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三樓。
魏泉敲響了錢教授家的門。
「矣,小泉是你呀,快進來坐。」開門的是錢教授夫人。
「錢教授在家沒,我找他有點事。」做鄰居這么多年,太過熟悉,魏泉沒那么多繁文孵節。
「在,在書房。」錢夫人說。
兩人來到書房,果然看到了正在寫毛筆字的錢教授。
「老錢,小泉有事找你。」錢夫人說著,給魏泉倒杯茶就出去了,外面客廳還有小孫子要帶哩,沒時間在書房耗。
錢教授寫完一個字,放下毛筆,「小泉,這么晚過來,你這是找我有事?」
瞅眼合上的書房門,魏泉小聲道:「錢老,我有件事想向你打聽打聽。」
錢教授坐下來:「你說。」
為省時間,魏泉直奔主題,問起了26號小樓的事情。
聽完,錢教授喝口茶,滋一口煙熏老黃牙說:「看來你見過26號小樓的主人咯?」
魏泉點頭,「可不,天天打門前經過。」
她說的是過去一年李恒喜歡在校園里散步,且身邊要么麥穗陪同,要么周詩禾陪同,
要么兩女一起作陪。
是老鄰居,平時關系又比較要好,錢教授思考一陣,背身從書架上找出一本書《活著》,遞給魏泉。
魏泉不明所以,接過書本問:「這是..:?」
錢教授說:「校長當初喊我們幾個老頑固進去談話,也是給每人遞一本《活著》。」
魏泉還是沒懂,因為她壓根就沒敢把李恒是「作家十二月」那方面想,沒那個潛意識。
錢教授盯著魏泉的臉,布滿褶皺的臉突然笑了起來,嘆口氣道:「對咯,就是這味當時我們幾個老不死的,也和你表情一樣,迷得很。」
說完,錢教授打趣,伸手指點點書本扉頁,「不過更迷的還在后面,這書出自26號小樓主人之手。」
聽聞,魏泉身子挺直!震撼!
錢教授很喜歡看魏泉目瞪口呆的臉,笑呵呵說:「不錯,不錯。你這神情比我這老頭子那時候還夸張了幾分。」
魏泉尷尬笑了笑,說:「讓你老給見笑了,真是他?」
錢教授把孫校長的原話講出來:「有志不在年高。」
一句「有志不在年高」,把魏泉后面的話全部給堵了回去,她清楚不好再深問了。
錢教授似乎猜到了她的用意,問:「你是擔心你那侄女?」
上門來問26號小樓主人,肯定有緣由,誰也不是傻子,魏泉沒直接承認,卻也沒否認,「走得比較近,我這個做姑姑的自然得操心一些,你老也知曉,這李恒哪方面都比較符合女生審美。」
都是為人父母,都是過來人,錢教授很理解魏泉的顧慮,點了點頭,「小泉,出這門就忘了吧。」
「好,錢老放心。」魏泉懂其中的謹慎,李恒作家身份可以暴露,但不能從他們兩人這里爆出去。
寒暄一番,魏泉以不早了為由,離開了錢教授家。
下樓的時候,她低頭瞅著手中的書本,心中的震驚此刻只增不減,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那李恒會這樣厲害!
難怪!
難怪學校會如此寶貝他。冒著得罪錢教授他們的風險,也要把26號小樓給李恒。
以前她不太懂,現在卻完全能理解了。
人家是大作家,沒個安心寫作環境怎么能行?
