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不敢惹他,在男人這樣的時候。
張崇光掛念著綿綿,其實也沒有那份心情,他就只是……只是想氣氣她,或者是試探吧!
現在話說開了,少了那道屏障,
本該弄死她,但是小孩子生病,當父母的哪里來得及想那些?
他總歸氣她,又丟下幾句話后就緩緩上樓。
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
霍西注視著他的背影,想著是不是上樓看看綿綿,但是想到張崇光的態度她還是沒有跟過去,而是回去收拾行李。
她搬過來,白起……
張崇光上樓時,小姑娘已經醒了。
小小身體坐在床頭,揉揉眼睛,醒來在陌生的地方本來要害怕得哭的,但是又有小光在身邊,她就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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摟著小狗,巴巴地望著門口的張崇光。
張崇光靜靜地注視她一會兒,走過來坐到床邊。
伸手,摸摸她的腦袋:“還疼不疼了?”
不提還好,一提綿綿又想起來了。
大概是父女天性,綿綿撲在他懷里小聲地說:“還疼的!”
張崇光又給她揉揉。
小家伙半醒不醒的靠在爸爸懷里,小聲嚷著肚子餓了……張崇光抬手看看時間,笑了起來,餓得真快。
他抱著小姑娘下樓,
嬌里嬌氣的,都不肯下地走路,當爸爸的也寵著慣著。
這兒本來就是為她準備的,小孩子的東西一應俱全,張崇光一手抱著她一手提了張粉紅兒童椅去廚房。
他做飯時,就讓綿綿坐在小椅子里。
待會兒霍西也過來吃飯,他做得比較多,中西餐都有。
他一邊料理,一邊跟綿綿說話,小姑娘的前幾年他沒有參與。
他想知道她小時候的事情。
好在小姑娘記性好,久遠的事情她也能記得,于是張崇光就很滿足。
冷不丁的,綿綿軟乎乎地問他:“叔叔,你是我爸爸嗎?”
一縷鮮紅的血,染了手指。
張崇光怔住,一直到綿綿又問了一遍他才回過神來,側過身子很溫柔地說:“是,我是爸爸!”
綿綿就不說話了,就巴巴地望著他。
到底只是兩歲半的小孩子,即使平時小爸爸、小爸爸地叫著白起,但是心里知道那不是真的爸爸,她還是想要真的爸爸的。
叔叔就是綿綿的爸爸。
張崇光心里激蕩著,他今天一直在糾結,該怎么跟孩子說。
可是綿綿聰明極了。
他用冷水沖掉血絲,又擦干凈手,走過去把綿綿抱起來。
小家伙像只小狗一樣趴在他的肩上。
軟軟地哼:“爸爸!”
張崇光單手抱著她,一手放在她的背后,貼得很緊,聞著她身上的奶香味兒的那一瞬間,他幾乎想哭。
這是他的骨血。
小狗在他腳下繞來繞去,看著挺興奮的,張崇光抓了一小把狗糧給他,還給喂了水,小狗就不叫了。
再做飯,綿綿就粘在他身上了。
像一只無尾小熊一樣,攀在他背后,趴在爸爸耳邊說話。
她雖然生病,可是很活潑,愛跟人說話。
張崇光恨不得時時栓在身上。
霍西回到別墅,也只是隨意揀了個小行李箱過來,一來她大部分東西都留在了英國,二來是張崇光肯定準備了綿綿的生活用品。
她提著東西過來,張崇光也只是看她一眼。
他挺淡的:“放到主臥室去!”
霍西看著綿綿趴在他背上,怕不安全,想把小家伙摘下來,但是綿綿不肯,她扒得牢牢的。
霍西只得由著她去,讓張崇光小心點兒。
張崇光冷哼一聲:“我不會讓她出事!我也弄不清你們,兩個人還把孩子丟給保姆,就抽不出一個人陪她?”
霍西沒法解釋。
她也不想跟他解釋太多,拿著行李上樓。
張崇光看著她的背影,目光略深了些,綿綿趴在他耳邊問:“爸爸,你跟小爸爸一樣,都喜歡媽媽,是不是?”
