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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淋浴間到臥室床上,兩人重新詮釋了什么叫干柴烈火。
麥穗內媚屬性在這一刻得到前所未有的爆發,讓李恒蠢蠢欲動,心潮澎湃。
正當兩人熱吻得如火如荼的關鍵時刻,正當兩人打算坦誠相待的時候,麥穗忽然掉起了鏈子。
只見她抽離他的嘴唇,氣若游絲地請求:“別,別這樣好不好?”
李恒沒做聲,雙眼被高漲的情欲和渴望充斥滿,一動不動看著她。
麥穗伸出右手在他臉上摩挲,難為情地說:“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可我向宋妤承諾過。”
承諾什么?
她曾向最好的姐妹宋妤承諾:宋妤一天不和他交好,她就守一天身。
這是她對宋妤的內疚。
也是她在尊重宋妤,回饋宋妤。
回饋宋妤沒有為難她,沒有責怪她愛上閨蜜的男人。
聽到“宋妤”二字,李恒愣了半晌,隨后從麥穗身上翻下來,平躺到床上,對著天花發呆。
麥穗雙手把被扒開的睡衣攏好,歉意說:“對不起。”
她的聲音很小,幾乎微不可查。
但臥室太過安靜,李恒聽得十分清晰,卻什么動靜。
屋內的時間和空氣彷佛凍僵了,靜止了,久久無聲,陷入死寂。
如此不知道過去多久,李恒嘆口氣,側身凝視著她。
良久,他伸出雙手幫她把睡衣腰帶系好。
在她忐忑不安中,李恒湊頭親吻她額頭一下,緩沉開口:“別說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既愛上了宋妤,也愛上了你,怪就怪在我太貪心。”
麥穗含情脈脈地望著他,雙眸忽地隱現淚光。
李恒見不得自己女人這樣,把她抱在懷里,安慰道:“今晚不許多想,我們睡覺吧。”
“好。”麥穗在他懷里找個舒服位置,乖巧地閉上了眼睛。
兩人的愛,最初平淡;現在洶涌濃烈,深情難抑;可是以后呢,李恒沒鄭重許諾過,但麥穗卻已經規劃好了一生。
只要還活著,無論他去哪,麥穗都會寸步不離,好好愛他,照顧他。
這一晚,兩人從欲望高山忽然墜落到心平氣靜,沒有任何突兀,過程沒有煎熬,沒有任何不適,有的只是溫馨。
麥穗對此很知足,枕在男人的胸懷入眠,特別幸福。
第二天,周詩禾一家人走了。
一起的還有沒臉沒皮的孫曼寧。這妞臨走前大喊:老娘要去探索大世界,單身狗也有春天,受夠你們這對狗男女秀恩愛啦。
李恒齜牙咧嘴聽得很不爽,直接就是一jio過去,把這二貨臉都給嚇綠了,一溜煙跑了。
接下來的日子,李恒一直在看書寫作,養好腳后,早上堅持晨跑鍛煉身體,飯后散散步。
麥穗像個賢惠的妻子,始終陪伴在他身側。
他打球時,她在臺階上坐著看,偶爾幫忙撿撿籃球。
他晨跑步時,她跟著跑。
他寫作時,她在書房陪同,給他端茶倒水。他累了時,給他按摩,陪他說話解悶。
兩人相處怡然自得,把友情、親情和愛情全部交融在一起,很是舒心。
日子過得很快,眨眼就到了農歷十四,也即元宵節前一天。
今天是個晴天,適合踏青、散步和拍照。
傍晚時分,李恒和麥穗在空蕩蕩的校園里閑逛時,被曦園小橋流水的夕陽美景吸引住了。
麥穗抬頭遠眺:“天邊的晚霞好漂亮,李恒,我們去橋上拍張合照。”
說著,不等他回復,她一手拿著新買的相機,一手拉著他手腕往小橋流水跑。跑動過程中,她不時回眸笑一眼,像春風一樣把他的心都給化了。
李恒情不自禁迎風喊:“麥穗,你好美!”
