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李恒醒了,發現自己躺在麥穗懷里,他仰頭問:「我睡多久了?」
麥穗看下時間,「快4點了,睡了7個多小時。」
「啊!」
李恒啊一聲,「我睡了這么久?」
麥穗說是。
李恒心疼問:「一直在你懷里,你累不累?」
麥穗柔聲說:「還好。」
李恒沉思小陣,又問:「我是不是在夢里喊了名字?說夢話。」
麥穗看著他,沒出聲,但表情表達了一切。
四目相視,李恒解釋:「我夢到宋妤了。」
麥穗恍然大悟,同時內心還有些許失落,在她懷里卻夢到其她女人,是自己魅力不夠。
不過她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畢竟那是宋妤,是自己最好的姐妹,她該替對方感到高興才是。
反正她不想爭,若是李恒將來能娶宋妤,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內疚感也許會少一些。
其實,他的話只說了一半。
醉酒之后,他做了兩個夢。
兩個夢都和宋好有關。
第一個夢:
前生他被雷劈死,宋妤送完他最后一程、于三個月后燒炭自殺了。
留有一封遺書給最好朋友陳小雨和麥穗,內容是:父母沒了,我愛的人也走了,無兒無女,了無牽掛,感覺生活忽然沒了色彩,說想下去陪他。只希望三個月時間他在下面沒走太遠,自己還能追上他。
這就是遺書的全部內容。
哪怕這是個夢,卻顯得那么真實,使他在夢中放聲痛哭,心痛到無法呼吸。
第二個夢,是端午節,還是宋妤。
但夢里遠沒有現在和平,端午那天宋妤來了滬市,在血夜中突然來襲。他此時正在床上和余老師親吻,被宋妤抓了個現行然后!
然后夢到這里夏然而止,只是在夢醒時分,他好像還依稀看到了麥穗和周詩禾。
麥穗他能理解。
可周詩禾,天地良心啊,他對人家一丁點想法都冒有!
李恒內心強行安慰一番,然后緩緩坐起來說:「感覺你很困,眼皮都快睜不開了,你先睡會,我去洗個熱水澡。」
麥穗確實乏得不行,沒有矯情:「好。」
她睡了,他去了洗漱間。
等到洗完澡,李恒并沒有回臥室去吵醒麥穗,而是心事重重地來到外面閣樓上。
此時雨停了,但呼呼的北風依舊在刮,吹得紫色風鈴叮鈴作響。
按往常習慣,他把風鈴掛到客廳門背后,以防止吵到熟睡的人。等風小了,天晴了,
再把鈴鐺掛上去。
天文望遠鏡在風雨中仍舊堅挺,李恒學平素麥穗的樣子,擺弄了好一番。只是可惜今夜天氣沉沉,啥也看不到?
突元的,他發現對面閣樓上有人。
隔空凝視片刻后,他下樓而去。
對面的余淑恒似乎猜到了他想法,提前下樓開門。
門開,門里門外的兩人互相看著。
許久,他關心問:「老師,你這是沒睡?還是睡醒了?」
余淑恒說:「睡了5個多小時,后來被電話吵醒的。」
李恒意外。
余淑恒說:「是思雅的電話,她一時沒注意時差,以為我們這邊天早已天亮。」
李恒點頭:「她在日本怎么樣?」
余淑恒說:「挺好的,她很享受東京銀座的購物體驗。」
隨后她發出邀請:「上樓喝杯咖啡?」
李恒沒拒絕,轉身把26號小樓院門鎖上,就跟隨她上到25號小樓二樓。
老樣子,余淑恒給他的咖啡加三顆糖,遞給他說:「你怎么這個點出現在閣樓上?」
李恒道:「睡不著。」
余淑恒問:「有心事。」
李恒道:「我剛才做了個夢。」
余淑恒饒有意味地問:「哦?那是夢到了誰?我?還是宋妤?」
她聽過他在夢里叫過自己名字,還聽過他喊過宋妤的名字。
不過宋好的名字叫的次數更多,更頻繁。
李恒心情有些糟,哪怕是直面余老師,他也沒有撒謊:「宋妤。」
余淑恒手指頭無意識用力把了把咖啡杯,陷入沉默。
唉!感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李恒一股腦兒把咖啡喝掉,然后站起身,準備走人。
就在他快要下樓梯時,余淑恒在背后叫住他,「純音樂專輯第二期結算出來了。」
李恒半轉身。
余淑恒放下杯子,從包里掏出幾張匯票,遞一張給他:「這次稅后攏共有342萬英鎊分成進賬,比預期多了32萬英鎊。吶,這是詩禾的,你幫我轉給她。」
李恒走過來,接過一瞧。
嘴!好家伙!
