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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璜在后街一直都是老好人的形象,這突然被打,沒多長時間,連賈母都知道了。
按理,男人們的事,應該由賈珍管,就算他現在沒時間,不在家,待他晚上回來,或者休沐日也是可以的。
可是現在沈氏直接管……
“前兒大妹妹來信說,璜大哥在侯府無禮,氣壞了三姑姑。”
王熙鳳觀她神色,忙道:“老太太您是知道三姑姑性子的,若不是璜大哥做了極其過份的事,三姑姑定然不會跟他生氣。”
三姑姑的性子好,自歸家以來,常在公公和婆婆那里替她說話。
王熙鳳收到信就讓人去查了。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也氣得跳。
這府里的小姑子都不曾給她惹過事,更不曾因為姑母和王家而對她有半點異色。
自從她們接掌了東府的事后,雖然常來麻煩她,但王熙鳳從來都不怕麻煩,更何況妹妹們在管家時,發現漏洞,而她又解決不了的,會直接找長輩從源頭上解決,有了什么省錢小妙招也會跟她說,還時不時的送她點心、針線什么的。
因為她們,兩府外院的好些個買辦都被裁撤,王熙鳳發現,只脂粉一項一年就能省好幾百兩銀子。
所以,哪怕她們送的點心,大都難看且難吃,是沒法消耗,求她幫忙的,她也哈哈一笑,帶著丫環們幫忙吃完。
這是沒法子的,誰讓東府大伯娘不準浪費呢。
不準浪費,實在是個好習慣。
連老太太這邊都注意了些。
王熙鳳管家,深知這漸漸影響過來的習慣,如今一年給府里省的錢,就已經快過千兩了。
大家彼此學習,彼此維護。
所以一見那個小相公,在求娶尤二姐不成,居然把主意打到閔梅身上時,直接就命旺兒瞅準那兩個混蛋再次聚首的時間,然后讓小金氏親眼看到,她的好相公和好表弟在干什么。
好在這女人還不算太蠢,知道找大伯娘。
王熙鳳忙一場,可不想讓一遇到男丁之事,動不動就心慈手軟的老太太壞了,“如今他又惹怒東府大伯娘,大伯娘那性子您是知道的,輕易不動怒,一旦怒了,珍大哥都得老實受著。”
賈母:“……”
想到某人打了賈珍,賈珍在談判桌上,跟羅剎人拼死搶回的大片土地,她到底嘆了一口氣,“罷了,讓人打聽著為了什么吧!”
為了什么?
大伯娘既然動手了,那要不了多久,大概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王熙鳳好高興,家里能有個眼里不揉沙子的長輩。
否則,她還得另外想辦法。
她讀了大昭律,知道想讓某些個混蛋倒霉,就只能讓他們自食惡果。
總之,她的手得干干凈凈。
為了賈璉,王熙鳳老實的很。
此時,后街的賈家男人們,看著示眾在長凳上的賈璜在那里出氣多,入氣少,嘴角忍不住的抽抽。
他們想說大夫呢?
可是沒人敢說。
如今兩府都有府醫。
有時候,他們半夜生病了求過來,府醫也都迅速出診。
如今都不來……
“真的看他死嗎?”
賈看著長凳下,慢慢滴落的血水,兩腿忍不住打抖。
小金氏哭鬧著沖出時,有人看到了。
不就是玩一下嗎?
龍陽之好自古有之,鬧到大伯娘這里來,現在好了吧?
賈在心里埋怨小金氏時,小金氏也正往這邊趕。
那什么所有錢都給她,雖然她也很心動,但是,沒了賈家少奶奶的名頭,回到娘家,她又能得什么好?
如今管事的可是嫂子。
小金氏想求這邊的府醫幫忙給看看,可人家說,這事他們管不了。
沒奈何,她只能到外面請大夫。
“大爺,你不能丟下我呀!”
小金氏哭嚎著沖過來的時候,看到賈璜那個樣子,嚇得不敢往他身上趴。
“璜大奶奶!”
興兒看到她帶了大夫過來,微微躬身道:“我們太太說了,璜大爺干了錯事,對不起您,他若不幸,真的傷重不治,他名下的所有財產都是您的,您……現在想好。”
眾人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還有一口氣的賈璜,連忙多喘了幾口氣,朝小金氏祈求:“救我,以后都聽你的。”
“……救,救救!大夫快救啊!”
看到大夫來了,小金氏哭著打到他的手上,“我看你以后還敢欺負我,嗚嗚嗚嗚嗚”
“我再不敢了!”
賈璜丟下這句話,這才放心的昏過去。
今天的事,鬧的有點大。
不要說尤二姐和尤三姐知道了,到了晚上,連遠在新平侯府的賈玟和閔健柏都知道了。
“說,今天這事,是不是你干的?”
