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黎長風言語,李懷虛搖頭嘆氣。
見他這般,黎長風出言說道,“在云崖山之時朱尚忠便心心念念想要回玄云宗,他應該不會往別處去,找他想必不會太過費事。”
李懷虛搖頭說道,“我犯愁的不是能不能找到此人,而是夏師弟本就對姬師弟多有成見,而朱尚忠又是被姬師弟攆走的,待得見到夏師弟免不得會說姬師弟壞話,屆時夏師弟和姬師弟的矛盾怕是會越結越深。”
李懷虛言罷,黎長風沒有接話,因為李懷虛的擔憂并非杞人憂天,朱尚忠若是見到夏玄,一定會說姬道元壞話。
就在二人說話之際,龍卷颶風的刺耳呼嘯突然減弱,眾人有感,紛紛抬頭北望,只見皇宮上空的龍卷颶風已經減弱,原本被颶風卷到半空的磚石雜物在失去了颶風的裹帶和承托之后紛紛急墜落地。
李懷虛等人此時所在位置并不在高處,但夏玄先前施展忤地法術之時曾將皇城南側的城墻毀掉了大片,眾人通過坍塌的城墻空隙向北望去,只見偌大的皇城此時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所有的宮殿樓閣全部被毀,四面宮墻也盡數坍塌,自空中回落地面的磚石瓦礫之中混雜著大量被颶風攪碎的殘肢斷臂。
就在眾人向北眺望之際,夏玄自皇城飛掠而回,片刻過后落于眾人近處。
雖然對夏玄夷平皇宮多有震驚,李懷虛卻不曾顯露不滿,因為他很清楚這已經是夏玄極力克制的結果了,若是按照夏玄的本意,被夷為平地的就不是皇宮而是整個皇城了。
“夏師弟,為黃七重聚魂魄任重道遠,你可一定要保重身體,珍惜本錢。”李懷虛率先開口。
雖然李懷虛看似是在關心叮囑,但夏玄卻很清楚李懷虛心里在想什么,“李師兄,你放心,我既然答應過你,就不會出爾反爾,再毀皇城。”
被夏玄猜到心中所想,李懷虛多有發窘,但他也并未撒謊否認,而是隨口岔開了話題,“眼下皇城已經成為廢墟一片,不知夏師弟接下來有何打算?”
夏玄沒接李懷虛的話,而是出言說道,“李師兄,身為修道之人,你應該知道平白無故的增添壽命乃是逆天舉動,飲下血水的皇城百姓實則已經違逆了天道,我也只是暫寄他們性命,并沒有答應放過他們,如果黃七重聚魂魄無果,我還會回來繼續做我該做的事情。”
“好,”李懷虛正色點頭,“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我絕不食言,一定設法幫你找出所有喝過血水的人。”
“多謝李師兄。”夏玄拱手道謝。
“別別別,都是自己人,道謝就見外了,”李懷虛連連擺手,“即便要謝,也是我謝你才對,我言而無信在前,你卻依舊給足了我面子。”
在此之前夏玄的確一直為當初姬道元和李懷虛沒有趕去玄云宗而耿耿于懷,但李懷虛不停的自責愧疚,他反倒不好意思深究記仇了,“李師兄言重了。”
夏玄言罷,轉頭看向黎長風,“屬實抱歉,讓你久等了。”
“不礙事,”黎長風擺手笑道,“罪魁禍首已經伏法,你接下來還有什么打算?”
夏玄搖頭說道,“罪魁禍首沒這么容易伏法,他們想必還活著,只是暫避鋒芒,躲了起來,不過眼下想要找他們出來并不容易,也沒必要滯留在此,煩勞你將重聚魂魄的方法告知于我,我也能早做準備,早些著手。”
黎長風說道,“剛才我還跟李師兄說,我雖然確定魂魄有重聚可能,但我爹比我知道的更加詳細,你若是方便,不妨跟我親自去見他。”
“多謝,多謝,”夏玄再度拱手,“打擾令尊實屬冒昧,你看咱們何時動身為好?”