好大一筆錢哇!
竟然有485萬元!
余淑恒解釋:「按上次的比例,我和詩禾都拿485萬,你拿3818萬。」
接著她問:「你的錢,我是現在給你,還是?」
李恒把周姑娘的匯票收好,道:「恒遠公司,我不是還欠老師一筆錢么?」
余淑恒說:「上次你交給我950萬,51股份投資應是2700萬,你還要給我1750萬。
扣掉恒遠公司這筆投資,這回你還剩余2068萬元。」
李恒拍下額頭,快迷糊了:「還有這么多?兩千多萬?」
余淑恒含笑點頭。
自己銀行賬戶有900多萬,再加上這個恐怖數字,他又要暈了,竟然突破3000萬!
這是什么概念?
這是一個走在馬路上,90的女人都會撲過來自薦枕席的概念!
他娘的好不真實,好荒唐!
說好出一張純音樂專輯耍耍咧,嗨!結果把自己耍成了大富豪,這他娘的找誰說理去嘛。
見他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余淑恒也跟著開心了幾分。
李恒思慮一陣講,「老師,這剩余的2068萬,你幫我存著吧,到香江幫我開個賬戶。」
余淑恒說:「你就不怕我卷著這筆錢跑路?」
李恒目光灼灼講:「老師不是一直想嫁給我么?會因小失大?」
余淑恒罕見地有些面熱,右手風情萬種地撩下頭發,答應下來:「好,你什么時候需要用,提前跟我說一聲。」
「矣。」李恒回應。
經過這么一打岔,兩人的氣氛逐漸緩和下來。
他也沒有急著走了,而是重新坐回沙發,跟她有一搭沒一搭聊著,直到外面天色蒙蒙亮才動身去晨跑。
6:30,他準時在操場見到了魏曉竹和戴清。
三人沒有過多客套,見面互相笑一笑,就直接開啟了今日運動模式,并排跑了起來。
還是雷打不動的老格局,圍繞操場跑完8圈后,魏曉竹很是干脆地退出,去到臺階上歇息。
跑到第15圈,李恒也感到有些吃力,對戴清講:「最多還能陪你跑一圈,我就得撤。
戴清笑說:「加油!早日追上我。」
說完,她感覺話有些不對勁,于是加快速度沖了出去。
臥槽!都跑這么久了,這姑娘咋還能加速咧?
真是應了那句話,瘦瘦瘦,有肌肉哇!耐力超強。
說好最后一圈,就最后一圈,16圈過后,他出現在臺階上,挨著魏曉竹坐下。
魏曉竹把手里的保溫瓶遞給他,「你進步好大,以前都只跑13圈的。」
李恒擰開蓋子,以無觸碰的方式往嘴里灌三大口溫熱茶水,臨了說:「哎,有個什么勁,還不是戴清同學手下的敗將一枚。」
魏曉竹失笑:「你不會想和清清比吧?18圈并不是她的極限,她只是怕跑太多磨損膝蓋,所以才收斂的。」
李恒無語,轉移焦點:「那你呢?」
「我?我的話,要跑也還能跑,但每天8圈夠了,再多會成為我的心理負擔,以后會產生懈怠思想。」魏曉竹自我剖析。
有教授喊他打籃球,李恒休息一會后,給面子地又去打了半場。
回到家時,已經快8點了,他把買來的早餐挨個送上門,最先給余老師,接著敲響了2
7號小樓。
「給,詩禾同志。」
門開,李恒把早餐塞進去。
周詩禾道聲謝謝,接過早餐。
她問:「穗穗還沒起來?」
李恒講:「她昨夜很晚才躺下,現在正睡得香。」
外面風大,她客氣一句:「要不進來坐會?」