賈玟不放心兒子,關上門審他。
“不是兒子。”
閔健柏確實還想炮制炮制那兩個混蛋,但是他才打了賈璜,他們再出事,很容易懷疑到他頭上。
“那你……是什么時候知道他們兩個有……有那種不正當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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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玟問的有些艱難,“知不知道,那姓馬的曾和你尤大嫂子的妹妹相看?”
她最擔心的是后者。
如果兒子早就知道,卻冷眼旁觀……
賈玟的手都有些抖。
和離歸家,對他們母子三人照應最多的就是東府。
兒子若早知道,卻冷眼旁觀,那也太忘恩負義了。
“兒子是去年無意中知道后街的一些人玩的花,但那姓馬和尤大嫂子妹妹相看時,我還不知道姓馬的是小相公。”
閔健柏委屈,“蓉哥兒不是跟兒子吐槽姓馬的嗎?兒子一時順手就查了一下,但兒子知道他和那賈璜有特別關系的時候,尤家和馬家的親事早黃了。”
他感覺他娘在懷疑他,就更委屈了,“兒子跟蓉哥兒說了,我們還商量著,等嫂子和姐姐們的月子做完了,就找人修理修理他們,誰知道那個混蛋居然把姓馬的帶到您面前,要說給姐姐?”
他一時不忿,就先打了。
“娘,兒子不是沒良心的人。”
他要是早知道,肯定要告訴尤大嫂子一聲啊!
閔健柏的眼淚流下來,“不要說尤二姐和尤大嫂子是姐妹,就算不是姐妹,兒子知道姓馬的是小相公,也不能看著一個無辜女孩被蒙騙,掉火坑。”
“你知道就好。”
賈玟的心定了,“這世道女子活得尤其艱難,我和你姐姐當初有多可憐?求告無門,你若是遇到了如我們一樣的女子,能伸手幫一把時,一定要幫一把。”
“嗯,兒子知道。”
閔健柏大力點頭。
他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把姓馬的是小相公的事,宣揚出去。
他的人面廣,從柳湘蓮等世家公子到路邊的小乞丐都有結交,沒幾天,馬舉人是小相公的事,便傳遍了他讀書和租住的區域。
當然,因為他,賈璜差點被打死的事,也被人提了一嘴。
但最讓大家注意的卻是沈檸那句,賈璜死了,他名下的所有財產,將盡歸小金氏的話。
哎呀呀!
金家人拍大腿嘆息的時候,寧榮后街的男人們,最近都別提有多乖巧。
尤其某幾個對媳婦不太好的人。
想想能不怕嗎?
這一個不好,說不得馬上就能被借刀殺人了呢?
為了性命和身家,他們待老婆都好了許多。
尤氏出月子的時候,合族老少,別提有多熱情了。
哎呀,大太太年紀大了,以后族里的事兒,最好還是尤氏管的好。
沈檸對外面的事,不是一點也不知。
這樣的后果,原本便在她的預想里。
不過,此時她最關注的還是柳湘蓮。
這小子終于借著機會來拜會她了。
“沈伯母!”
“坐!”
紅樓里的男人沒幾個好人,但柳湘蓮卻是個意外。
其和賈寶玉一樣,都是世家子弟,出身不錯,長得也好,卻不喜讀書。唯一不同的是柳湘蓮沖破了家族的束縛(應與父母早喪的環境因素有關),他可以任意發展自己的愛好,舞刀弄劍、眠花臥柳,無所不為。
甚至因為喜歡唱戲,便時常客串,因此常被人誤認作是優伶之輩。
當然,他有自保的能力,被薛蟠調戲,便巧設計謀,以假言將薛蟠騙到郊外,趁著四下無人,揪住他就是一頓打,又是扇耳光,又是馬鞭抽打,最后讓薛蟠喝泥水。
當時看到此情,沈檸全程微笑。
但他又是個極有原則之人,在平安州界遇見了“老熟人”薛蟠,按理說,兩人之前有過過節,應該老死不相往來才是,可薛蟠遭到強盜搶劫,險些丟了性命,他又毫不猶豫的出手,救薛蟠于水火。
沈檸喜歡他,也喜歡尤三姐,不想他們最后都沒個好下場。
“聽聞你祖父近來身子不大好,有時間,你還是常回去,多伴伴的好。”
柳家幾乎是放棄他了。
要不然,他也不會在打了薛蟠之后,忙不迭的逃出京城。
當然,這里面可能不止是薛蟠的事,但熟知劇情的沈檸還是希望,柳老頭子能看在孫兒常回家看看的份上,在分家的時候,多給點照顧。
“是!”
