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姣姣:
宋風晚一整個下午,畫了幾筆畫,卻玩了一下午手機,現在網上小視頻很多,搞笑搞怪的,隨便刷刷,時間就蹭蹭過去了。
她走出畫室時,揉了下脖子,直了直腰。
好似……
特別辛苦!
晚飯前,她給喬艾蕓去了個電話,當時嚴家父子都已到家,正在說嚴遲去京城的事。
“巧了,你姐電話。”喬艾蕓笑道。
“媽,您先別和她說我要去過去。”嚴遲開口。
“嗯?”
“我的飛機是晚上的,可能還會晚點,不想她干等著,京城那地方來回去接機,路上都得浪費兩三個小時,沒必要。”嚴遲這語氣,好似極為關心宋風晚。
“而且我也想過去給她一個驚喜。”
嚴望川偏頭看他,以為姐弟倆關系好,欣慰的喝了口茶。
喬艾蕓笑著點頭,“那我不說了。”
說完接起電話,與宋風晚聊了些有的沒的,絕口沒透露半點風聲……
另一邊
傅漁與京星遙逛完街,送她回去,京城的傍晚,道路總是擁堵的,傅漁有些不耐煩的伸手輕輕敲打著方向盤。
指甲染了層紅,豆蔻顏色,襯得她手指白皙修長。
車子堵到半道時,京星遙側頭看向窗外,前方堵得一塌糊涂,看不到盡頭般。
此時有人手機震動,京星遙下意識要摸手機,另一側有人接起了電話:“喂——”
傅漁手機開著導航,固定在支架上,所以接電話聲音也是外放的。
“還沒結束?”傅欽原的聲音。
京星遙佯裝繼續看窗外,卻仔細聽著叔侄倆的對話。
“堵車,你放心,我會把你們家小星星送回去的。”
京星遙耳朵倏然紅透,被親近的人調侃,饒是臉皮再厚,也肯定覺得羞澀,她扭頭,一雙眸子,似嗔非怒。
一個勁兒給她使眼色,打手勢,讓她停止調侃。
傅漁并不是個不會看人臉色的人,她是覺得,這種玩笑可以開才說的。
“小星星……”那邊傳來傅欽原低低的笑聲,這都是京星遙很小的時候,大家的愛稱,長大后自然說得少了。
“難不成現在就想讓我改口叫小嬸?”
京星遙算是徹底憋不住了,急急開口,臊得整個臉都發燙,“……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好了小叔,電話先掛了,車子好像動了。”傅漁很清楚玩笑可以開到什么程度,這丫頭臉皮薄,要是玩笑過火了,兔子逼急了,也得咬她一口。
“好,遙遙,回家和我說一聲。”
京星遙臊得不行。
傅漁卻笑得很大聲,她怎么覺得她家小叔……
好騷!
又悶騷又壞那種,這京星遙壓根招架不住啊。
掛斷電話后,京星遙過了許久,臉上燥熱才消退一些,傅漁余光打了她一眼,“星星,你和我小叔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
她沒作聲。
傅漁再接再厲,“其實我看得出來,你對他也不是全然沒感覺的,如果心底不排斥,或者有些小心動,你們可以交往試試。”
“談個戀愛,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手,不用瞻前顧后。”
傅漁一向瀟灑,為人處世都是這般,只要她喜歡的,前方怕是風雪載道,也會一往無前。
“我跟你說,你出去這么些年,想爬他床的人太多了,你知道逢年過節多少人來我家,想通過我爸媽牽線搭橋,給他相親嗎?”