前面的麥穗柔媚笑著,“是嗎,你再說一次。”
李恒喊:“麥穗,做我女人吧。”
聽聞,麥穗停住了腳步,爾后轉身附到他耳邊,輕輕說:“過幾年好不好,我遲早都是你的。”
李恒被她的風情感染了,忍不住親她一口,又親一口,又又…
麥穗很是配合,紅唇微張,和他回吻了好幾下。
某一刻,兩人相視笑了,幸福地奔向小橋流水,開始拍照。
今天兩人已經踩過點了,偌大校園里除了幾個老師外,基本沒什么人。在這一僻靜角落就更加了,他們可以比往常放得開一些。
拍單人照,用傻瓜模式拍合照,取不同背景拍,兩人一時間玩得不亦樂乎。
期間,就在他從后面攔腰抱著她拍親密照時,旁邊小道突然拐進來兩個人,魏泉和魏曉竹。
看到甜蜜的兩人,姑侄倆一愣,下意識停在了原地。
李恒和麥穗反應也不慢,在姑侄倆剛出現的剎那,也立馬從摟抱中松了開來。
隔空對望,麥穗面皮薄,有些招架不住。畢竟她不是李恒的正牌女友,就算復旦大學從老師到學生都清楚兩人的曖昧關系,可這樣正兒八經被學校一老師撞見時,還是有些心慌。
即便這個老師是熟人,麥穗也踟躕在原地,沒有像平素那樣第一時間同魏曉竹打招呼。
魏曉竹似乎猜到了好友的難堪之處,笑著主動走過來說:“麥穗、李恒,真是你們呀,剛才你們從紅樓前面的小路走過去時,我正好在窗戶邊,還以為看錯了。”
魏曉竹在主動遞臺階。
李恒臉皮厚實,翻白眼道:“紅樓距離小路才多遠哪,這都看不清的么?還是說忘記我和麥穗的模樣了啊?”
魏曉竹微笑解釋:“哪能。我只是看到你們離去的背影,要不然我當時就喊你們了。”
經過這么一打岔,麥穗緊繃的身體放松不少。
魏曉竹打趣:“穗穗,回家過個年,你又變漂亮了。難怪剛才李恒抱著你親耳垂拍照,真是迷死個人。”
麥穗臉上悄悄升起一絲紅暈,柔聲說:“你姑姑過來了。”
魏曉竹知其意,等到姑姑走近后,立即不再開好友之間的玩笑話。
李恒喊:“老師。”
麥穗跟著喊了一聲。
魏泉笑著點頭,目光在兩人身上打個轉,由衷夸贊道:“剛才的拍照畫面很唯美,讓我想起了讀大學的時候,年輕真好。你們很般配。”
聽到“般配”二字,麥穗心里有幾分歡喜,又有幾分忐忑,悄悄瞧著李恒側臉。
魏泉問兩人,“你們吃過晚餐了沒?”
李恒回答:“吃過了,吃完才出來散步的。”
聽聞,魏泉看了看侄女,然后說:“那你們聊,我今晚吃得有點撐,再走會。”
話落,她不等侄女回話,就徑直越過三人離開了此地。
待姑姑一走,魏曉竹玩味問:“要不我也走?不打擾你們?”
麥穗哪會讓她走的,直接拉住她的手,“相機傻瓜模式拍照不盡人意,你給我們拍幾張。”
魏曉竹欣然答應,“好,把相機給我。”
魏曉竹家境優渥,高中時期就擁有了自己的個人相機,拍照技術自不用說,從取景、到指揮兩人站位、再到表情管理,都顯得比較專業,一番折騰下來,照片成功率和滿意度都比較高。
隨著太陽落山,天色也漸漸暗淡下來,此時光線已然不佳,三人收好相機后坐在草地上閑聊起來。
魏曉竹問麥穗:“你什么時候來的?”
麥穗說:“初八。”
魏曉竹略微一思索,就猜到了真相:“特意過來陪他?”
麥穗默認。
魏曉竹沖李恒笑一下,“李恒,佳人相伴,一片癡心,好福氣。”
李恒樂呵呵問,“你怎么就過來了,沒在老家過元宵?”