回到二樓最左邊,魏泉叫開了門。
魏曉竹打量一番姑姑表情,關心問:「你這是受驚嚇了?」
目光在侄女身上打幾個轉,魏泉忽然問:「你真不喜歡李恒?」
魏曉竹哭笑不得,關上房門說:「姑,你這是第三次了。」
「這次和以往不一樣。」魏泉完全還沒回過神,被這種天方夜譚的事情驚得不輕。
魏曉竹好奇:「哪里不一樣?」
魏泉神叨:「你要是能把李恒拐到手,姑姑這回還真不攔你。」
魏曉竹伸手摸摸魏泉額頭,又近身聞聞:「沒發燒,也沒喝酒,你怎么說起了胡話。
魏泉一屁股坐沙發上,揚了揚手里的書本:「《活著》你看過沒?」
「看過,我們老師推薦的。」魏曉竹說。
魏泉又問:「《文化苦旅》呢?」
魏曉竹說:「自然也讀過,學校很多女生都能背誦。」
她這是大實話,由于《文化苦旅》文筆太過優美,很多女生都為之傾倒,不自覺就背誦了下來。
魏泉盯著侄女,「你能不能背誦?」
魏曉竹點頭又搖頭:「不敢說全本能背,但那些比較有名的段落,差不多爛熟于心。」
魏泉問:「哪些是有名的段落?」
魏曉竹想了想,說:「差不多每個篇章都是。」
魏泉聽笑了,嘆口氣。
魏曉竹說:「你今晚第二次嘆氣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魏泉自顧自開口:「第三次了,剛剛在錢教授家已經嘆息過一次。」
魏曉竹伸手拿過姑姑收留的書:「和這《活著》有關。」
魏泉說是。
魏曉竹抬頭,滿臉疑問地望向姑姑。
對峙一陣,魏泉冷不丁說:「錢教授告訴我,李恒是《活著》的作者。」
「啊?」
魏曉竹本能地驚出聲,面上的疑惑更甚,以為自己聽錯了。
魏泉雙手在空中呈半圓擴散,挪輸:「這表情還不夠夸張,剛才姑姑比你夸張多了。」
魏曉竹呆滯問:「姑姑你能不能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曉竹,你知道能入住廬山村代表什么嗎?里面的人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名震全國的專家學者,都是行業內的頂尖翹首。錢教授在全國名氣夠大吧,可等了6年,都沒等到進廬山村的機會,你姑姑我這輩子都不敢想。」
說罷,魏泉站起身,找出換洗衣服進了淋浴間。
洗澡洗了10多分鐘,魏泉腦子里就想了10多分鐘李恒是大作家這事。
等到從淋浴間出來,見大侄女仍在沙發上對著《活著》一書發呆,甚至連姿勢都沒變過。
魏泉瞬間氣順了,心里平衡了,笑著道:「你這反應才真實。」
內心有如海嘯翻涌,久久不能平靜的魏曉竹抬起頭,艱難地問:「真是他?」
「出自錢教授的口,再聯想到他住26號小樓,不會有假。」魏泉剛才在浴室已經把前后缺口過濾了一遍,得出了百分百為真的事實。
魏曉竹說:「那詩禾.::?」
「這周詩禾家里比你想得還強大,那架施坦威D274鋼琴就值價6位數,咱們國家是人情社會,不論哪里都會有指標,她能進廬山村自有其道理。」魏泉說。
聯想到自家在連云港那座小城的便利,魏曉竹啞然。
接下來,姑侄倆面對面坐著,許久無聲,一時間屋內安靜極了。
過去老半天,魏曉竹終于從巨大沖擊中恢復了一點自我意識,感慨說:「姑姑,他怎么會這么有才華?」
「別問我,姑姑就一凡人,無法感同身受,或許這就是真正的天才吧!」魏泉如是回答。
又足足沉默5分鐘之久,魏泉翹起二郎腿:「我現在有點共情麥穗了,身邊有這樣一個男生存在,其他男生再難入眼。」
魏曉竹搖頭:「麥穗從高一就暗戀李恒的。」
魏泉問:「一見鐘情?」
魏曉竹說:「沒問過,但我猜是。」
望著重新翻開《活著》一書閱讀起來的大侄女,魏泉好想說句「你以后離李恒遠點,
他就是一副毒藥」,可臨了臨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另一邊。
