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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除心中疑慮,二毛再度將黃紙上的拓文仔細看了幾遍,隨后閉眼回憶,確定已經爛熟于心,只字不差方才將黃紙付之一炬。
他本就小心謹慎,經歷了替死鬼抄家一事之后變的更加小心,別看自己眼下貌似很是安全,但稍有不慎身份就會泄露,像拓文這種不該留的東西絕不能留。
次日清晨,二毛起的很早,先去棚舍將禽畜放了出來,隨后又去廚房生火做飯,對于這些繁瑣的日常二毛不但不感覺煩累,反倒甘之若飴,只因早年一直跟著姬有德四處漂泊,居無定所,心里始終是空的,而今好不容易安頓下來,再也不用東奔西走了,這種難得的安定和平靜讓他感覺到踏實和心安。
吃過早飯,二毛又去菜地里拔草,拔草的同時自腦海里認真思慮接下來應該如何與九州盟眾人見面,他此前曾經讓裴一帆轉告公孫逢時等人七天之后過來接自己,而今已經過去了五天,再有兩天他就要與九州盟眾人見面,在此期間他必須提前想好與眾人見面時可能出現的各種問題以及自己應該如何應對。
首先,九州盟里除了裴一帆,沒有人知道自己就是夏玄,知道自己在冒充夏玄的人也并不多,除了羋天罡和公孫逢時,可能還有少數幾個核心人物知道自己是在冒充夏玄,而大部分九州盟眾人都并不知曉內情,對于他的突然出現,這些人都會下意識的認為只是因為真正的夏玄遇刺身亡,羋天罡擔心人心渙散,所以才會找他冒名頂替,以此安定大局,穩住人心。
如此一來,隨后見面時就會有很多人對自己的身份提出質疑,當然,自認為知曉內情的羋天罡和公孫逢時等人一定會設法為自己打圓場,而自己想要順利取信于眾人,只靠羋天罡和公孫逢時等人圓場幫襯是遠遠不夠的,主要還是得靠自己隨機應變,機智應對。
他此時思考的是當眾人質疑自己身份的時候,自己應該如何應對,實話實說無疑是最合理最縝密的,但他還要揣摩如果自己實話實說,以羋天罡和公孫逢時為首的幾個核心人物,會不會因此而懷疑自己就是真正的夏玄,這件事情難就難在既要取信于九州盟下面的宗主和掌門,又要讓幾個核心人物認為自己只是在撒謊。
今年他一共種了半畝菜地,一口氣將菜地里的所有雜草全部拔完已經是正午時分,二毛洗完手自陰涼處坐了下來,到得此時他已經想好了對策,而他的對策就是實話實說,因為他深知即便是九州盟下面那些普通的宗主和掌門,也都是心智高絕之人,面對這些人只能實話實說,不然他們會細心的發現破綻。
眼下他需要思考的是如何將原本真實發生的事情添加一些不真實的謊言,以此讓羋天罡和公孫逢時等核心人物在先入為主想法的影響下“敏銳”的發現破綻和漏洞。
雖然公孫逢時先前曾經說過即便自己如果不愿拿出信物,他們也能理解,但自己一旦面對那些宗主和掌門,勢必要拿出點兒有分量的東西,不然很難令他們信服,要知道越是身居高位的人思維越縝密,越不會輕易相信那些不合邏輯不合情理的事情。
沉吟良久,二毛打定了主意,到時候自己絕不能拿出圣旨,倒不是擔心自己拿出圣旨之后眾人會認為自己就是真正的夏玄,因為就算自己拿出圣旨,以羋天罡和公孫逢時為首的核心人物也只會認為自己是從子許身上偷走的,之所以不拿出圣旨是因為圣旨上有兄終弟及,仲系承繼的字眼,倘若羋天罡真有自己當皇帝的念頭,這道證明自己就是夏帝的圣旨就會成為他的催命符,為了能自己當皇帝,羋天罡不可能讓他活著。
雖然不能拿出圣旨,卻可以拿出自己當日自父親尸骨旁找到的那面金牌,這東西是自己父親生前的貼身之物,拿出來也有份量,在向眾人證明自己身份的同時,也能讓核心人物認為金牌是自己從子許身上偷走的。