魏曉竹說:“我姑姑打電話叫我過來的。她說一個人孤單,讓過來陪她,我不好拒絕。”
麥穗問:“你姑姑也可以在連云港過完元宵再出來的呀?”
魏曉竹聲音降低幾分:“姑姑和我奶奶大吵了一架,初六早上天還沒亮就負氣走了。”
麥穗驚訝,沒想到平時一向和和氣氣的魏泉老師還有這樣脾氣的一面,“為了什么?”
魏曉竹想了想,說:“催婚。奶奶給她相了一個對象,對方對她很滿意,但我姑沉浸在過去的感情中,壓根沒這心思,說要丁克,于是…”
后面的話沒說了,但大家心照不宣。
麥穗和魏曉竹一段時間未見,今晚相聚似乎有說不完的話,說著談著,不知不覺間就過了9點。
李恒抬起左手腕瞅眼手表,對兩女說:“有點涼了,要不回廬山村再繼續?”
麥穗看向魏曉竹,一臉期待。
魏曉竹有些顧慮,半真半假玩笑問:“我過去,會不會影響你們相親相愛?”
李恒伸個懶腰,悠悠地開口:“得了吧,曉竹同志你也不是外人,難道還不曉得我和麥穗的感情么?別說你了,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影響不了嘍。”
魏曉竹笑逐顏開,在麥穗耳邊低語:“守得云開見月明,真替你高興。”
麥穗羞澀沒回應,但看向李恒背影的眼神卻有幾分癡。
魏曉竹把閨蜜的神情盡收眼底,想了想,她舉起相機,給走在前面的李恒拍了一張特寫。
拍完,她說:“今天十四,月亮比較圓,他走在月光下還挺有意境的。”
麥穗說:“幫我洗出來。”
魏曉竹一口答應。
三人繞道了一趟紅樓,跟魏泉打個招呼,隨后徑直往廬山村趕。
只是走著走著,半路遇到了張兵和白婉瑩,前者推著后者貌似也在散步。
正面碰上,躲都沒地方躲,樂觀豁達的白婉瑩率先開口:“今天是個什么好日子?出門就把咱們復旦大學的精華一網打盡咯?”
李恒露出整潔干凈的牙齒,特陽光笑笑問:“老張,都這個點了,你們不在五角場呆著,怎么跑學校來了?”
張兵不善言辭,右手繞繞后腦勺說:“婉瑩突然想來學校走一走,想著這邊也有租房,就過來了。”
聽到這話,李恒、麥穗和魏曉竹三人腦門上同時冒出一行字:張兵真寵白婉瑩。
麥穗走過去同白婉瑩寒暄幾句,隨后發出邀請:“曉竹要和我們回廬山村,你們一起過去不?”
白婉瑩有些心動,問李恒:“大作家,方便不?”
李恒笑點頭:“瞧你這話問的,太見外了,又不是沒去過,走,走起!”
說走就走,三人變成五人,不一會兒就回到了廬山村。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古人誠不欺我也。這不,三女湊一起就沒完沒了,不時發出的笑聲比趕集還熱鬧。
見她們在說女人問題,搭不上話的李恒問張兵:“初四到的?”
張兵回答:“初四上午10點多到的。”
李恒問:“最近生意怎么樣?”
張兵說:“初十之前比較慘淡,這兩天還過的去。”
李恒掃眼白婉瑩,好奇問他:“你們倆一直住一起?”
張兵知道他的意思,搖了搖頭,期期艾艾說:“不敢,怕敗壞婉瑩名聲。”
聽到“名聲”二字,李恒情不自禁望向麥穗,覺得好對不起她,心情莫名有些低落。
張兵說:“我昨天去醫院探望老儷,發現他瘦了很多。”
李恒轉過頭:“瘦?老儷身體還沒回復過來?”