柳湘蓮在沈檸面前,甚為乖巧的道:“侄兒今日其實還受祖父之令,有個不情之請,想沈伯母能替我祖孫解惑一二。”
想到尤氏說,兩本書,軍中買的極多時,沈檸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如果是問金大俠的事,那就此打住。”
她想了一下,笑著道:“我答應別人的事,總不能出爾反爾。如果是其他,只管道來,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柳湘蓮:“……”
“哈哈,看你的樣子,果然也是問金大俠的。”
沈檸忍俊不禁,笑道:“沒辦法,只能讓你們祖孫失望了。要不,我給你說個媳婦,就當補償如何?”
柳湘蓮愣了一下,有些驚訝地“啊?”了一聲,耳朵當場就有些紅了。
他十五了,若是爹娘還在,想必早已為他定下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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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早早沒了。
理國公府因償還國庫欠銀,幾乎掏空了家底。偏偏他娘留下的嫁妝不少,伯娘和嬸娘在他的婚事上多有算計。無奈之下,他才和祖父、叔伯鬧了幾場。
祖父最終答應他,他的婚事由他自己作主。
婚事是爭取來了,但事實上,柳湘蓮對自己的未來很迷茫。他的名聲并不好,叔伯嬸子們在外人面前若有若無地打壓,早已絕了他在世家中娶妻的可能。
為了裝作不在意,他也恣意放縱。如今沈伯母要為他說親,他……
錯過這次機會,柳湘蓮懷疑柳家那邊根本不想為他說親,想讓他當一輩子鰥夫,好將家財占為己有。
當下,他紅著臉,起身深深一揖,“侄兒將伯母的話當真了,還請伯母多多疼愛。”
這就成了?
沈檸看他的樣子,倒對他在理國公府的處境,有了更多的猜測。
當下微微一笑,“湘蓮,我這兒倒真有一位姑娘,性情爽利,容貌出眾,與你甚是相配。”
說到這里,她頓了一下,“說來,你可能已經見過,她是尤家的三姐兒,雖出身不算顯赫,但品性端方,頗有主見。你若有意,我可就吃了這杯媒婆酒。”
柳湘蓮聽了,心中一動。
他還真的見過那位尤三姐。
他偷偷的咽了一口唾沫,“伯母,侄兒名聲不佳,您看……,能行嗎?”
沈檸擺手失笑,“三姐兒不是那等拘泥世俗之人,回頭找機會,你們且見見,說不定正是彼此的良緣。”
“如此,麻煩伯母了。”
他再次深施一禮。
這晚,尤氏就知道婆婆給三妹說的這門親。
姐妹閑談,她知道三妹喜歡顏色好的。
柳湘蓮在這方面,絕對是夠的。
只是……
“你在操心什么?”
賈珍看著自己小兒子乖巧的睡顏,滿心都是歡喜。
他們家終于不是一脈單傳了。
“我在想柳湘蓮。”
尤氏嘆了一口氣,“論家世,是我們尤家配不上他,可他的名聲……”
“名聲是什么東西?”
他娘還被人叫做大昭第一悍婦呢。
賈珍道:“理國公府因還國庫欠銀,幾個兒子就差打起來,柳湘蓮母家當初只他娘一女,雖然后來過繼了嗣子,但家產大都低調陪嫁給他娘了。
在那樣的家里,他的名聲能好才怪了。
他是喜歡玩了些,但也從來沒有過格。
三妹妹性情爽利,我倒是覺得,和他很是相配。
你要是擔心他們以后的生計,憑柳湘蓮的身手,再請厲害的老師父教導一二,完全可以考個武舉人、武進士。
以后想當官當官,不想當官,一樣能瀟灑自在。”
他娘不愛管閑事,如今能親自給柳湘蓮說親,顯見是極喜歡的。
賈珍相信他娘看人的眼光,當然也不想他娘好不容易管一回閑事,還讓媳婦把面子給弄丟了。
“……你這樣一說,我都要羨慕嫉妒三妹妹了。”
尤氏看他的樣,忍不住笑了,“行了行了,我就是隨口一提。別的人我不相信,我還不相信娘嗎?哎呀,轉個眼,我孩子生了,兩個妹妹的婚事也成了。”
老天對她不薄。
她在這邊慶幸的時候,尤三姐其實也聽到了一點風聲。
畢竟這算是喜事,上面沒禁傳,丫環婆子們恨不能早早恭喜。
她回想那天在車中的驚鴻一瞥,眼中忍不住就帶了點喜色。
“哼,看你的樣子,就知道是喜歡了。”
尤二姐在她腦袋上一點,也為妹妹高興,“聽說他家有點復雜,不過你這脾氣,我倒是不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