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允思說完,張崇光微瞇了眼。
據他所了解,霍允思這個最是假正經,不會多話。
但他卻說了這樣意味深長的話來!
叫人懷疑!
張崇光雖疑心,面上卻也是不顯山露水的,只輕輕哼一聲:“你倒是挺了解她!”
“不好意思!我們是親生姐弟!”
“張崇光,你也算是跟我姐一起長大的,若是你有八分了解她,你們也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你覺得只是因為你照顧沈清蓮嗎?”
霍允思不想說下去,打住了話頭。
他抬手看了下時間:“不好意思,我約了王總打高爾夫球,快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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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大廳里人全跑了。
張崇光略坐了坐,也覺得無趣就想要離開,家里傭人留他吃飯,說是先生的意思。
張崇光想想,還是沒有留下。
挺意外的,在路上他遇見了霍西。
她車子壞在路邊,在打電話等人修理,張崇光放慢車速看著她的背影。
真是纖細!
一點兒也不像是生過孩子的樣子,昨晚他握著她的纖腰時,只覺得緊致一如從前……
張崇光喉結微微滾動。
他把車停下,降下車窗,低沉著叫了她:“霍西?”
霍西轉身,看見他后又跟電話里的人說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張崇光下車,看看她的車:“車壞了?要我送你嗎?”
霍西也沒有避著他,淡聲說:“4S店的人馬上就過來了!”
張崇光點頭。
他像是要離開的樣子,但是腳步又頓住了,斟酌了下開口:“昨晚……”
霍西不太在意的樣子:“我們都忘了吧!”
張崇光注視她。
一會兒,他也淡笑:“對!忘了!你現在身邊有人了嘛!”
他當然能感覺到她的冷淡,跟恨無關,就是冷淡,就是那種不想跟他有任何糾纏的冷淡……
坐上車,張崇光很快就開走了車子。
后視鏡里,是霍西的身影,慢慢變小。
他握緊方向盤,輕輕咬牙:霍西,你為什么回來?究竟想做什么?
細細回想昨晚,他得逞得太容易。
以她的性子,若是不愿意,哪怕是丟臉也不會跟他離開,何況是上|床,還被他弄了四次。
下個路口,張崇光的車子猛地剎車。
他面無表情,想起了霍允思的話:“我姐現在,應該不想跟你玩玩!”
對,霍西怎么會愿意跟他上|床呢?
昨晚,分明就是她設計好的!
性感的禮服、獨處……都是她算好的,算好他看見她就會情不自禁,就會忍耐不了地把她拖回家里面做那種事情。
陽光照進車內,本來是刺眼的,
但他卻像是沒有感覺一般,慢慢地摸出一支香煙放在唇上。
上|床,懷孕……綿綿!
兩歲半的孩子,本該養得好好的,但是綿綿過分地瘦小了!
雖白嫩,但看著總不那樣健壯。
張崇光的心,徒然往下掉……
綿綿,生病了!
所以霍西,才想要再要一個他的種!
張崇光把香煙熄掉,狠狠地抹了一把臉,他很想現在就去問問那個女人,問問她綿綿是不是有事情?
但他還是忍住了,而是改撥了個號碼——
幫我查個人!嗯,我跟霍西的女兒,霍綿綿!我要她在英|國全部的資料,重點是醫院的病歷之類的……越快越好,傭金無上限。
掛上電話,張崇光又怔怔地坐了許久,這才開走了車。
那邊的人收費很貴。
2000萬,下午他就收到了資料。
霍綿綿的血液,存在某種再生障礙,需要配型干細胞移植,最好的方式就是臍帶血。
所以,霍西挑上了他,畢竟同父同母希望最大。
黃昏。
暮光透過玻璃灑進臥室,在物件上打上一層薄薄的金光,燦爛又柔和。
張崇光靜靜坐著。
良久,他手里的文件滑到地毯上。
他回神,輕輕地撿了起來,又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找了熟悉的專家問這個病,跟調查結果是一樣的。
張崇光想,他們是得有個孩子!
可是,可是若是綿綿沒有病,她是不是就不回來了。
因為恨他,家也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就為了,這輩子不要見他!
一時間,他也分不清,哪種結果是更糟糕,是他更不能接受的了!