張兵說:“不是因為身體,而是樂瑤出國了,和他徹底斷了聯系。他媽媽說,老儷躲在被窩里哭了好久。”
這時三女怕冷落兩人,結束了女人之間的話題,圍坐了過來。
白婉瑩聽到張兵的話就直言不諱地說:“別信儷國義媽媽的鬼話,這是貓哭耗子,沒安好心。
張兵,你今后可千萬不要把樂瑤的消息透露給儷家人,這樣只會害了樂瑤。”
魏曉竹插話說:“最近幾年,樂瑤不會回國。”
白婉瑩雙手放在輪椅上:“不回就對了。儷國義這人,一向自負的很,他哭樂瑤,并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樂瑤脫離了他的掌控,終于拋棄了他,才會哭的。
我估計,從小到大,只有儷國義甩別人的份,別人甩了他就受不了了。這是活該。”
別看白婉瑩身殘,但頗有俠義之風,要是擱武俠里,高低是個除暴安良的女俠哇。
不過她的話說到幾人心里去了。
晚上由于聊到太晚,魏曉竹、白婉瑩和張兵都在26號小樓過的夜。
不錯次日清晨,白婉瑩就和張兵走了,說是回五角場照顧店面生意。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魏曉竹感慨了一句:“世事無常,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往往不是最適合自己的。”
李恒和麥穗聽得面面相覷。
懶得自己動手做了,三人是在春華粉面館吃得早餐。
劉春華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現在孕肚已經比較明顯了,缺心眼心疼老婆,只讓她幫忙包餛飩。至于其他事物,張志勇一力承擔了下來,包括下粉面,包括擦拭桌椅洗碗塊等。
李恒夸贊缺心眼:“自從春華姐跟了你之后,你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我草!咱們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你竟然敢說不認識老夫子?小心我跟扒你皮叻!”張志勇嘴上雖然繼續臟話連篇,但賤嗖嗖的笑容,明顯很受用。
趁著周邊沒人的功夫,缺心眼忽然變臉說:“老恒,我跟你說個事。”
李恒問:“什么事?”
缺心眼憤憤不平地說:“老夫子最近總做一個夢,夢到那狗娘養的總是欺負我媽,為了外面那些賤人揍我媽,我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好想回邵市弄死他媽Y的!”
李恒明白,其實這不是夢,是過去發生的事實,老勇是借夢表達心里的憤怒和不滿。
他皺眉:“現在媳婦孩子熱炕頭都有了,她們是最需要你的時候,你難道現在回邵市跟你爸翻臉?這不是明智的選擇。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你爸手下那么多,在邵市這一畝三分地上,玩狠你斗不過他。”
“老子不跟他玩狠,傻逼才跟他玩狠,堂堂大學生要用智慧。”缺心眼手指頭點點他自己的腦殼,滿眼戾氣。
李恒無語。
他剛才之所以這么說,就是嚇唬嚇唬他,勸他穩重,沒想到有著“缺心眼”綽號的家伙說要用智慧?
李恒有些不放心:“怎么用智慧?”
缺心眼舔個舌頭嘿咻笑一聲:“沒說現在。現在還沒想好咧,等畢業了再干他。”
離畢業還有兩年多,李恒聽聞松了一口氣,拍拍他肩膀道:“到時候告訴我一聲。”
回到學校,魏曉竹偏頭對李恒說:“李恒,打個商量,借麥穗陪我玩一天,可以不?”
李恒和麥穗對視一眼,爽朗笑道:“沒問題,不過太陽落山之前得給我送回來。”
沒想到魏曉竹微笑說:“不送,下午你來曦園紅樓接她吧,晚上到我姑姑家過元宵。”
李恒問:“你姑姑…?”
