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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活一世的蘇衾衣早就見多了大風大浪,看瞧見男子面無表情的給那頭顱彩繪,還是忍不住的顫了顫身子,開始后悔為何剛才沒立刻走。
許是蘇衾衣嚇的定在原處沒動的關系,叫男子以為蘇衾衣是個膽子大的,所以給那頭顱彩繪完,他便轉眼看了看蘇衾衣。
“的確是個膽子大的,難怪大哥喜歡你。”
蘇衾衣手指酥麻,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震顫中回過神,她轉眼對上男子的眼眸,這才注意起這人的長相。
誠然如剛才所想那樣長相精致,比起蕭衍更多幾份清冷氣,但瞧著年紀應當不大。五官之中最顯異常的大概是男子的那一雙眼,是銀灰色的瞳仁,在黑夜中呈現出詭異的白。與他對視,完全看不出這個人在看你。
不過他方才說大哥?
男子的確是在看她,瞳仁稍微動了動,便輕聲道:“魏長風。”
蘇衾衣聞言,立即站直身子恭敬的一拱手,“魏……”這人年紀怎么瞧著都比她小,那聲哥蘇衾衣實在叫不出口。
“長風便可,這里之人都這么喚我。”魏長風將畫筆顏料收起來,拎著布將那顆頭提起來,甚至還湊到蘇衾衣跟前,“蘇一小哥,你看如何?”
蘇衾衣在營地化名蘇一,簡單好記又不會引起懷疑。
蘇衾衣視線在人頭上一掃而過,扯了扯唇角,“你……為何要拿顆頭在這里?”
“若是將頭放在軍營里描繪,其他人會嚇死。”魏長風聲音跟他的名字一樣,都輕飄飄的,好似一陣風就能將他吹走。他瞧著蘇衾衣,復而又道:“這是戰死將士被斬下的頭,尸身被戰馬踏碎尋不回來,只能帶回頭顱。我想著英烈必要好走,便給他彩繪。”
蘇衾衣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英烈戰死好生埋葬便足矣,何至于要在人頭上畫來畫去。
不過這些疑問她不敢問,如今還是少出頭少多言為妙。
“蘇一小哥,你覺得我畫的可好?”魏長風問她。
“自然是好的,這人被挖掉的五官都畫出來了。”蘇衾衣強忍著惡心,笑著開口。
“那是我挖掉的。”魏長風的話一出,蘇衾衣覺得自己渾身好像都被凍住了。
這真的是英烈的尸首嗎?
“天色晚了,蘇一小哥快回去休息吧。”魏長風站起身,看著剛到自己鼻尖的女子,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叫蘇衾衣無端的發顫。“蘇一小哥受了傷,快回去吧。”
蘇衾衣下意識的摸上肩頭,越發覺得眼前這個魏長風不正常,勉強的扯著唇角笑笑,便立即轉身走了。
見了鬼的魏長風,怎么看都覺得這人渾身冷颼颼的。
蘇衾衣離開后,魏長風睨了她很久,這才重新蹲下身,將那顆描繪好的頭顱埋進土里,一面埋一面輕聲念著,“戰死太便宜你了,死了你都不準瞑目,知道否?”
第二天天一亮,蘇衾衣的被子就被人一把掀開。
她迷蒙的睜開眼,瞧見虎著臉的魏龍生,一口軟綿綿的話脫口而出,“彩云,讓我再睡一會兒……”
“睡什么睡!不用做事的嗎?”魏龍生粗枝大葉,沒察覺到蘇衾衣聲音有異。
他扯著嗓門吼一聲,蘇衾衣瞬間便睡意全飛,鯉魚打挺的坐起身,抬眸看清楚盛怒的魏龍生,咽了咽口水。
與這人相處下來,蘇衾衣大抵對魏龍生有點了解。此人兢兢業業算是優點,但過于苛刻對蘇衾衣來說則是缺點。
“我叫你刷的恭桶,你刷了嗎?”魏龍生視線一瞄落在蘇衾衣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