李恒道:「成。」
見他進門換鞋,周詩禾視線在他身上不著痕跡停留一會,稍后靜了靜,轉身往餐桌方向行去。
她沒上二樓,他同樣沒上。
兩人把早餐擺餐桌上,各自坐著吃了起來。
一開始,兩人沒搭話,自顧自享受著早餐的美味。
中間,他問:「曼寧和葉寧呢?還沒起?」
周詩禾說:「已經走了,說是要去藍天飯店吃。」
李恒意外:「哦喲!啥時候那兩傻姑娘這么高調奢侈了?」
周詩禾說,「好像是一個學期的伙食費有剩余,在離開錢要花掉。」
李恒問:「咋沒請你一起?」
周詩禾說:「她們7點鐘就起來了,我那時候在床上,不想動。」
李恒玩笑道:「哦,懶。」
周詩禾警他眼,淺笑沒接話。
又過去一會,李恒從兜里掏出匯票,擺到她跟前:「這次純音樂專輯收入進賬342萬英鎊,這485萬,是余老師按上次的分成給你的。」
周詩禾是個爽利之人,上回把脈絡理清楚后,她這次沒糾結,直接把匯票收了起來。
李恒抬起頭,「呀!不是?你不看看金額?」
周詩禾安靜說:「你已經告訴我了。」
李恒道:「我的意思是,你該驚訝一下。」
周詩禾學他的樣子眨下眼,然后很是配合地重新拿出匯票,當著他的面認真過目一遍,接著又過目一遍,隨后難得俏皮說:「還要看第三遍嗎?」
李恒擺擺手,嘆口氣:「算了吧,第三遍太為難你了,你也裝不下去了,唉!沒想到這么大一筆巨款,都沒能讓你動心。
周詩禾會心一笑,好看的櫻桃小嘴輕輕蠕動:「其實還是比較動心的,兩次加起來超過600萬,我未來20年都不需要掙錢。要是節約一點,這輩子都吃喝不愁了,謝謝你。」
李恒搖頭:「瞧你這說的,謝就見怪了嘍。咱們三算是互相成全,都有收獲。只是你和余老師太讓著我了,我不該拿那么多。」
周詩禾聽了沒做聲,只是起身倒了兩杯熱茶過來,把第一杯擺在他面前。什么意思,
不言而喻。
李恒打趣:「給你送錢,送早餐,你都沒想著給我倒茶,現在倒是有這待遇了。」
周詩禾坐回剛才的位置,一邊小口吃面條,一邊溫潤如水地說:「學校有那么多女生想爭著給你倒茶,不差我這一杯。」
李恒口幾清甜,張嘴就來:「那不一樣,追求我的女生雖然多,但都沒你美。」
話剛落,兩人互看一眼,爾后雙方默默撇開視線,陷入了沉默。
李恒加快速度,把最后幾筷子粉條吃完,挨著裝模裝樣摸摸瓷實的肚皮,走了,頭也不回地出了26號小樓。
周詩禾用眼角余光送他離開,稍后左手手指文靜地授了授耳邊細碎發絲,對著他剛才坐過的位置出神片刻后,又心平氣定地繼續吃了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李恒把日程安排地扒滿吧滿。
白天,去圖書館看書,溫習功課,為期末考試做準備。呢,也有幾次是跟隨麥穗和周詩禾去了309教室。
期間,他特意抽空一天,跑去醫科大學看望腹黑媳婦兒。
文燕教授還在和丈夫、和小三扯皮,弄得元氣大傷,整個人又瘦了一圈,看得人心不已。
張海燕談了個男朋友,但兩周就分手了。分手原因是男方和一個女老鄉暖味不清、還偷偷接吻開房,她一氣之下給男生下了點藥,讓對方在解剖室和戶體同臺整整睡了三小時。