魏曉竹打斷他的話:“不用多慮,我姑是個愛熱鬧的人,你直接過來就行。”
她這話只對一半,其實魏泉是個喜靜的人。
但姑姑過去言語之間對李恒比較推崇,魏曉竹才邀請他的。
李恒思索片刻,答應下來。
麥穗走過來,踮腳幫他整理一下頭發,溫柔地說:“我和曉竹逛會街,中午給你送飯回來,看書不要太累,注意眼睛休息。”
李恒什么都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感受到他那充滿愛意的眼神,麥穗心思一動,以蜻蜓點水的方式快速親他臉蛋一下,然后澀然轉身,走人。
一旁的魏曉竹都看呆了。不過稍后想到李恒和好友曾在教學樓僻靜角落擁吻的場景,又釋然了。
兩女走了,李恒行完注目禮后,也往家趕。按計劃,他今天有許多事要做誒,他娘的浪費不起。
上午精神頭好,他看書寫作,寫《塵埃落定》第32章:
拉雪巴土司又來了。
他看到封閉的堡壘變成了一個開放的宏偉建筑,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這回,他再不說是我舅舅了。雖然,我這里連道大門都沒有…從早上8點,寫到中午12點半,李恒寫了5700多字。
還算滿意。
就在他擱下鋼筆,準備休息一會的時候,忽然聞到了飯香,轉頭一瞧,剛好看到門口探進來的半個腦袋。
麥穗柔笑看向他,“寫完了?”
“嗯,還沒檢查。”
“那先吃飯,我們剛從藍天飯店帶回來的。”
“好。”
洗個手,李恒坐在沙發上,像個大老爺一樣從麥穗手里接過碗筷,夾一塊牛肉放嘴里,含糊問:“曉竹同學呢?”
麥穗說:“在隔壁和詩禾打電話。”
李恒問:“在周詩禾家和周詩禾打電話?”
麥穗差點被他繞暈了,笑說是。
李恒問:“過兩天我們就要出發去荷蘭,詩禾和曼寧哪天過來?”
麥穗說:“明天上午到。”
李恒聽得點下頭,開始大口扒拉米飯。
麥穗坐在邊上看著他吃,不時給他夾幾筷子菜,同時還把上午兩女逛街遇到的新鮮事一一講給他聽。
只是講著講著,她的紅唇突地被堵住了,身子也不由自主倒在了沙發上。
麥穗心慌地瞄眼窗外,見到25號小樓門窗緊閉時,才驟然松弛下來,隨著某人不斷深入,她呼吸變得急促,雙手也情動地抱住他后腦勺,脖子極力后仰地喘息。
某一瞬,李恒眼紅紅地把她抱進了臥室,平躺到床上,然后一個翻身壓了上去。
麥穗害怕地說:“一樓門沒關,曉竹隨時會…”
“會”后面的話,她沒說出來,沒機會說出來,小嘴被紅色信子填得滿滿的。
麥穗稍微調整姿勢,并著的圓規開了幾分叉,以為他會像前幾晚那樣貪歡到底的,不曾想他法式熱吻過后,又松開了她。
她輕聲問:“怎么了?”
李恒癱軟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說:“你太迷人了,每次在你身上都是享受,也是另一種煎熬。”
麥穗聽得有些內疚,接著翻個身子,從側邊抱住他。
臥室一時間變得沉默。
許久,許久,麥穗破天荒提到了宋妤:“你和宋妤,如今到哪個地步了?”
李恒道:“上回我想帶她見我父母,她拒絕了。”
麥穗錯愕,“理由是什么?”
李恒講:“她說時間未到。”
短暫的兩問兩答過后,房間又沒了聲,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李恒不習慣在一個女人面前提另一個女人,于是轉移話題問:“叔叔阿姨如今在哪做生意?”
他之所以這么問,是惦記著鄒師傅那個批命,惦記著前世麥家發生的巨變。
只是非常遺憾,到現在他還沒想起任何關于麥家巨變的有用信息,不知道是哪年發生的?也不知道時間地點,更不知道具體事變情況,子衿和宋妤極力封堵了他和麥穗之間的聯系。
老實講,以前,他總覺得宋妤有點過于謹慎了,以她的條件,世上又有幾人能比得過?干嘛還擔心他會出軌啊?