窗外,響起一陣小孩子的笑聲。
張崇光輕輕動了動,他不由自主地推開露臺的落地窗走出去,第一眼,就見著綿綿帶著小光在草地上玩耍……
小家粉穿著碎花小裙子,
白嫩纖細,頭發柔軟蓬松,像個小娃娃。
張崇光的心一下子就軟下來。
這時,綿綿在草地上摔倒了,小東西揉著眼睛,淚汪汪的。
張崇光立即下樓。
等他過去,保姆已經抱起了小家伙,給她拍身上的草屑。
但是綿綿還在哭。
那條斑點小狗就圍著她打轉,好像挺著急的樣子。
“綿綿!”
張崇光拍開門,走進去,半蹲著身子抱起她。
保姆阿姨有些猶豫,但是她聽閑話,知道張先生其實是綿綿的爸爸,也就沒有阻止了。
綿綿小臉哭花了。
張崇光小心地拉下她的連褲襪子,膝蓋都青了,挺心疼的。
他很輕很輕地說:“叔叔給你擦藥好不好?”
綿綿淚汪汪的,又叫疼。
她那小模樣兒,跟霍西小時候很像,張崇光一時也分不清了,低語:“跟你媽媽一樣怕疼、嬌氣!”
他抱起小家伙,跟保姆說了一聲。
綿綿摟著他的脖子,還要抱小光,張崇光另一只手把小狗也提回了家里。
他的別墅清凈,這會兒一個傭人也沒有。
他把小家伙抱到沙發上坐著,自己去拿了藥箱,蹲下給她擦藥。
“疼不疼?”
綿綿看著這個好看的叔叔,輕輕搖頭:“綿綿不疼了!叔叔,你眼睛紅了。”
她要給張崇光揉揉。
張崇光輕輕抱起她,往樓上走去,前些天他讓秘書買了好些小孩子的衣服,也有睡衣睡褲。
綿綿的腿傷了,他給她換了條舒服的小褲子跟上衣。
柔軟舒適。
綿綿小聲問他:“叔叔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呀?”
張崇光給她穿好小鞋子,頓了一下,“因為叔叔喜歡綿綿。”
綿綿是喜歡他的。
因為他給了她小狗,她就抱著小狗,蹭著不想回家。
張崇光出了會兒神,把她抱下樓,要給她做兒童餐。
他手藝好,做出來的東西香噴噴的又好看,綿綿看了嗷嗷叫,一口氣吃了一大份芝士土豆,鬧著還想要。
“不能再吃了!”
張崇光摸摸她圓滾滾的小肚子,又忍不住摸摸她的小肩膀,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他喜歡綿綿,但是之前對于他來說,綿綿更像是霍西的附屬品。
因為愛霍西,他才愛綿綿。
但是當他知道,這個孩子生病,每天都要吃藥,甚至時常被病痛折磨時,他的心境發生了變化。
他是綿綿的爸爸!
他不光是要跟霍西生個孩子,他還要親手照顧綿綿。
綿綿在他這里玩了小半天,后來睡著了,他給她脫了鞋子,放到柔軟的大床上,默默地陪了很久。
資料上說,照顧她需要很精細。
從前,白起扮演著這個角色嗎?
綿綿翻身,摟著小狗,叫了聲“小爸爸!”
張崇光眼神微暗,他輕輕碰碰綿綿的小臉蛋,然后坐在一旁拿筆記本處理公事,約莫下午五點,霍西過來找人。
張崇光在樓下見了她。
他很淡地問:“這么久才找綿綿?怎么,跟白起的私生活這么甜蜜嗎,連綿綿摔倒都不知道?”
霍西微微抿唇。
白起住院了,他的身體指標不太好,需要治療10天。
但這些,她沒有必要跟張崇光交代,只淡聲說:“綿綿呢?我帶她回去!”
張崇光沒有理會她。
他慢慢地走到飲水機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就站在那兒喝了小半杯,才側過臉望著霍西。
霍西心頭狂跳。
張崇光壓低了聲音:“你挺冷淡!是對我沒有一點兒感情了吧?”
霍西沒有辦法回答。
張崇光垂眸,他看著杯子里的水,挺輕地笑笑:“不愛一個人,怎么還能接受跟他做那種事情呢?霍律師,還是你追求的只是感觀的刺激、肉體的快|感?”