據說男生醒來發現旁邊是一具戶體時,嚇得驚叫連連!嚇得屁滾尿流跑出了實驗室。
鬧了好大一個笑話,現在已經被好事者編成了段子,在滬市幾所高校之間快速流傳開來。
張海燕一舉成名,弄得廣大男同胞們短時間內都不敢和她走太近,生怕下一個和尸體躺一塊的是自己。
男生和女老鄉更是聲名遠播,一身狼藉,名譽是徹底壞了。
聽完肖涵把事情原原本本復述一遍,李恒樂不可支地笑了好久,末了問:「你們學校沒處分海燕?」
肖涵可憐兮兮地說:「怎么可能沒有嘛?海燕被叫到學校教務處訓斥了一番,還寫了檢討書,不過看在文燕老師的面子上,并沒有記過處分,沒有留檔案。」
把滬市醫科大學轉悠一圈,李恒問:「這次放假,叔叔阿姨會來接你不?」
肖涵眉眼彎彎,狡點地問:「叔叔阿姨?」
李恒立馬改口:「媳婦我錯了,岳父岳母。」
肖涵甜甜一笑:「看在李先生您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若是還有下次,罰你抄100遍爸爸媽媽。」
李恒從后面抱住她,求饒:「我錯了,饒過我。」
「嗯哼!哼哼!」
肖涵故意清清嗓子,脆生生說:「李先生,你真是色膽包天,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抱本美人。」
李恒恬不知恥:「你是我老婆,有什么不敢?」
肖涵露出一副悲慘兮兮的表情兒,努力慫:「有本事就當著宋夫人和陳夫人的面抱我吧,到時會我會賞賜您三個大大的吻。」
李恒嘴皮抽抽,湊頭親她一口,末了道:「說正事。」
肖涵嫌棄地用袖子指了指嘴唇,直把某人看得怒氣沖天才抿個小酒窩說:「家里人都知道我這只美麗的綿羊被野狼禍害了,不來接我了,不要我了。
按魏詩曼同志的原話就是:還打電話問我這事干什么,問你的二婚男去。」
「二婚男」一出口,肖涵眼晴雯時瞇成了可愛的月牙,連忙打補丁:「口誤!李先生,口誤!」
李恒樣裝面色不愉,「咱媽真這么說?」
肖涵心有戚戚地像毛毛鴨一樣點點頭:「不只是二婚男,有時候更過分,說您是四婚男。
哎呀!我氣不過,就和她在電話里大聲爭辯:明明就多出個宋妤和陳子,哪來的四婚男?我看媽媽您是數學沒學好吧,
哪曉得魏詩曼同志在那邊放肆嘲笑:麥穗不算啊?那余老師都追到老家來了,是不是算一個?呵呵,都5婚男了,就你還當個寶腹黑媳婦說這話時,是鼓著可愛腮幫子,氣呼呼說的,一臉為自家honey打抱不平的模樣。
李恒聽得額頭冒汗,脊背發涼,嚇得硬是半天不敢接話,
肖涵起腳,用衣袖也幫他擦擦額頭,又擦擦臉:「?大冬天的,您怎么出汗哩?
識相點出來吧,狐媚子你休想附身到我相公身上,看我掐不死你。」
說著,肖涵氣憤填膺地掐他左臉蛋,接著掐右臉蛋,像掐發酵的面團一樣,左拉右拽。
這還不算完,她還雙手在他身上胡亂摸摸,最終又在他腰間掐了好幾把。
最后她眨著靈氣滿滿的眼睛,一臉關切地問:「李先生,狐媚子被我趕跑啦,快謝媳婦吧。」
李恒欲哭無淚,沒丁點脾氣了,抱緊她,吻住了她,不能再給她時間使壞心眼。