可今生他理解了,在麥穗這里享受到柔情蜜意后,他完全理解宋妤和子衿上一世的做法了。
假如他是鐵做的,那麥穗內媚氣質和目光流轉間的滿滿風情就是磁石,一舉一動都牢牢吸引著他,根本不想分開。
麥穗回答:“我電話問過,媽媽說在南方。”
只要不是去北方,兩人就放心不少。這種感覺是沒來由的。
就在兩人談心之際,樓梯口傳來腳步聲,麥穗立馬彈坐起來,慌亂地整理內衣,然后以最快速度穿上外套,并問:“我頭發亂不?”
李恒側頭看著她背影,道:“還行,你就披著好了。”
麥穗聽他的話,由于時間緊,果斷放棄了進一步打理,用木梳隨意梳幾下,就去了外面客廳。
時間剛剛好,一個從臥室出來,另一個則踏上二樓。
魏曉竹本想說話,可看到麥穗這幅樣子后,霎時沒了聲,就那樣站著樓道口一動不動。
麥穗心虛地問:“哪里不對勁?”
魏曉竹聽得失笑,“他吃飯沒擦嘴吧?有紅油,你該去洗個澡。”
麥穗臉一下子就紅了,心刨刨地進了洗漱間。
往盥洗室的墻壁鏡子跟前一站,麥穗想死的心都有了,好想找個地洞鉆進去。只見她鎖骨和脖子下邊有很多淡淡的吻痕,而且沿著某根線一路往下延伸,讓人浮想聯翩…
就該想到這一點的,可是曉竹來得太過突然,他又看不到自己前面,導致…
不敢再想這荒唐事了,麥穗深吸幾口氣,進了淋浴間。
聽到有嘩啦啦的水聲傳來,樓道口的魏曉竹一會看向淋浴間,一會看向麥穗臥室方向,暗忖:李恒還在里邊吧,在穗穗床上?
以穗穗脖子上的那些吻痕作為參考點,腦補一番之前臥室里發生的畫面,魏曉竹面紅紅地下樓了,哪里來回哪里去。
不過她并沒有離開廬山村,就在隔壁27號小樓等待。
20分鐘后,麥穗再次出現在好友面前,兩女互相看了會,隨即默契地不提剛剛的事。
魏曉竹冷不丁問:“你將來準備給他生孩子嗎?”
麥穗說:“我聽他的。”
魏曉竹訝異,“全聽他的?”
視線透過玻璃看向外面,麥穗說:“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我一個人辦不到。”
魏曉竹聽懂了話里的深意:“他這么喜愛你,應該會把第一個孩子給你。”
在魏曉竹看來,有余老師和肖涵擋在前面,如果李恒不能光明正大娶穗穗的話,最好把第一個孩子給麥穗,這樣能平衡女人之間的地位。
畢竟李恒是大作家,家大業大,不是什么小門小戶,這第一個孩子的份量很重。
麥穗搖搖頭:“萬事隨緣,水到渠成就好,我不想看到他煩惱。”
聽聞,魏曉竹久久無聲,最后說:“麥穗,我真佩服你。”
麥穗轉向她,“你佩服我什么?”
魏曉竹講:“佩服你敢恨敢愛,佩服你這份純粹。換我,我就做不到。”
麥穗嬌柔笑說:“那是因為你還沒遇到讓你死心塌地的人。”
魏曉竹不斷回味著“死心塌地”4個字,陷入沉思。
元宵是在曦園過的,魏泉的廚藝比一般家庭主婦要好,幾個連云港特色菜也是覺著新鮮老口,李恒連吃了兩大碗飯。
飯后,李恒給宋家去了電話。
“叮鈴鈴…”
“叮鈴鈴…”
謝天謝地,這一回總算是接通了,對面傳來江悅的聲音:“你好,哪位?”
“阿姨,是我,李恒。”李恒自報家門。
“你在滬市?”很顯然,江悅是看了報紙新聞的,知曉他初六在新加坡演出。
“對,過兩天要去荷蘭。”李恒如是說。
表面看,這是一句廢話。
實際上呢,他是在解釋,解釋春節期間太忙,沒時間過來洞庭湖拜年。
本來,如果麥穗沒提前過來,他是計劃要去洞庭湖找宋妤的。
可麥穗過來了,都是自己女人,手心手背都是肉,總不能丟下麥穗不管嘛,暫時就只能這樣子了。
他心里規劃著,明年春節無論如何都要去宋家拜年。
江悅問:“也是演出?”
