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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樹下面擺放泰山石,這也是常有的事,因為兩樣東西都辟邪。
惠妃宮里的這塊泰山石是十年前弄來的,用處嘛,當然也是為了鎮鬼驅邪。
當初沈貴妃被誣陷害死,惠妃可是出了大力的。
但事后她也心虛,經常做噩夢,夢見沈芙向她索命。
所以夏嬤嬤等人才想到這個法子,那就是把一塊泰山石放在桃樹下,如此就可平安了。
不管是真的管用,還是解了心疑,從那以后,惠妃果然沒怎么再做噩夢了。
那塊泰山石被移開,因為剛下過雨,土地很濕,幾下就被扒開了。
“這有個壇子!”于祿尖聲叫著命令那兩個人快把壇子挖出來。
那壇子不大,形狀像一個小南瓜。
于祿捧著那壇子來到皇上和皇后面前。
“陛下,皇后娘娘,這壇子的口是封著的。”于祿查看過了,“是用火漆和蠟油封的,封的很結實。”
“把它打開!”皇后盯著那壇子雙眼發直。
“是!”于祿找來一柄小刀,小心刮去壇口封印的東西,再把刀尖伸進蓋子和壇身相接的縫隙間,一點一點撬開。
眾人都盯著那只壇子,于祿的手也不禁發抖。春鶯把自己的手帕鋪在地上,于祿小心地倒轉壇子,把里頭的東西倒了出來。
“啊?!”
“啊!”
“娘娘……這……”于露把那東西拿了起來,“卻不知道是用什么骨頭雕刻的五鬼。”
每個鬼也不過手指頭長短,但每一個都青面獠牙,看上去很瘆人。
它們被捆在一起,捆它們的東西很像是馬鬃之類的。
于祿用刀子挑開,里頭的東西掉了出來,是一個用黃緞子縫制的命符,顏色已經暗淡了,顯然是有些年頭了。
皇后一見這東西便渾身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她伸出手,尖聲道:“把那東西拿來給我!”
于祿遞過去,她一把搶了過來,將正反面都看了看,說:“這是……這是檀兒的……是檀兒的……”
“惠妃,你為什么把檀兒的命符和五鬼綁在一起?!”皇上厲聲質問。
“惠妃,枉我如此信任于你……”皇后把臉轉向惠妃,咬牙切齒,“這命符還是你親手縫制的,檀兒自幼你就陪在他身邊,比我這個親生母親還要殷勤。
他病的時候,你幾乎是寸步不離。我那時心中感激你,誰想你竟是謀害他的人!
云嬪說你收了他的魂魄,是啊!你拿走了他的命符!你用巫蠱之術害了他的性命!”
已經不容惠妃再多解釋一句了,她已經認定了,就是惠妃害的太子。
那個時候沈芙已經死了有幾年了,其余宮里頭礙眼的也都被收拾服帖了。
而且那些人根本到不得太子跟前,也無從害他。
倒是惠妃,清楚太子的一切飲食起居。
她想要害太子,可以說是易如反掌。
只是自己從來也沒懷疑過她,是自己太蠢了……
“不是的,皇后娘娘!我母妃一定是被冤枉的,她怎么可能害太子呢?如果我母妃有自己的兒子,那還情有可原。可她只有我們姐妹兩個呀,她一直都對您敬仰萬分,不敢有一絲一毫的不敬,平日里教導我們也是如此說的。”大公主跪到皇后跟前替惠妃求情,“害了太子對她有什么好處?她一直都跟我們說,只要她拿出一顆真心來對待太子,等到太子將來榮登大寶必然也會善待她和我們的。”
“那這東西如何解釋?”皇后冷著臉質問她,“誰還有可能拿到檀兒的命符?這是你母妃親自到佛前求來的,又是她親手縫制的。”
當年惠妃齋戒半月,親自到菩提寺焚香禮拜,誦佛七七四十九天,才為太子求來的這張平安命符。
并且親自用黃緞子裹束縫好,又在上頭繡了龍紋,才給太子戴上。當初皇后也為此很是感動,看待惠妃也與旁人不同。
“這……這一定是有人誣陷的!”大公主說,“一定是有人誣陷我母妃,父皇,您最是英明,難道不知自古以來天下冤屈之人比比皆是嗎?”
“可是本宮和陛下的夢又如何解釋?”皇后到現在最信的依舊是他和皇上共同做的那個夢,“這絕不會有假的。在夢里他兒口口聲聲說他被人壓著,說他是被人害的,要我快些救救他。這又如何解釋?”
“那為什么之前太子不向陛下和娘娘托夢呢?”大公主反問,“如果真是我母妃干的,為什么他不早托夢?而要等到現在?”
“陛下,皇后娘娘,奴才剛才過去的時候發現那泰山石似乎有了裂紋。”于祿說,“會不會是這個原因?”
“不,不會的!我母妃一定不會害太子的!皇后娘娘您要相信,她對你是一片真心啊!”大公主急切地解釋。
她覺得如果惠妃有害太子的心,那自己這個做女兒的多少都會有些察覺。
“是呢,大公主這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端敏公主似笑非笑地說,“惠妃娘娘當初對董罡也是一片真心,還不是親自帶人捉了他的奸?”
這句話仿佛一桶冰水兜頭澆下,皇后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她之前一直覺得董罡被捉奸的事很有蹊蹺,但他絲毫也沒懷疑惠妃,她覺得惠妃不可能會害自己的女婿。
可是現在看看大公主,比在董家的時候豐腴了不少,氣色也好了很多,可見她在董家過得不快活。
而董罡的流放對她而言不但沒有造成打擊,仿佛還讓她解脫了一般。
難道是惠妃因為董罡對大公主不好,便心生了怨恨想法子除了他?
還是說眼看著董罡不肯和大公主生孩子,索性脫離董家,再覓良婿?
之前覺得不可能的事,現在想來卻極有可能。
而如果惠妃原本就害了太子,那么一切似乎就更解釋得通了。
反正太子都只能過繼,那么誰做皇后都無所謂。
惠妃之前覺得應桐特別好,如今又對應杉特別親近……
而且她的哥哥如今又在極力謀求丞相之位……
真是好精心的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