往廬山村回去的路上,李恒踩著地上的月光開口:「以后人少的時候,不要在外邊玩這么晚了,你和曉竹在男人眼里可都是香饒饒唉,叫人擔心。」
周詩禾看眼前面的挺拔背影,溫溫地應聲:「好。」
朝前又走幾步,李恒解釋道:「我不是限制你人身自由,實在是暑假咱們學校沒幾個人。」
周詩禾輕嗯一聲。
過了會他問:「吃晚餐了沒?」
「吃了,在付老師家吃的。」周詩禾說。
隨后她想了想問:「你具體哪天離開?」
「8號。」他道。
周詩禾問:「買好車票了嗎?」
「老師給買了飛機票。」李恒講。
周詩禾沉吟片刻,「你若是離開的話,我也想回去幾天。」
李恒表示贊成。
他不在,兩個女人也不好繼續錄制,還不如回去幾天。
走到巷子中段,周詩禾溫婉說:「今天我把廬山村的居住地址告訴曉竹了。」
「嗯。」
回到家,兩人先是洗漱一番,然后不約而同來到沙發上,看電視打發時間。
期間老付來喊李恒喝酒,被他拒絕了,理由是小腹有點疼,著涼了。
等付老師一走,剛才沒做聲的周詩禾關心問:「疼的厲害嗎。」
「沒有,我撒謊的。」
李恒換個電視臺,老神在在道:「我今晚不想喝酒。而且去喝酒了,沒人陪你,一個人在家怪冷清的。」
周詩禾用眼角余光瞅會他,稍后跟著看起了電視。
此時播放的正是87版的《紅樓夢》,望著電視里的林黛玉,李恒下意識看向了旁邊的周詩禾,一樣的弱不禁風、楚楚可憐,一個轉身,一個回眸,就把人的魂給勾走了。
都說演員陳曉旭耗盡了東北三百年的溫柔,不過在李恒看來,還是生得不夠美,顏值差了周姑娘太多太多,距離復旦小王都還有一大段距離。最多和「美」字沾上邊。
他情不自禁思,若是周詩禾去演林黛玉,或許能穿越時空,回到書里把真正的林黛玉給活現出來。
見他不自覺望向自己,周詩禾靜了靜,稍后溫溫地問:「你在想什么?」
李恒道:「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我覺得曹雪芹應該是根據你的模樣寫得林黛玉。」
周詩禾小嘴兒微嘟,嫻靜開口:「我身體要比她好。」
李恒收回視線,幽幽地來一句:「是!是比她好,也不知道是誰前幾天抱著電線桿抵御大風。」
周詩禾撇他眼,拿一個抱枕放懷里,淺笑著沒了聲。
看完兩集電視劇,夜比較深了,李恒瞄眼客廳拉著的窗簾,站起身朝主臥走去:「我先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周詩禾沒回應,等到主臥門關,她也站了起來,關掉電視,進了次臥。
一夜過去。
當李恒再次醒來時,窗外下起了大雨,他睜眼就看到了床頭站著的余淑恒。后者剛才搖醒了他。
「老師。」李恒掙扎著半坐起來。
「7點24了,快起來,我們要趕去虹口。」余淑恒告訴他,和錄音棚約好9點開始的。
「矣,好。」李恒應聲,卻沒動靜,直直瞅著她。
余淑恒想到了什么,俯身到他耳邊,吐氣如蘭戲謔:「小男生,又不是沒看過,你遲早是老師的,害羞什么?」
說罷,她站起身,快速走去了外面。
奶奶個熊的!你別跑啊。
叫你囂張,等老子有一天..,
算了,李恒嘀咕一句,爬了起來。
周詩禾已經起床了,正在樓下和魏曉竹、陳思雅一邊聊天一邊吃早餐。
這么早看到魏曉竹,李恒是既驚訝又不驚訝,打招呼:「曉竹,你怎么起這么早?」
「昨天和詩禾約好,今天跟你們去虹口玩。」魏曉竹說。
見周詩禾微不可查地朝自己輕點頭,李恒意會,坐過去,拿起千層餅和豆腐腦吃了起來。
吃早餐的時候,魏曉竹努力控制自己不去觀察李恒,可目光不由自主往他身上投射,
她和姑姑想了一晚上都沒想明白,他腦瓜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同樣是19歲,為什么差距那么大?
