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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嗔怪的瞪了蘇衾衣一眼,和身邊的嬤嬤相視而笑,“誰不知道你如今是涼王的眼珠子,若是在宮中吃了委屈,只怕你家王爺便要怪到天家來。”
蘇衾衣低著頭連連否認,可不得不承認聽到這些話時,心底便蕩漾起甜絲絲的感覺。
“涼王這孩子也算是哀家自小看到大的,他年幼時便喪母,受著先帝庇蔭才得以長大。旁人不知,哀家卻是知曉他多不容易,生母罵名纏身,死后甚至不能葬入皇陵,那孩子原本便悶聲不語慣了,那日起便直接幽居在寢宮,誰人叫也不出,哀家當時險些以為那孩子想不開尋了短見。”
蘇衾衣還是第一次聽到蕭衍小時候的事,頓時便來了興趣,“然后呢?”
“太后向來慈愛,便背著先帝和其他宮妃們找了太醫來瞧,王妃猜怎么著?”嬤嬤看了太后一眼,也插了一句嘴。
“請嬤嬤解惑。”蘇衾衣道。
“涼王殿下被宮內歹人暗算,正發著高熱,那小臉吶燒的熱滾滾,竟是說了胡話,還將太后當成影妃,亂叫母親的大哭大鬧。”
蘇衾衣抿了抿唇瓣,當年那樣十幾歲的孩子,是何等的崩潰與抓狂?她只是聽著嬤嬤寥寥幾句便已經跟著揪心了。
太后眼眶有些濕潤,立即擺了擺手,“陳年舊事,還提起來作甚?惹人神傷。”她看向蘇衾衣笑笑,“哀家膝下無子,只有兩個女兒,瞧著涼王怪可憐的,便隔三差五的過去與他說說話,教他下下棋,也算是慰藉那孩子心了。”
“太后仁德,涼王殿下也深知大義,這么多年雖與皇上水深火熱,但對您可是實打實的尊敬。”嬤嬤立即笑了出來。
“去去去,你這糟老婆子,就會拿哀家開玩笑。”太后也是笑著回罵了一句。
蘇衾衣也是陪著笑,但她注意力都圍繞在歹人身上,思慮片刻便端起身邊的涼湯問了一句,“我家王爺如此年幼便被歹人惦記,不知太后可否查過那謀害王爺的人是誰?”
太后擰了擰眉,“這哀家倒是沒查過,涼王身份特殊,遭人白眼又遭人妒忌,彼時皇帝還未登大寶,兄弟又多,難保是其中哪個暗自下手。”
雖知那事過了十幾年,但蘇衾衣想想當時有人殘害過蕭衍,便怒上心頭,就是那歹人故去她也想將人從地下挖出來質問。
“好在涼王殿下在那之后性子好了不少,入了軍營建功立業,還得了不少封賞,先帝對殿下態度也好轉了許多,父子倆不似以前那般如履薄冰了。”
蘇衾衣眸子閃了閃,興許就是在那時候,他與皇帝定了要娶自己的約定吧。
“說了這么多過去的事兒,口都干了吧?哀家這里有酸梅湯,開胃解渴,你喝再合適不過。太后起身慢悠悠的到了蘇衾衣身邊,笑瞇瞇的拉住她的手。”
蘇衾衣聞言立即頷首,“那臣自然是要喝的,慈寧宮飯菜好,酸梅湯想必都和旁人不一樣。”
“你這丫頭!”太后開懷大笑,嬤嬤也跟著咯咯咯的樂了許久。
整個下午,她們都在花園的亭子里喝酸梅湯吃點心,時不時聊些逗趣的民間事兒,蘇衾衣將太后逗得哈哈大笑,連帶著慈寧宮的宮人們都得了不少銀錢賞賜。
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雪嬪娘娘到”,幾人還未來得及看清楚,便瞧見一身艷麗如蝴蝶的女子哭哭啼啼的跑了進來。
看清楚來人,太后當即唬著臉,“沒規矩!未經通傳誰允許你隨便闖進來的?”
“嬪妾通傳過了的,太后您自己沒聽見。”雪嬪嗚咽了好幾聲,立即跪在地上磕了個頭,“太后,求太后為嬪妾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