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累得腳趾頭都有些疼了起來，舒顏只覺得渾身上下像是吊了一天威亞一樣累。
她換上舒適的拖鞋，進了衛生間卸妝。
剛擦拭完一半的妝容，系統突然上線在她耳邊說：宿主！沈柏川在你樓下！
沈柏川？
舒顏卸妝的動作一頓，“他來干什么？”
說歸說，她倒是走出衛生間，特意沒開燈到窗邊往下看了一眼。
路燈下，黑色的邁巴赫并不顯眼，但打開的車窗里，露出的那張臉卻讓人忍不住多停留了兩秒。
沈柏川仍舊是宴會上的造型，沒有多大改變。
只是原本系在脖子上的領帶被他扯了下去，只有襯衫的一截白領還規整地豎在兩邊。
鼻梁上那副金絲框眼鏡在路燈的映襯下更顯清貴。
男人身姿筆挺地坐在后座，眉眼深邃，高鼻薄唇，整個人既矜貴又內斂。
妥妥豪門大佬的即視感。
只是，舒顏納悶兒，這個時間點，沈柏川不回家，在她家樓下做什么？
總不至于是來守株待兔的吧？
她思考的空檔，沈柏川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視線往上抬了抬。
舒顏動作極快地往一旁側了兩步，躲過了他的視線。
下一秒，放在房間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而樓下的男人則單手握著手機放在了耳畔。
沈柏川的電話。
但舒顏并沒有第一時間接到。
她卸完了妝，敷好了面膜后，洗干凈手，走到床邊撈起了手機，給沈柏川回了電話。
似乎知道她會打過來，沈柏川很快接了起來，“忙完了？”
舒顏看了看鏡子里敷著面膜的自己，出聲道：“沒有呀，剛從衛生間出來看到有個未接來電是沈先生的，怕沈先生有事找我，就回了電話。”
頓了頓，她問：“沈先生，你這么晚打電話過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二樓的燈依舊亮著，溫暖的燈光散出來些許，仿佛她身上的柔光。
沈柏川收回視線：“我在你樓下。”
那邊傳來女人驚訝的聲音，隨即便是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二樓的窗邊出現了一道人影，女人打開了窗，看向樓下，驚訝的聲音再次響起：“沈先生，你居然沒回家！”
明明早就發現了沈柏川的身影，卻裝作才剛知道的樣子，宿主不愧是演員。
系統砸吧了兩句嘴，就聽到沈柏川的聲音：“很想你，今天沒怎么說過話，就想過來看看你。另外……”
他頓了一下，才繼續開口說：“有件事想跟你說。方便開個門讓我進去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不開門，就顯得和好感值生分了。
送上門刷分的男主，哪里還有趕出去的道理。
不過舒顏還是猶豫了一下：“現在嗎？已經凌晨了，有點晚……”
沈柏川那邊沉默了片刻，隨后輕笑了出來：“是我唐突了，那就下次吧。今天也說上話了，我已經很滿意了。”
話語間，聲音難免多了幾分落寞。
樓下寂靜無聲，偶爾冒出幾聲蛙聲彰顯著這片別墅區的良好生態。
頭頂的路燈仍舊是暖色的光，不知怎么的，這會兒光線散在車身上，形成了一道陰影，讓他看上去無比凄涼。
舒顏抬頭看了看天，心想，這天公真是不作美，此情此景，好歹也應該一點兒毛毛細雨才能烘托一下氣氛啊。
她佯裝為難，最后還是妥協道：“沈先生等等！我現在下來開門！”
電話那端驟然傳來“嘟嘟”的忙音，沈柏川看著手機頁面，無聲地勾了勾唇角。
他打開車門下車，整理了下衣服，舒顏已經打開了門。
兩人相隔不遠，卻都沒有動。
半響，舒顏后退一步，笑著對沈柏川道：“沈先生，進來吧。”
沈柏川走進屋里。
這是他第二次來舒顏家里，上一次來，還是借著國畫的理由。
舒顏剛換了家居服，白色的吊帶睡裙，行走間，裙擺晃動，仿佛一朵蓮花盛開。
去一樓的衛生間揭了面膜，洗了臉。緊接著接了一杯溫水遞給沈柏川，舒顏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她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會兒小口抿了一口，隨后看著沈柏川問：“這么晚了，沈先生有什么事要跟我說？”
舒顏估摸著，應該也不算什么大事。
沈柏川目光落在舒顏身上，女人這會兒卸了妝，一張臉素凈得很。
五官清晰展露出來，即使粉黛未施，也依舊能夠讓人為之傾倒。
沈柏川不免想起她和厲釗烴一起從樓上下來的場景。
他喝了口水，悄無聲息將心頭那抹不爽壓了下去后。
“舒顏，我是不是出局了？”
舒顏聽得一愣，什么意思？沈柏川現在開口都這么直白了嗎？
出局？出哪門子的局？為什么她不知道？
舒顏疑惑地看向沈柏川：“沈先生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手指摩挲著水杯邊緣，沈柏川垂眸，長睫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舒顏看不清。
半響，沈柏川重新抬起頭，看向了舒顏。
“厲釗烴脖子上的痕跡。”他點到即止，并沒有說得太明朗，留給舒顏的想象空間就很大。
“脖子上的痕跡怎么了？沈先生想問什么？痕跡怎么出來的，還是想知道，我和厲釗烴在房間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亦或者說，是不是如同厲釗烴說的那樣，是親密舉動后的痕跡？”
舒顏一連串話出來，都是沈柏川想要問的問題。
女人面上帶著一絲淺淡的笑意，目光就那么隨意地與他對視著。
其實她真的很聰明，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隨便一句試探的話，都能讓她瞬間明白對方想要探尋什么東西。
只是這次，沈柏川注定要讓她失望了。
他雖然很想知道兩人在房間里發生了什么。只是相比這個，他更怕自己真的出局。
所以他搖搖頭，否定了舒顏剛才的一系列問題：“都不是。我只是想問問你，我能不能得到跟他一樣的東西？”
一樣的東西，是什么東西？
舒顏大腦驟然閃過一道白光，隨即又覺得不太可能吧，沈柏川應該不至于變態到這種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