見他被自己治的服服帖帖,肖涵小手背在身后、眉開眼笑地起腳尖回吻他,補償他剛才的痛楚。
深情地一吻過后,兩人很自然地松開,畢竟這是學校,就算是僻靜小樹林,也難免會有人經過,沒敢太過放肆。
李恒道:「那18號,我們坐飛機回去,等你考完,我來接你。」
肖涵說:「不用,我和海燕坐公交車過來就可以。」
李恒搖頭:「到時候還要帶你去咱們的新家,還要去一趟老師家。」
肖涵期待問:「新家在哪?」
李恒親她額頭一下:「暫時保密。」
到底是沒再滬市醫科大學過成夜,一是和上次一樣,媳婦生理期來了,不方便。
二是,受文校長囑托,她晚上要和海燕一塊去文燕教授家守夜。
李恒這次見到了文燕老師,晚餐也是在文家吃的,不過飯菜是他做的,文燕老師還一個勁夸他廚藝不錯,破天荒吃了大半碗。
飯后,肖涵攜手張海燕一起在校門口送他上車。
肖涵看下手表,「現在都快8點了,到家了給我打個電話,文老師家電話號碼您還記得嗎?」
李恒在車上探頭:「記得,放心吧,不會有事。」
公交車開動,肖涵揮下手,隨后又用力揮下手,不舍地送他離開。
張海燕在旁邊看了全程,好奇問:「又不是見不著了,你今天怎么這么不舍?」
肖涵心里空落落地說:「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想哭,舍不得,想晚上睡在他懷里。」
張海燕驚呼:「你們睡過了?」
肖涵著小嘴,快快不樂說:「大呼小叫干嘛,你心里不是早就門清兒嗎,故意裝神弄鬼的。小心那躺尸男深更半夜把你帶走。」
張海燕掩嘴笑:「好啦,別生氣,我沒有取笑你的意思。換做是我,如果有個這么優秀的對象,我也會毫不猶豫把身子給他。」
回到廬山村時已經很晚了。
李恒進屋就見到周詩禾捧一本金庸武俠《神雕俠侶》在閱讀,似乎很投入,根本沒注意到他靠近。
他先是給自己倒杯水,然后問:「麥穗去哪了?」
被打斷,周詩禾緩緩從書本后面抬起頭,「在對面,余老師喊她幫個忙。」
李恒在單獨沙發上坐下,「你期末復習準備好了,還有時間?」
周詩禾安靜說:「差不多了。」
稍后是一段長的沉默,李恒在喝水想事,她則在繼續。
直到一杯熱水喝完,他才問:「讀到哪了?」
周詩禾說:「郭襄和楊過在風鈴渡口相遇。」
李恒道:「哦,這個相遇挺遺憾的。」
周詩禾以前看過金庸武俠,但唯獨神雕俠侶沒看,因為有人告訴她:說女主被人玷污了。
她今天閑得無聊,又不想復習,見李恒書桌上擺放著《神雕俠侶》,于是莫名看了進去。
迎著她的眼晴,李恒念出一句詩:「風鈴渡口初相遇,一見楊過誤終身。」
聽完這句道盡少女情無奈的話,周詩禾卻溫婉說:「挺好的,楊過的天命是小龍女。我很欣賞他這份專一。」
不知這姑娘是有意還是無意,李恒總感覺對方是隱晦點自己。
思及此,他起身把空杯洗干凈,找出睡衣進了淋浴間,等他洗完澡再次出現在客廳時,周姑娘已經不在了,只留有一張紙條在茶幾上。
紙條內容是:書借我一晚,明天還你。
書當然是指神雕俠侶。
瀏覽完,李恒把紙條扔進垃圾簍,隨后到閣樓上打望,想看看麥穗和余老師在干什么?