李恒回答:“是的,阿姨,荷蘭愛樂管樂團邀請我們過去參加現場演奏會。”
聽到荷蘭愛樂管樂團,江悅心里頗為震驚,沒想到短短一年多,李恒就走到了這個高度。
能讓這個樂團主動邀約的,一般都是國際上很有地位的音樂家,何況李恒還是個中國人,在如今的社會大環境下,可想而知其難度。
江悅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演奏哪首曲子?”
李恒回答:“《風居住的街道》,《故鄉的原風景》。”
《風居住的街道》才在新加坡演出過,熟練度爆滿。
《故鄉的原風景》就更別說了,三人的成名曲,上過春晚,熟練度至今滿分。
正因為是這兩首曲子,所以余老師和周詩禾都比較放心,沒有專門安排長時間進行排練。
聞言,靠音樂討生的江悅很想跟過去現場欣賞一番,可這也只是想想,畢竟李恒和女兒還沒正式到一起呢,她就算再心動,也開不了這個口。
江悅抑制住心中的欲望,“你是找妤寶?”
李恒道:“對的,阿姨,宋妤在家嗎?”
江悅說:“和她舅媽幾個在外面院子里忙春茶,你稍等下,我去喊她。”
“誒,謝謝阿姨。”李恒連忙應聲。
放下聽筒,江悅徑直朝屋外走,走到女兒身前小聲說:“妤寶,電話。”
宋妤回過頭:“誰的?”
江悅說:“李恒。”
聽聞,宋妤立即放下手里的茶葉,在龍頭下簡單洗個手,快速進了堂屋。
看著女兒一氣呵成的動作,江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樁姻緣她這個做母親的阻止不了。
她倒不是看不起李恒。
而李恒的花心,讓傳統思想占據主導地位的江悅一時間很難接受。
那話怎么說來著:人有千面,心有千變。
就像鐘嵐,她從李恒把自家女兒弄上床開始,就變了過去的和善態度,認定他是一個下流胚子,痛恨他破壞了陳家“接郎延續香火”的計劃,所以不喜他。
哪怕如今李恒成就牛逼到讓絕大多數人仰望,但鐘嵐“初心”不變,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誰勸她也沒用。
用俗話講,這就是一犟驢,一根筋犟到底。
而江悅,雖說是一個高級知識分子,但深受社會主流思想影響,往上孝順父母和公婆;往中疼愛老公,團結親友;往下,悉心栽培女兒,把最好的愛都給宋妤。
可能是生活比較幸福的原因,她從沒想過離婚的事,更沒想過感情分心的事,信奉婚姻還是原配最好,對丈夫從一而終。
所以,即使她非常欣賞李恒,卻一直覺得李恒不是妤寶的最佳良配。
江悅是一個理性大于感性的女人。
魏詩曼,這人是兩個極端。
李恒沒和肖涵在一起時,那是各種瞧不上啊,各種在背后同親朋好友調侃李恒啊,吃李恒的瓜,沒少在背后嚼舌根。
還為精靈一樣的寶貝女兒不理會李恒,而沾沾自喜。
可自打李恒和女兒在一起后,魏詩曼一改之前的態度,那是對李恒相當上心,還給女兒羅列出了條條框框,目的是希望女兒和李恒的感情不要太受物質影響,始終保持一份純真。
魏詩曼堅信:只有保留這份純真,女兒才能和李恒走得更遠,更經得起波瀾。
麥穗母親,李恒沒有過多接觸,目前不做任何說辭。
沈心,嚯!不用談了,性格十分豪放。
可能是見多識廣的原因,可能是骯臟事看多了的原因,可能是站的高度不一樣的原因,對于李恒花心一事,她沒有想象中的抗拒,甚至可以用包容來形容她。
沈心唯一的要求就是,女兒必須做李家戶口本上的兒媳,李恒必須光明正大迎娶女兒。
黃母,也即黃昭儀母親。她老人家的思維和沈心有相同之處,那就是不在乎李恒花心不花心,但追求名分。
不同之處也特別明顯:
沈心可以為了女兒幸福,親自放下身份去撮合,打心底里喜愛李恒。
而黃母自持身份,就無法做到這一點,可能這和大青衣早早被李恒睡了有關。
來到沙發跟前,坐下,宋妤拿起紅色聽筒,氣質如蘭地開口:“李恒,在嗎?”
