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瑆到了徐州,看到歐萌萌和夏太監有點不知所措,只能默默的跪到了老太太的面前。
「乖,所以,這是天意!我這么喜歡你,一直可惜你不是我家的孩子,現在好了,太上皇做了主,真好。」歐萌萌笑著雙手扶著他起來,輕輕的拍拍他的背,「把背挺直了,我們賈家的兒郎,可不興什么溫良恭儉,特別是最后的那個‘讓字!誰讓,也不是我們讓。」
「是,老太太。」賈瑆笑了,果然還是老太太,但還是又一弓身。這回對的是夏太監,「您怎么也出京了?」
「年紀大了,皇上體恤老奴,讓老奴出來散散心。」夏太監還是一身的便裝,看上去就是一個中年的文士模樣,只是顯得一身的貴氣,比旁人顯得干凈許多。笑起來,也更加的和絢。
「是個好玩伴,等老身回了京,我們約著去京畿玩。聽說那些地方的好玩的地方也不少。」歐萌萌忙對夏太監說道,這是真心話,夏太監知情識趣,對她又沒什么的壓力,兩人搭著班子玩,也很開心。后頭賈赦和賈政都不想理老娘了,太氣人,不過他們不敢得罪夏太監,只能忍了。
「嗯,這個好,畢竟咱家出京不易,在近處玩,倒是極好的。您可別忘了,咱家到時去找您的。」這個夏太監喜歡,誰又不想和那種健談,又啥都知道一點的大忽悠出來玩。
為什么這么多人喜歡老太太,其實就是老太太對誰其實沒什么不同,她對夏太監也是平常心,你是總管又與我有什么關系?我又不求著你。
這讓夏太監開頭時覺得有點不舒服,覺得這個人不尊敬我,但永而永之,就會覺得,這個人就是這樣,他對皇上也不過如此時,就立馬覺得,這個人能處了。
「你比我年輕,我還指著你扶著我玩呢。回頭我讓人準備京城的景點,別說你了,我在京里那么多年,好像都沒去過哪。」歐萌萌就和夏守忠邊走邊說著話,兩個說說笑笑,就和多年摯交一般。
「這老太太,除了玩,啥也記不住。」賈赦跟在后頭,對新任的侄子小聲抱怨著。那聲音剛好能被前頭聽見。
「你別學她,這么大歲數了,天天只想著玩。」賈政也點頭,對著新來的兒子,頗有些歡喜的。
「這么大歲數了,不想玩,想死啊?」老太太回頭了,對著兩兒子吼了一聲。你們自己說得好像不想玩一樣。
后頭三人一塊站住了,由著老太太和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夏守忠繼續。
夏守忠坐船回去,歐萌萌一直送他上了船,看船開了,這才收回了笑容。
賈赦和賈政忙上前,輕輕的扶住了她。
「回吧,瑆哥兒沒來過徐州吧,我們再住兩天。」歐萌萌臉上一下子就有了掩不下去的疲倦。
「好,您先回去休息。」賈赦也知道老太太這幾天很累了,畢竟陪著夏太監,老太太畢竟也是有了春秋的人,誰家這么大歲數的老太太這么勞心勞力啊。他們剛剛也是心疼,才故意那么說的。
「行了。」歐萌萌扶著兒子的手坐到車上,看看賈瑆,「喜歡新名字嗎?那天時間有點緊,光想著瑆這個字好,沒想過叫起來好不好聽了。」
「孫兒很喜歡,小小的螢光,哪怕只能照亮自己。」賈瑆笑著說道。
「就像苔花,白日不到處,青春恰自來。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老太太點頭,就是這個意思,瑆是玉的光,微光雖小,卻微光雖小萬丈成炬。
「我想成為一個小小的光,哪怕只有一點點,哪怕并沒有什么用,但是,我想靠自己發光。」賈瑆點頭,忙對歐萌萌說道,在第一次聽到這個字時,他就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
她是聽說過,熊幸這個名字的來由,昌隆郡主一早就
取好了名字,不是因為有了這個孩子是他們的幸運,而是他們閉眼抓鬮來的,他們這輩之前說了,是土字輩。然后昌隆郡主就說,這孩子自己都覺得自己幸運啊,能托生在我的肚子里。于是那時說好了,不管男女也就是以幸為名。而這話,熊幸從小聽到大,也許小時也會覺得自己是幸運的,能成為父母的孩子,但是人長大了,總會變的。
他喜歡自己的新名字,他是小小的玉光,不是生在郡主的肚子,而十分幸運的幸。
「抱歉啊,雖說過繼這個是我想的,但沒想過讓你到賈家。讓陷入這么尷尬的處境。」歐萌萌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您之前想的是把孩兒過繼到哪家去?」賈瑆忙問道,老太太想把他過繼出去也不是一兩天了。這回一定是挑好了人家,而且對于他娶妻有幫助的人家。不過他想來想去,也不知道是誰了。
「皇上沒和你說?」歐萌萌沒想到新帝竟然還沒有和這家伙說說孟家的事。也是她不想過早的公開孟音的身份,所以連這個家伙都沒說。只是沒想到大嘴巴的新帝也沒說,這家伙這回為了不擔責任,連老圣人都搬了出來,真是用心良苦了。
「沒有,所以這些日子您和京里一直在聯系?」賈瑆想想,難怪這些日子,他們母子鬧成這樣,皇家卻什么也沒問,果然這是老太太先做好準備的。
「這回事太大,我兜不住。所以第一時間我要向皇上匯報。得有人幫你兜著!所以這回算是處理得很圓滿了,你看,這回是太上皇下旨,可見,這回皇上其實也拿不準。找天下最大的那個來擔,這樣,你母親也攔不住。」歐萌萌靠著半閉著眼,這一段,她也是真的有點累了。而這回夏太監過了,算是上半場結束了。
「孩兒讓您為難了?」賈瑆看著老太太離上回見,其實才隔了兩個月,但老太太明顯的蒼老了很多,可見這一段,她真的有些心力交瘁。
「就是覺得奇怪,你怎么就喜歡上……她了?」歐萌萌想想睜開了眼睛,這才是重點。她雖說為他努力了,但是她卻不是那種你說你姓了賈,我就能容你的性子。
「怕孩兒只是想脫離熊家,才冒這天下之大不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