結果兩女并不在客廳,反而是臥室亮著燈,見狀,他熄了心思,回了書房,做自己的事,讀書研究資料。
時間一晃就到了14號。
今天期末考試,李恒走進考場時,發現一男一女兩監考老師正在講臺上讀報紙,看到他現身,男監考老師忍不住問:「李恒,報紙上說的是真的?」
聞言,考場中已經到了的20多號人齊刷刷扭過頭,望著李恒。
這話沒頭沒腦,李恒聽得有點兒懵,「老師,什么新聞?」
女監考老師在旁邊說:「《新民晚報》報道,你上了美國《時代周刊》的封面。」
聽到這話,教室一片嘩然,然后就是震驚,每張臉上寫滿了羨慕和欽佩的表情。
就算有個別同學不懂的,馬上就有同學給對方科普《時代周刊》封面的含金量。
李恒問:「今早的報紙?」
女監考老師說:「對,今天最新出爐。」
其實這新聞他半個月前就知曉了,余老師早就告訴他說《時代周刊》下一期的封面人物會是他。
李恒配合地表現出懵懂,道:「老師,待會報紙借我看看,今天比較忙,還沒去買報紙的。」
男監考老師開玩笑說:「報紙借你沒事,你現在獲得了這么大成就,該買幾個喜糖給大伙吃吃。」
女監考老師贊同:「確實太了不起了!咱們中國從軍閥混戰時期到現在,幾十上百年下來也就寥寥幾人上過《時代周刊》封面,且都是權傾一時的大人物。你這般年紀就上了,今天學校老師都在傳你的光輝事跡。
李恒露出整潔干凈的牙齒,特陽光笑笑:「謝謝老師夸獎,喜糖不是問題,等考完這科,我必定親手送給老師。」
女老師笑說:「那你可要加油考,你要是這科沒考好,我都不好意思吃你喜糖。」
在女老師眼里,這位復旦招牌目前正在創作新書,不見得會把注意力放在期末考試上,所以才有這么一說。
當然,學校老師心里都清楚,就算這位交白卷,都會有人幫忙事后填答案,只是可能分數不敢給太高。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都要防一手的。
監考鈴聲響了,老師開始發試卷。
李恒拿到試卷一瞧,頓時心里有底了,一路做過去,不說所有題目都會,但打個90來分那是手拿把捏的。
見他一直在埋頭做題,女老師好奇心大起,還特意從后邊無聲無息繞到他后邊,旁觀了好久。
臨了,女老師走到講臺上,小聲跟男監考老師說:「挺厲害,竟然沒耽誤課本學習。」
男老師講:「聽說當時高考只差一分上北大,本身就是個學霸。這樣的人看書學習跟喝湯一樣簡單。」
女老師覺得在理:「倒也是,不到20歲就讀過上千本書,腦瓜子里面的知識估計能吊打我們這些所謂的教授了。」
男老師比較豁達:「嗨!不能這么比,人家是公認的天才,我們就一普通凡夫俗子,
教教書拿拿工資,也挺快樂。」
女老師聽笑了,望著李恒說:「可惜了,我家女兒還太小,要不然許配給他。」
男老師挪輸:「那你就算了吧啊,余老師都還沒搶到手呢。」
女老師問:「你也聽到這傳聞了?」
男老師掏出一根煙,放鼻子下面聞聞,沒點燃:「這種新聞我要是聽不到,那就白在復旦混了這么久。」
女老師想了想講:「其實你我都清楚,余老師得到他,不過是時間問題,早晚的事。
想到余老師的家庭背景,男老師沒反駁,反而嘆口氣。
女老師問:「你為什么嘆氣?」
男老師說:「傳說中的那位正牌女友肖涵我沒見過真人,但我看過麥穗那女娃主持的晚會,憑良心講,光論個人條件,余老師對比麥穗,沒有那么大優勢。」
女老師深有同感:「半月前的元旦晚會,麥穗那一身紅裳,確實驚艷到了我。不過咱也用不著操心,學學老校長的,看看把戲算了,樂呵樂呵。」
男老師嘿嘿:「老校長現在怕是沒心情樂呵樂呵了,他那寶貝外孫女如今中毒已深,
聽說一直追在這位屁股后面轉。」
女老師笑出聲,感覺這樂子比看電視還精彩。
李恒考完了,提前交卷走人,
男老師拿著試卷翻來覆去欣賞,臨了問:「數據科學是誰在教他?」
女老師問:「怎么了?」
男老師指著卷子說:「這手鋼筆字漂亮啊,我想用一頓酒買過來。」
女老師湊頭再仔細瞅瞅,「剛才還沒往書法方面想,著實好看。卷子還有簽名,你要是收藏,將來說不定值點錢。」