“在。”
聽到她的聲音,李恒就有些高興:“給你打過好幾次電話了,今天終于接通了,你知道我有多開心不?”
宋妤莞爾一笑,說:“春節一直在拜年,沒有固定地點,所以沒接到你電話。不過我有關注你,你在新加坡演出十分成功,報紙上都是正面報道,替你驕傲。”
李恒聲音不由增大了幾個分貝:“真的?”
宋妤眼帶淡淡笑意,說是。
李恒道:“那你可以給我寫信。”
宋妤說:“寫了,怕你收不到,沒寄出來。”
李恒連忙表示:“那你連著下封信一起寄給我。”
宋妤說好。
有陣子沒見面,宋妤比往常稍微活躍了一些,對于他的問題基本都做出了回應。
只是聊著聊著,宋妤忽然抽冷子問:“麥穗提前出來了?”
李恒額頭冒汗。
有點頭暈,這是啥子回事咧?麥穗破天荒提了宋妤,宋妤也問起了麥穗,難道這兩女人心有靈犀不成?
秉著不對她撒謊的初衷,李恒硬著頭皮坦誠開口:“她在復旦大學。”
電話那頭的宋妤沉默片刻,稍后緩口氣說:“她跟著你也不容易,你要對她好一點。”
李恒嘴唇蠕動,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這話,半晌才憋出一句:“我知道。”
感覺氣氛太過沉重,宋妤主動活躍氛圍,揶揄問:“麥穗最大的特點應該是很容易讓男人沉淪,和她天天呆在一起,還想娶我嗎?”
李恒沒有任何猶豫,脫口而出:“想!”
宋妤靜靜地坐一會,爾后輕輕地發問:“問你一個事,如果我們將來在一起,第一胎,你希望是個女兒?還是個男孩?”
李恒想也沒想,就道:“女兒。”
宋妤追問:“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啊?
因為前生咱們的頭胎就是女兒啊。
李恒心有所念,回答:“你最對我心,我希望生個和你一樣的女兒。”
宋妤怔住,隨后不徐不疾講:“你知道嗎,奶奶拿著我們兩的生辰八字去算命,結果說我們頭胎如果是女兒,容易夭折。因為這句話,我最近一直做噩夢,夢到我們女兒夭折了。”
聽著這話,李恒感覺心口一陣陣抽痛,好像有人拿針在扎他一樣,特別難受。
他啞然問:“如果是男孩呢?”
宋妤想了想說:“最好是龍鳳胎。”
李恒愕然:“八字先生原話?”
宋妤說:“是。”
李恒趁熱打鐵,“那你就給我生對龍鳳胎吧。”
宋妤臉有些溫熱,好看地笑了笑,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她現在想的是:端午節趕去廬山村。
在去廬山村之前,她不會對他做任何感情上的承諾。
又挨個關心問候了一遍宋家人和李家人,臨掛斷前宋妤說:“幫我叫下麥穗,我跟她說幾句。”
李恒講:“她不在,她在同學家玩。”
接著,他把今晚在魏泉老師家過元宵的事情敘述了一遍,臨了道:“吃完飯,我就一個人獨自回來了,她還在那邊。”
宋妤問:“距離遠不遠?”
李恒道:“稍微有點遠。”
宋妤看下手表,“我們這邊下大雨了,今天就先聊到這。”
她的潛在意思是:外面下大雨了,親戚家人都進了屋,講電話不是很方便。
隔著聽筒都能聽到大雨打在瓦楞上的響聲,李恒意會:“成,過段時間我來找你。”
宋妤沒拒絕,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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