將諸多細節以及可能出現的情況自腦海里反復想過,二毛這才稍微安心,他之所以如此緊張,如臨大敵,乃是因為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都是一群人精,跟這些人打交道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才行。
靜坐良久,二毛起身去了雜物間,別看玄云宗現在只剩下他自己,當年可是有很多人的,雜物間里堆放著各種雜物,他此時需要的是一個熔爐,找了半天,現成的沒找到,但代用品找到幾件,稍加改動,確定可以冶煉使用,二毛這才回到西廂,背上藤筐提筆畫符。
黃七此時已經回來了,正在屋里酣睡,二毛也沒驚動她,徑直自屋里念咒作法,施出土遁現身于西荒深處。
他此番現身的地方是螭蛟當日帶自己和黃七找到的那條小溪,溪流里多有黃金,他需要為九州盟的各位宗主和各位掌門送上一份見面禮,送什么見面禮他也想好了,當下世人皆以銅為鏡,他要送眾人一面金鏡,每個金鏡的重量都是九斤九兩。
他之所以決定送眾人見面禮有兩個原因,一是初次見面,齊全禮數,表達誠意。二是向眾人展示自己的財力,無言之意就是“別他娘的以為老子是要飯的來冒充夏玄占你們便宜,老子有的是錢,不當這個夏玄老子也可以過的很好。”
上次施展土遁由于勉強作法,直接暈了過去,此番作法全程二毛都是清醒的,法術是在瞬間起效的,他也是在瞬間來到小溪旁的,在此期間他感受到的只是所處環境的瞬間變化,并沒有土遁地行時可能出現的黑暗或是別的什么景象。
此外,此處距玄云宗約有三百里,利用土遁來到此處之后,他體內的靈氣還剩下不足四成,由此就可以推斷出以自己目前的靈氣修為,施展土遁最遠可以瞬移五百里。
雖然做到了心中有數,二毛卻是多有憂慮,只因上次他帶著黃七自江陵直接土遁回了玄云宗,那可是兩個人的重量,三倍于五百里的路程,自己修為不夠卻強行作法,靈氣耗盡之后透支的都是自己的本命真元,由于本命真元無法像靈氣一樣可以被精準的感知,他便不知道先前強行作法透支了自己多少本命真元,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肯定透支了不少。
本命真元這東西可不是靈氣,沒了可以再補,本命真元沒了就是沒了,是補不回來的,搞不好是要折壽的。
此番土遁二毛還檢試出了另外一個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感知到自己靈氣出現耗損之后,隨身攜帶的地元丹幾乎在瞬間起效,自體外生成深紫屏障,快速為自己補充靈氣。
地元丹補充靈氣的速度雖然不是瞬間盈滿,卻也快的嚇人,源源不斷的釋放,在他現身小溪邊四顧觀察的這片刻工夫,體內的靈氣已經重新盈滿。
這條小溪流經的區域應該有一處天然的金礦,上次過來他和黃七撿的都是比較大的金塊兒,此番他也沒有往上游去,而是直接自附近撿那些較小的金塊兒,他是鐵匠出身,精通冶煉,知道越小的金塊兒越容易被熔化。
只是片刻工夫,二毛便撿了幾十斤,黃金很重,幾十斤也只是鋪滿了藤筐的筐底。
實則附近還有許多金塊兒,但二毛知道以自己的靈氣修為一次只能搬這么多,再搬太多又要透支本命真元了,上次他已經嘗試過透支本命真元的惡果了,類似的事情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
帶著黃金瞬移回到玄云宗,二毛立刻生火開爐,木炭是現成的,二師叔先前煉丹時他為二師叔準備了大量的木炭,結果沒用完二師叔就被炸死了,大殿廢墟里有的是木炭,撿出來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