物資,也就是送到了合適的去處。”
“他們雖然受人教唆,但人在活不下去的時候本來就沒有那么高尚的情操,為了一口吃的,為了活命而已,現在能夠聽勸就行。”
就當是給他們一個機會。
“那要是有人不聽勸呢?”裘二爺不由得開口詢問。
要是還想要賴在這里,跟裘家過不去呢?
陸昭菱冷笑一聲。
“那他們就不是災民,而是暴民了。二黑爺,你要知道,災民和暴民,可是兩種人。”
自然,對待這兩種人,也是兩種辦法。
裘二爺聽明白了。
同時他也覺得心里激蕩,有一種很感謝陸昭菱的感覺。
他其實也很擔心,因為這些災民的話,讓陸昭菱和晉王對他們裘家也有一些意見和懷疑。
又或者想著仔細解決此事,委屈一下裘家也沒關系。
畢竟災民可能不講理不聽勸,讓裘家背一下鍋要更容易些。
如果晉王和陸小姐有這樣的決定,裘家也真的沒有辦法拒絕和反抗。
但陸小姐沒有那么做!
她真心全站客觀,有她自己的清晰判斷,不會覺得弱者有理!
裘二爺覺得,要是陸小姐這樣的人,能夠成為太子妃,以后能夠成為皇后,再到太后,那真是能保大周后宮數十年,清正明朗!
能夠輔佐皇帝,讓皇帝也能夠保持清醒......
啊不對不對,他在想什么?
這真是恩將仇報了!
陸小姐這樣的人,怎能禁錮于后宮之中與人爭寵?
還是晉王這樣肆意的男子更適合他。
要是讓晉王知道他剛才竟然有那樣的想法,不得把他給埋了。
“快去。”
陸昭菱見裘二爺在這個時候走了神,伸手在他面前揮了一下,“二黑爺?”
“是。”
裘二爺回過神,趕緊就走過去,說了陸昭菱剛才的話。
把話說完,他又立即解釋了一句,“那些物資,是有大善之人運送過來的,我們裘家是真的沒有余糧了,你們若是愿意去領一點救濟就去,還想繼續跪在這里無理取鬧的,裘家會緊閉大門,再不理會。”
“要是你們去晚了,東西都被別的災民領完了,也別再回來呼天搶地!”
裘二爺說完,青音青寶已經招手叫了兩名侍衛過來。
“要去的話就跟著這兩名侍衛走。”
“你們一直堵著裘家的大門,什么都得不到。”
兩名侍衛也是王府的。
殷長行已經替兩個孩子看了診。
他也說,“我跟你們一起去,再給你們看看,不去的話我也不想在裘家門口這么看了。”
那些災民真的一下子就動搖了。
有東西領,不就是他們的目的嗎?
他們為的就是能活下去,有東西吃。
但也有人不敢相信,“可是,真的跟著他們去就能有東西領嗎?你們會不會是騙我們的?”
這話剛落,前面就有好幾個災民往這邊來了,手里還抱著一些東西,就是一些吃的。
青音眼尖,看到了混在里面的青鋒。
青鋒被王爺趕著去混進災民堆里,沒想到混到這里來了。
她立即就揚聲叫了起來。
“我們主子送了賑災物資過來,但是數量有限,肯定幫不了全肅北的災民,但你們現在過去領取肯定還有,去晚了可就沒了!”
她給青鋒打了個手勢。
青鋒混在那些災民堆里,本來就正好來這邊,準備回裘家。
現在看到大口的情形,再聽到青音的話,他也明白了過來。
抱住了懷里的東西,他立即就叫。
“鄉親們,這里還有人傻乎乎盯著裘家?也不看看咱們從哪里領了物資!”
那些災民本來也是被青鋒挑中,故意先帶著這么小部分去領物資的,回頭他們就能去告訴其他災民。
不僅要說去哪里能領,還得跟他們說說規矩。
既然要領物資,就得守規矩,誰要是想暴亂想打砸搶,官府和將士一定不會容忍,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他要讓這些人先把規矩都刻入所有災民心里。
而且,也沒少給他們洗腦,說裘家人率直,裘將軍愛兵如子,裘家的物資余糧早就已經運到大營里了,還不夠將士們吃的。
甚至說裘家現在連老太太一頓都只喝半碗粥水。
這些災民現在都覺得裘家挺慘的。
聽到青鋒這么說,這些災民也都趕緊就幫著勸門口這些老弱婦孺。
“裘家現在哪有什么東西?他們自己都要啃雪了!快點跟著侍衛去領物資啊。”
“聽說是一個叫尊一觀的門派送來的物資,我們都領到了!”
“有米面,有棉衣,有藥材,快點去領!”
裘家門前這些人自然更相信同為災民的百姓。再看到他們身上穿的新棉襖,懷里抱著的東西,一下子都跪不下去了。
“在哪里?”
“跟著侍衛去啊。”
這些老弱婦孺呼啦一下,都站了起來,跟著侍衛去領物資了。
殷長行喃喃說著,“尊一觀?”
聽著有些耳熟呢。
陸昭菱來到他身邊,“殷叔聽過尊一觀?”
大周又沒有尊一觀,要是殷長行真聽過,那還敢說不是她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