自己還是溫室里的花朵,而他是傳奇作家,不出所料,又很快要成傳奇音樂家了,令人驚嘆!
感覺到不對勁,李恒問:「曉竹同志,我臉上有臟東西?」
魏曉竹搖頭。
李恒眨巴眼:「那就是我比昨天更帥了?」
魏曉竹依舊搖頭。
李恒臉一垮:「要我是你,肯定會拍一句馬屁:李恒你比昨天帥了好多。」
聽聞,周詩未古怪地看他眼,低頭繼續對付千層餅,小口小口吃進嘴里。
魏曉竹臉上露出笑容:「好吧,你確實比昨天更帥了。」
李恒樂呵呵地把眼前的油條一半給她,「不讓你白夸,獎勵你的。」
今天開兩輛車過去,假道士夫妻一輛。
李恒、周詩禾、魏曉竹則乘坐余老師的車。
路上,李恒特意留意余淑恒的面部表情,可人家像南極冰山一樣,周身散發著冷冷的氣息,和房間里調戲自己的那個余老師完全不搭邊,完全是兩個人。
他有時候真想不通:為什么人的反差能如此之大?
熱情的時候,似火,賊勾人,
冷漠的時候,如刀,生人勿進。
楊浦和虹口搭界,40來分鐘就到了錄音棚。
雖說這是80年代,但錄音棚的設備要比李恒想象的要先進很多,突出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不愧是滬市,不愧是余老師找的。
負責人是一男一女兩個青年人,男的長發披肩,女的寸頭、且染個白發,給人一種非常不著調的感覺。
見到李恒,不用余淑恒介紹,寸頭女主動伸出了手,熱情講:「李老師,歡迎大駕光臨。」
能不熱情嗎?
寸頭女已經看過《最后的莫西干人》等9首曲譜,眼珠子都驚掉了一地!再聯想到春晚的《故鄉的原風景》,李恒在她眼里已經不是人了,已經脫離了人類范疇,是神!
不見其人已聞其名,在業界名聲不小的寸頭女對李恒心生崇拜!被徹底折服了。
寸頭女這樣,拽拽的長發男見到李恒時也不拽了,不敢托大地同樣伸出手:「李老師。」
長發男言簡意咳,不善言辭,但眼里的熾熱能融鋼斷鐵。
被兩個大自己不小的人叫「老師」,李恒心生莫名,真他娘的!這就是名利帶來的效果,這就是現實!
李恒的實力蓋壓全場,周詩禾和魏曉竹的美貌也在錄音棚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不過礙于余淑恒的威壓,沒人敢放肆。
雙方介紹完,熟悉一會后,余淑恒對周詩禾:「詩禾,這邊的鋼琴可能比不上你的,
你將就著用。」
聽到這話,寸頭女和長發男互相瞅瞅,頓時明白過來,這又是一個富貴家庭出來的人,自家鋼琴好歲也要10多萬,竟然說比不上人家的。擱誰說理去?
再加上余淑恒對周詩禾的客氣,寸頭女和長發男在心里把周詩禾的份量無限拔高,貼上一個「惹不起」的標簽。
周詩禾笑著點頭,安靜沒出聲。
第一次見面,眾人在一間房子里開了一個會,做了一些準備事項,做了一些思想碰撞,直到上午10:30才正式錄制。
第一首錄制春晚曲目《故鄉的原風景》。
這首曲子,李恒三人演奏過不知道多少回,駕熟就輕,一路順風順水,沒怎么折騰就成功翻篇。
第二首,也是今天的主要曲目《最后的莫西干人》,李恒的竹簫和余淑恒的是主力,周詩禾和錄音棚打輔助,總體上比較順暢,可中間小岔子不斷,經過反復調整反復配合,功夫不負有心人,下午3點左右總算完成了。
看著錄音棚成「品」字型排開的李恒、周詩禾和余淑恒。同樣是以音樂謀生的陳思雅沒來由有些羨慕,某一刻,甚至幻想過,自己若是能取代周詩禾該多好?