霍西有些忍不住了:“張崇光,那事兒我們可以不說了!”
他竟然贊同地點頭:“是!是可以不說了!但是萬一你懷不上孩子,是不是又要來勾引我,又要我來配合你上|床?如果一直懷不上,你是不是就把我當成播種機,不在乎我的感覺,因為你只需要我的種子嘛!我這個人,會不會受傷,到最后會不會接受不了你再次離開,從來就不在你的考慮范圍之內?”
他說得直白露骨。
霍西哪里有不明白的,張崇光他知道了!
他知道,那晚的激情,不過是需要他配合。
彼此沉默許久,霍西才問他:“你知道多少?”
張崇光靜靜打量她。
片刻,他淡淡道:“全部!可是霍西,你對我了解多少?”
她抬眼,望住他,不了解他的意思!
張崇光緩緩踱到她的跟前,只有一步距離時,他低了頭……他們因為這個動作靠得很近很近,他吐出的氣息噴在她精致的面上,似乎是暖昧卻更多是冷意。
“三年前,我結扎了!”
“一直沒有恢復,你打聽了沒有?”
“霍西,你不會懷孕的!前晚上那四回,我們白做了!”
這些話,羞辱又難堪!
霍西盯著他看,纖細的喉部微微滑動,她沒有說話。
張崇光拿起一疊資料,扔到她面前,一直到現在他終于開始暴發:“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選擇在國外一個人帶孩子?一直到現在,你都不愿意說實話,只想跟我上|床,然后懷個孩子……萬一下一個孩子再有問題,你怎么辦?我怎么辦?孩子怎么辦?”
他步步逼近:“白起,又能陪得了你幾年?”
說完,他心口劇烈起伏。
霍西也是,彼此都因為這突發的情緒而措手不及,她的眼睛慢慢地染紅了,她本不是軟弱的人,可是在面對張崇光時,她時常力不從心。
她垂了眸子輕聲說:“你又陪得了我幾年?”
“有些人,說好不再有糾纏,轉眼間又在車里抱在一起!”
“張崇光,我不再信你了!”
又是一陣長長的靜默。
張崇光才明白,橫在他們中間的,不僅僅是時間。
還有裂痕,跟信任。
她不想要他了,可能沒有那么恨他,但她要他的種。
而他,想要她。
愛而不得,所以他在某些時間,是恨她的!
張崇光顫著手指,點了一根香煙……煙霧淡淡升起時,隔了一層薄薄的東西,他問她:“現在怎么辦?”
為了綿綿,他們勢必是要有個孩子的!
但張崇光不是白給的!
他要她回來,哪怕她心不甘情不愿,他還是要她回來。
至少在他身邊,至少他看得見摸得著,至少他的心不會無處安放……不在意就不在意吧,恨著就恨著吧,至少她還在自己身邊。
霍西沒有出聲,她看著他,等他決定。
她現在,沒有籌碼!
明顯的,張崇光也看出來了,他微冷地笑了下:“收拾一下行李,今晚搬過來!另外,我會約手術,盡快能讓你懷上孩子!”
最后一句話,霍西也不確定,他是不是在嘲弄。
她也顧不上了!
霍西點頭,她又望著樓上的方向,猜測綿綿應該在睡覺。
張崇光一直在研判著她的目光,大概是猜出她想什么,嘲弄地說:“只要你告訴綿綿,我是她的親生父親,我想她并不會排斥住過來!除非你舍不得白起……霍西,你舍得嗎?”
他的性子,霍西再了解不過。
她冷笑:“我說舍不得,你就會成全了?”
這話,明顯就激怒了張崇光。
下一秒霍西被他帶到懷里,三兩下他就得逞,狠狠地吻她……
霍西軟在他懷里。
張崇光貼著她的嘴唇,沙啞地問:“還敢想他嗎,還敢提他嗎?”
他弄得太狠,霍西一時間沒有緩過神來。
那張精致的臉蛋,微微出神,張崇光就有些情不自禁了。
“真想弄死你!”
他說著粗話,然后就半強迫地跟她接吻……重逢后,他明顯比從前粗魯了許多,特別是在床上不那樣在意她的感覺了,想怎么弄就怎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