眼見夏玄對自己很是客氣,黎長風心中五味陳雜,姬道元和李懷虛參悟天書最有心得,不但已經晉身天格太虛,日后的成就亦是不可限量,但夏玄對他們的態度卻并不友好,甚至多有敵意,唯獨對自己禮敬有加,而夏玄之所以對自己這般態度,除了之前二人有過些許交集,更主要的還是她知道重聚魂魄之法,夏玄自知有求于她。
夏玄對自己越客氣,就說明黃七在他心里的份量越重,為了復活黃七,夏玄不惜彎腰低頭,好言求人,這令她為夏玄感到心酸,亦為黃七感到欣慰。
“現在就走吧。”黎長風說道。
“好。”夏玄點頭。
“哎哎哎,”一旁的李懷虛急忙說道,“黎師妹,你剛才說那朱尚忠被姬師弟攆回了玄云宗,他與夏師弟是故交,不妨帶他同行。”
不等黎長風接話,夏玄便皺眉搖頭,“不用,我自己來。”
“還是帶上他吧,你需要幫手。”黎長風說道。
夏玄沒有立刻接話,雖然朱尚忠是個大嘴巴,但他剛進玄云宗時只有朱尚忠對他心存善意,而朱尚忠也一直與黃七相處的很好,故此他并不排斥與朱尚忠同行,他之所以猶豫是因為自己眼下已經成了眾矢之的,朱尚忠跟著自己很可能會受到連累。
見夏玄遲疑,黎長風說道,,“朱尚忠來去迅速,便是幫不上大忙,跑跑腿總是能的。”
“也好,”夏玄點頭,“令尊現在何處?我先送你回去,再回玄云宗與朱尚忠同去拜訪。”
“在荊州,我跟你一同回玄云宗吧。”黎長風說道。
夏玄想了想,點頭答應,轉而與李懷虛拱了拱手,隨即施展土遁,帶著黎長風瞬移消失。
待二人消失不見,李懷虛如釋重負,長出了一口粗氣。
“李師兄,我聽說那個朱尚忠是個夯貨,你為什么非要讓夏玄帶上他?”有同行的弟子不明所以。
李懷虛不答反問,“你知道什么人最可怕嗎?”
“什么人?”對方追問。
“孤家寡人,”李懷虛說道,“一個沒有牽掛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有人陪著他,他便不會自閉偏執,肆意妄為。”
“有黎長風陪著他呢,”有女弟子低聲說道,“我看黎長風看夏玄的眼神不太對,貌似對他多有傾心,再帶上那個朱尚忠豈不畫蛇添足?”
李懷虛笑道,“你這就不懂了,以夏玄的性情是絕不會讓黎長風單獨跟著他的,除非有第三個人存在。”
“哦,還是李師兄想的周全。”男弟子笑道。
“我總比你們多吃幾年鹽巴,人情世故懂得多一些也在情理之中。”李懷虛隨口說道。
“哎,李師兄,你說黎長風有沒有機會?”女弟子好奇追問。
“干嘛?你是希望她有機會,還是不希望她有機會?”李懷虛笑問。
“關我什么事兒啊,真是的。”女弟子顰眉埋怨。
李懷虛歪頭看了那女弟子一眼,“怎么不關你的事兒,我看你看夏玄的眼神兒也不太對。”
“你,你,你…...”
“你什么你,”李懷虛笑道,“像夏玄這般重情的男子,哪個女人不喜歡?”
“我就不喜歡。”女弟子臉紅否認。
“哈哈,你這就不如黎長風了,面對夏玄這種男子,矜持和害羞是沒機會的。”李懷虛打趣。
“你總扯我干什么,我問的是黎長風。”女弟子有些生氣了。
聽得對方言語,李懷虛隨即收起笑容,“我認為她也沒機會。”
“為什么?”女弟子再生好奇。
“或許在她看來,夏玄在努力無果之后會逐漸釋懷,但以我對夏玄的了解,他永遠都不會釋懷,他會一直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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