這張純音樂專輯一經發布會引起多大轟動?會對世界音樂界造成多大沖擊,就算傻子也能揣摩一二。
如果能搭上李恒的順風車,簡直就是潑天富貴啊!一輩子都不再為名利發愁。
不過這也只是幻想一下,陳思雅清楚自己的鋼琴水平在周詩禾面前不堪一擊。說句不好聽的,有著云泥之別。
魏曉竹目光始終在李恒和周詩禾之間徘徊,和陳思雅不同,她羨慕有,但更多的是欣賞,為兩好朋友感到驕傲。
《最后的莫西干人》錄制完畢,眼看時間還早,李恒三人又和錄音棚方面就《風居住的街道》進行碰觸。
因為李恒8號要走,余淑恒為了趕工,臨時拍板今天錄制完第三首再走。
《風居住的街道》是李恒和周詩禾為主,主打二胡和鋼琴合奏。
鋼琴前奏過后,當二胡聲響起時,錄音棚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靈魂在這一刻被悲傷的旋律共鳴了。
當事人李恒和周詩禾更是沉浸在音樂世界中,偶爾的眼神相接,心頭彌漫著一種莫可名狀的氣息,只一眼就讓心悸不已。
余淑恒把兩人的一幕幕全看在眼里,卻沒打斷,她十分清楚,這才是藝術最完美的呈現狀態。只有感情充沛,只有感情相容,只有把自己先共情了,才能把這首曲子推向巔峰。
而此時此刻,李恒和周詩禾處于這種迷醉狀態,兩人看向彼此的眼睛里比任何時候都有光,兩人超脫了心靈的鎖和束縛,手尖下無拘無束地音律仿若精靈在清晨的露珠上翩翩起舞。
魏曉竹聽呆了,聽得十分認真。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一刻,她覺得李恒和詩禾才是世間最完美的戀人,兩人要是將來沒在一起,會莫名可惜,會莫名遺憾。
魏曉竹清楚,這僅僅只是一種幻覺,當音樂消散后就會回歸原來的狀態。她但也是女人,是美麗女人,比一般人更知曉其中的厲害,若是長久以往,若是李恒和周詩禾再這樣接觸下去,搞不好就會生波瀾。
她不敢想象,如果將來有一天李恒迷上詩禾,會該如何收場?
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吧,目光在李恒和周詩禾面容上停留許久,魏曉竹暗暗告誡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這一瞬,同為漂亮女人的魏曉竹是有些艷羨周詩禾的,多才多藝,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缺,世間最美好的東西自動往她身邊奏。
假道士聽暈了,聽迷糊了,不停點頭,滿口稱贊:「不得了!了不起!這小子要上天哦,比在紐約聽音樂會還有感覺。」
陳思雅悄悄問丈夫:「你發現什么沒?」
假道士正在享受音樂,沒反應過來,扶扶眼鏡問:「什么?」
「淑恒再不放手一搏,處境會越來越不妙。」陳思雅說。
假道士愣一愣,視線在三人身上流轉一圈,咧咧嘴半響開口,「嗨!才子佳人,佳人才子,人不風流枉少年,放誰到李恒這個位置,都很難守住本心。」
聽前半句,陳思雅想回家發飆。
可聽后半句,陳思雅一眨不眨盯著周詩禾,深深表示認可。不論是哪個男人,對此刻的周詩禾都沒抗拒力。
晚上7點過,第三首《風居住的街道》終于錄制完畢,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和寸頭女、長發男說叻一番后,余淑恒做東,請所有人去附近的飯店吃飯。
逮著單獨相處的機會,李恒對余淑恒說:「老師,等會我買單,別跟我搶哈。」
余淑恒警他,饒有意味地問:「小男生,今天感覺如何?」
「感覺挺好。」李恒脫口而出。
「今晚來找我。」余淑恒眼睛瞇了瞇,糯糯開口。
「啊!」
Ps: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