男老師甚是得意。
接下來幾門考試,李恒不說完全順風順水,但也都不差,考個85分還是不在話下。
17號上午,剛考完最后一門,一向以寢室老大哥自居的周章明帶著唐代凌找到李恒,「老恒,放寒假了,我們兩個寢室打算去醫院探望老儷,你有時間去不?」
周章明沒問李恒去不去?而是問他有沒有時間,很顯然在措辭上下了一番功夫的。
李恒點頭,把考試用工具交給剛準備蹭上來的李嫻,然后跟隨周章明去了校門口,與其他人匯合。
路上,他詢問:「老儷現在傷情怎么樣?」
周章明回答:「我、老唐和李光,咱們三每個星期去醫院一趟,老儷現在傷勢愈合還算好,就是心情比較糟糕。」
唐代凌在旁邊唉聲嘆氣說:「都少了一個蛋,老儷那么要強的人,心情能好才怪了。」
來到校門口,發現女生107寢室的孫野、趙萌、劉艷玲和蔡媛媛已經等在這了。而隨看李恒三人趕來,男生325寢室則剛好齊全。
劉艷玲說:「曉竹、清清和樂瑤她們送東西回寢室去了,馬上過來。」
說完,這36D把視線集中到了李恒身上,蹦跳過來問:「大音樂家,上美國《時代周刊》是什么感覺?我剛才在路上聽到兩個女老師聊天,她們都把你吹爆啦。」
此話一出,兩寢室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落到了他身上。
李恒樂呵呵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談,我現在都還處在迷糊中。」
衛思思插話問:「李大財主,這次是不是又掙了好大一筆英鎊?」
關于這回掙342萬英鎊的事,余老師為了他的人身安全著想,直接摁住了媒體,沒有報道。
現在所有媒體報道的重點是他和純音樂專輯上《時代周刊》的大熱事件。
甚至還有好多記者沖到復旦大學來,想要采訪他。但都被學校和余老師攔住了,說李恒正在參加期末考試,不宜接受采訪。
不過為了給大家一個交代,余淑恒專門在3108教室代替他開了一場記者會,事后更是用大紅包把記者們安排得明明白白。
記者們很識趣,見余家大小姐這樣護犢子,都是心照不宣地清楚里面的緣由,更是沒敢找李恒的茬,沒人說他架子大。
笑話!紅包這么大,余家那么強勢,拿了紅包還說人家壞話,他們這些記者還想不想混了?誰也不是傻子不是?他們拎得清幾斤幾兩,拎得清誰是大小王。
聽得英鎊,兩寢室人耳朵豎起老高老高,望向他的眼晴都是光芒萬丈。
哪怕是覺得自己家世好的胡平,此時此刻,對寢室這位大牛兄弟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胡平比一般人聰明,雖然強烈猜測魏曉竹是因為暗戀李恒而對其他男生不假辭色。
但他并不嫉恨李恒。
相反,胡平還一直小心翼翼和李恒保持好關系,哪怕在外面和高中同學吹牛時,那也是一口一個我們寢室恒大爺如何如何了不得、如何如何優秀云云之類的。
胡平特別明白,當初在曦園氣急之下說出那些不過腦子的話后、被魏曉竹打了兩耳光之后,他今生就和魏曉竹再也沒有任何可能了。
所以,他不會為了一個得不到女人去開罪牛逼到大伙只能仰望的大粗腿。
沒錯兒,現在兩個寢室默認一件事,那就是李恒是聯誼寢的大粗腿。
雖然大家有眼力見地沒有明說,但彼此心里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面對大家熱切的眼神,李恒淡定回答:「是掙了一些英鎊,但具體多少,我還沒個數,這些全是余老師在張羅,她說目前還沒和海外結算。」
聽聞,大家伙很是伶俐地換了話題,只字不提美元英鎊的事。
沒一會兒,魏曉竹、戴清和樂瑤三女到了。
看到魏曉竹和戴清往李恒方向走來,胡平捏著煙頭,悄悄走到了另一邊、和其他寢室兄弟聊起了天。
見剛剛還和自己胡吹海侃的胡平走開,李恒知曉是怎么一回事,但假裝沒懂,與魏曉竹和戴清打起了招呼:「你們倆終于來了。」
「是不是等很久了?」魏曉竹笑問。