張崇光摸摸她的頭,沒有承認。
綿綿到底小,一會兒就忘了這回事了,她只知道以后她要到這邊來住了……可是小爸爸怎么辦?她能不能讓小爸爸一起住過來,那就一家四口了!
改天,她一定要問問爸爸。
霍西上樓,打開主臥室,里面的裝修是她很喜歡的。
床很大,被子掀開了,應該是綿綿睡過的。
她輕輕撫著床單,
再看看四周的家具,還有更衣室里的男女主人的衣物,明顯這就像是婚房一樣,她相信這里還有一個兒童房。
張崇光是用什么心情準備這些的?
他以為她回來跟他破鏡重圓,可是她卻帶了別的目的,現在目的被拆穿,他想怎么對付她?
霍西心有些亂。
她沒敢多看,把行李箱放下很快就下樓了。
一頓飯,吃得也是心思不定。
跟她相比,張崇光他穩得很,他照顧綿綿吃飯很熟練,約莫是小時候照顧弟弟妹妹比較多的原因吧!
綿綿也很聽話,就是不喜歡吃洋蔥,吃了小吐掉。
“跟你小時候一樣!”
張崇光微笑著說出一句話,目光落到霍西面上,但是說完語氣就有些凍住了。
氣氛微妙。
霍西也不知道該接什么。
綿綿卻很高興:“媽媽也不吃洋蔥嗎?可是她告訴我,她什么都吃的!”
張崇光聽了小女兒的話,抬眼看霍西,很自然而然地接了句:“哦,媽媽什么都吃嗎?”
他又像是回憶起什么一樣:“是,什么都吃!”
他明顯就是耍流氓,霍西叉了塊小羊排,狠狠地吃下去。
張崇光挺輕地笑笑。
他胃口明顯不好,大多是她們吃,他自己本能想摸根香煙但最后顧忌到綿綿在,還是沒有點上。
晚8點時,家里來了兩個傭人。
三個人,他跟霍西都有工作,多多少少需要人做家務。
綿綿洗澡澡時,張崇光順手把小狗也一起洗了,吹干。
他給綿綿套上連體睡衣,提抱著到臥室。
小孩子小,他決定跟他們一起睡。
綿綿滾在大床上,她一點兒也不認生,好像張崇光天生就是她爸爸一樣。
她抱著小狗,要一起睡。
張崇光接受不了三人一狗。
他哄了半天,小家伙終于同意給小光挪了狗窩過來,還是粉紅色的,斑點小狗躺在里面別提多可愛了。
綿綿挺興奮的,小鼻子噴出的氣息都是熱乎乎的。
張崇光抱著小家伙,覺得瘦,但又覺得是肉乎乎的。
綿綿躺在被子里。
他靠在床邊,拿了自己挑選的童話書給她講故事,耐心得不得了。
綿綿就枕在他手臂上聽。
九點半,小家伙終于睡著了,小臉蛋暖烘烘的。
張崇光不舍得挪開目光,又陪了好一會兒這才抽回手,走到衣帽間,霍西在整理行李,就那可憐的行李,她弄了一個多小時了。
張崇光倚在門口。
他靜靜地看她,她臉上沒有多少表情,沒有反抗但也沒有多少高興。
也是,她回國本來就是“借種”。
其他,是沒有的。
他這個人,他們的這段感情,她早就放棄了。
張崇光輕聲開口:“這么點兒行李,是不是代表你還打算離開?是打算一懷孕就離開我嗎?帶著綿綿遠走高飛……對,還有白起!”
水晶燈下,霍西輕垂眸子。
挺晚了,她又挺累的,不想跟他吵。
她搖頭:“沒有!只是因為帶回來的行李少。”
張崇光緊盯著她。
忽然,他關上背后的門朝著她走過來,一步一步將她抵在衣柜門上。
身體相貼,他低了頭。
霍西輕輕別過臉,并沒有反抗到底。
張崇光卻是頓住了,他沙啞著聲音:“這么乖!怕拒絕我……怕我不跟你做那樣的事情?”
“不是!”霍西聲音有些顫抖。
其實,明明前晚他們做過了,但是現在不同。那晚她帶了目的,又喝了點兒酒,一股作氣地把事情辦了。
可是現在,彼此都很清醒,也沒有沖動。
外面,甚至還睡著他們共同孕育的孩子。
她的臉有些燙。
張崇光距離她只有一指寬,他盯著她的輕顫的嘴唇,低低地問:“你跟白起說過了沒有?”
霍西抬眼看他。
張崇光挺輕地哼笑,伸手輕輕碰了碰她帶血似的耳垂,“你跟我在一起,不需要向他報備嗎?至少,也是你現在的……男朋友。”
那三個字,他是有些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
其實他想問的,遠遠不止這些。
是男人,都會在意的吧!
霍西冷靜下來,她挺淡地笑笑:“不用!我自己的事情!”
張崇光點頭:“也是!”
說完,他就松開她走向門口,握住門把時他又開口:“我要求同房!另外,明天我要去醫院做手術,你陪我去!”
霍西想拒絕:“只是小手術!”
“可是我想你陪著我!”
他卻是很堅持!其實哪里是害怕,哪里非得她陪著,他無非就是想要以后每一個場合,她都在他身邊……再也跑不了!
他那樣強硬,霍西沒有再堅持了。
她需要他配合。
門再度合上,張崇光背抵著門板,他輕輕掃視著這屋子里精心準備的一切。
現在,多了兩個人。
小狗昂地叫了一聲,他沒有理會,徑自走到床邊俯身,親了親綿綿的額頭。
綿綿翻了個身。
小家伙手里抱了顆抱枕,翻過來時小身體軟乎乎的,小屁股也是圓滾滾的。
張崇光真恨不得,時時看著她。
當年,霍紹霆對孩子們,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情。
如果他跟霍西再生一個,他希望是個男孩子。
男孩子堅強,即使生病了也能忍住。不像小綿綿,需要爸爸媽媽一直哄著……
他在客房沖澡,回到主臥室時,霍西在浴室。
明顯,她在拖時間。
張崇光掀開被子上了床,單手半抱著綿綿,一手拿了手機處理事情。
綿綿幾乎窩在他懷里。
張崇光把燈光調暗了,暈黃一片,顯得人也溫柔許多。
半個小時后,霍西才從浴室出來,換了一套挺保守的兩件式睡衣……明顯就是要降低他的欲望。
張崇光把手機放下,打量她這么一身。
他像是故意刺激她一樣說:“放心!現在懷不了孩子我不會碰你,再說綿綿也在床上,我能做什么?”
“你想多了!”
霍西的語氣,比他還要清心寡欲。
張崇光挺淡地笑笑,等她在另一頭躺下后,把燈給熄了。
幽暗中,霍西怎么也睡不著。
一會兒,她忍不住低聲說:“其實我們也能做試管的!不需要那樣麻煩。”
張崇光沉默片刻,諷刺她:“前晚你那樣兒,看著挺享受過程的!如果真想用試管一開始為什么不說?都做過了現在說試管,不嫌太遲了么?”
他說話刻薄,霍西竟然也有些習慣了。
也許是懶得理會。
她輕輕拉了拉綿綿的小手指,在幽暗中看她的小臉,看著綿綿就覺得一切忍耐都是值得的。
張崇光一直看著她。
他研判著她的每一個舉動,他想,絲毫看不出她在考慮!
看不出她有考慮過他們的關系,霍西現在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機械地服從他的意愿,為的就是跟他上床弄出個孩子出來,至于他們的未來,她從未想過。
這樣的想法,讓他難受極了,可是又說不出口。
正如他想問問她對白起的感情,男人的自尊哪里能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問,所以壓抑到最后他對她又愛又恨,即想占有但是又……有微妙的不舒服。
兩個干耗著,凌晨時霍西睡著了,張崇光輕輕起身。
他走到過道,抽了根香煙,卻舒解不了心里的苦悶。
他的解藥,只有霍西!
他要她對他笑,對他罵,甚至可以扇他耳光……就不像現在這樣,冷淡。
香煙掐掉,他身上帶了些冷冽回到床上。
躺在霍西背后,輕輕握住她纖細的身子,在那細腰上來回撫觸……多多少少有點兒求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