李恒搖頭:「我可不是最早來的。」
往醫院趕去的路上,戴清問他:「李恒,你明天走?」
李恒道:「對,你們呢?」
戴清說:「我后天早上的火車。」
魏曉竹挨著說:「我也是明天和小姑一起走。」
稍后她關心問:「你考試怎么樣?順不順利?」
李恒回答:「不算平時成績,及格是沒問題的。」
前頭的孫小野回頭丟一句:「暈死!你這話把那些教授當傻子了,現在誰還敢扣你平時成績?不是自己找虐么?」
李恒咧嘴笑:「瞧瞧,孫小野同學比我還有信心,下次哪個老師要是扣了我平時成績,回頭我就帶你去堵門。」
孫小野拍拍胸口,「行,我替你罵死他們。」
一行人說說笑笑,終于到了醫院。
上樓梯,到得三樓病房時,剛還熱鬧無比的兩寢室人全都聲,生怕刺激到儷國義那脆弱的小心靈。
病房中,此時儷國義正在吃蘋果,旁邊是儷國義姐姐在陪同。
還別說,兩姐弟還挺刮相,儷國義姐姐一股少婦味,比一般女人風情豐滿多了。
見到弟弟大學朋友過來,儷樂趕忙端茶倒水招呼眾人。
望著躺在床上的儷國義,眾人心里難免一陣晞噓。
樂瑤沒有上前,只是躲在人群后面張望,后來儷樂帶著樂瑤去了外面走廊上。說悄悄話去了。
儷樂一走,周章明就特別義氣地問:「老儷,找到打你的仇人了沒?」
儷國義搖頭:「對方做事干凈利落,現場沒有任何證據。」
劉安做事確實有謀劃,現場沒說過一句話,沒有留下任何把柄,戴著頭套打完人就走,事后與同伙一起,把身上的衣服、連帶頭套全燒掉了。不僅如此,那些打人工具都連夜丟到了大海中。
主打一個死無對證。
儷國義和儷家很氣惱,明明能猜到行兇者是誰,可硬是拿對方沒辦法啊。本想以勢壓人,結果劉家也不是吃素的,現在正幕后斗著呢,目前斗得旗鼓相當,一時誰也沒壓下誰。
唐代凌不知內情,梗著脖子問:「那就這樣算了?不把這仇報回去?」
儷國義聾拉個腦袋,咬著蘋果說:「我以前太跳了,得罪了不少人,我現在連仇人都分不清是誰,怎么報復?
哥幾個的好意我老儷心領了,這事就到這吧。
反正也不影響我結婚生育,家里人都勸我要想開,要往前看,我覺得挺有道理,說不得等我畢業后結婚生個大胖小子就把這破事給忘記了咧。」
聞言,李恒、魏曉竹、戴清和張兵四人面面相,對儷國義這話半信半疑,且疑居多。但他們都沒做聲,默默聽著。
李光右手拍一下左手,替儷國義叫屈:「媽媽的!這不是便宜那伙人了么,我和老唐他們還在商量,幫你找線索嘞。」
望著李光這熱心的小伙子,儷國義有些愧疚,感覺當初就不應該和他搶樂瑤的。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儷國義以前不知道樂瑤的好,純粹是談戀愛耍威風,如今那口蜜腹劍的趙燕學姐在他出事后就不見了人影,才知道樂瑤這樣的女人是多么難能可貴。
不過儷國義不想再牽累樂瑤了,所以對樂瑤三番幾次私下探望,都是閉著眼晴不搭理,甚至故意發火趕人走。
兩個寢室的人挨個和儷國義聊了會,勸慰他振作,鼓勵他向前看,氣氛還算融洽。
李恒坐到病床前問:「老儷,你身體恢復到什么程度了?什么時候回學校?好久沒和你喝酒了,喝酒少你沒那么快樂。」
聽到恒大爺這尊神如此說,儷國義強打精神,賤嗖嗖說:「恒大爺放心,等來年開學,老子又是一條好漢哈,到時候咱們哥幾個不醉不歸。」
李恒笑道:「行,等你出來,到時候我做東,咱們這些人好好聚聚。」
由于放寒假了,一行人在病房呆了快2個小時才走。
離開醫院,李恒瞄了眼樂瑤,感覺哪里不對勁,
魏曉竹察覺到他的舉動,小聲說:「不知道儷國義姐姐和她說了什么,樂瑤偷偷哭過。」
形影不離的戴清感慨:「樂瑤真是一個好女子,儷國義根本配不上她。」
魏曉竹接話:「誰說不是呢,當初在325寢室隨便選一個男生都比儷國義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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