“這只是我家,別的就更不用說了。”
“我跟你說,這男人有時候可以吊著他點,畢竟太容易得到,可能不會珍惜,可是一直猶豫不決,他追你幾年,覺得沒戲放棄了,你再想回頭,那就難了。”
有人給傅欽原介紹對象這些事,京星遙還是頭一次聽說,垂頭摩挲著手機,眼神有些暗,不知在想什么。
傅漁卻接著繼續刺激她。
“畢竟誰都想被人疼愛,就算是男人也一樣。”
“他身邊那么多鶯鶯燕燕,花花草草,人家一直追著他,可能時間長了,他就……”
“現在社會開放,可能你要面對的不止是女性情敵,還有男的,我跟你說個有趣的事兒,小叔曾經被男人表白過。”
京星遙瞳孔微震,其實在國外,同性婚姻都是受法律保護的,這并沒什么可驚訝的,只是有人和傅欽原表白,這就……
“當天是諾諾和一言的生日,諾諾你也是知道的,認識的人多,晚上出去玩的時候,她還叫了一堆人,說是熱鬧一下。”
“當天小叔和歡歡都去了,有不少男生都盯著他們那邊看。”
“有個男孩的眼神格外熱切,而且蠢蠢欲動,一副想過來搭訕的模樣,我當時還調侃歡歡,說這男孩肯定是看上她了,結果人是過來了……”
“卻扭扭捏捏坐到了小叔身邊,并且和他表白了。”
“噯,你知道當時我和歡歡是什么表情嗎?”
“真是活見鬼了!”
京星遙不知道他倆什么表情,但可以想見傅欽原的表情,肯定是如遭雷劈,生無可戀。
她努力憋著笑,“然后呢?”
“還什么然后啊,小叔沒理他,而且這是段家兄妹的生日聚會,他不想搞得太難看,只是這男生總是含情脈脈的看著他,而且居然喊他三哥,然后他憤然離席了唄。”
三哥?
宋風晚會這么叫傅沉,有些專屬稱呼的意思,所以即便大家喊傅欽原小三爺,也不會有人喊他三哥一類。
京星遙都能想見,當時傅欽原那種日了狗了的表情。
“畢竟不是光榮的事,這件事也就我和歡歡知道,因為當時坐得近。”
“后來諾諾還問他怎么提前走了,小叔只能說有事。”
京星遙忍不住笑出聲,他居然還是這種體質。
傅漁想起當時的事,也是忍俊不禁,“所以啊,我們家小叔可是男女通吃的暢銷貨。”
“他這個人吧,算不得什么好人,這身上,好的習慣,壞的缺點,都挺明顯。”
“人無完人嘛,你要是覺得人不錯,姑且試試。”
京星遙方才還以為電話,和傅漁突然發問有些羞澀為難,被她方才的告白事件,已經逗得不行,反而頗認真地聽了她的意見。
“我會好好想的。”
傅漁以前跟著余漫兮出入電視臺,什么人精沒見過,和人說話得講究藝術,你不能直接上來就推銷傅欽原,這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其實外人看來,傅欽原的確是個暢銷貨,傅漁算是看著他長大的,可能就是太熟了,在他眼里,這人就是個殘次品……
毛病一堆。
趁著京星遙還沒發現這些事之前,先幫他把人拐回家。
小叔啊,我也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傅漁送她到京家后,又被許鳶飛留下吃了頓晚飯才回家。
她剛到家,就發現家里來了客人,應該是余漫兮電視臺的同事,看到她先是夸了一通,說了些漂亮話。
等她進屋后,就聽到外面有某些不和諧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你女兒年紀不小了啊,應該找個正當工作了。”
在許多父母心底,可能只有公務員,老師,醫生才算是最體面妥帖的工作。
“是啊,自由撰稿人拿薪水還是不穩定,她這樣以后怕是不好找對象吧。”
“她這年紀還是不要再拖了,要不然過了三十,就不好嫁人了,你看我們部門那個小王的親戚,一拖再拖,現在都四十了還一個人,這樣怎么行,老無所依啊……”
余漫兮只是一笑,剛想開口,傅斯年忽然從一側書房走了出來,手中拿著杯子,好似是去廚房倒水的,幾乎是冷著臉從客廳穿過,目光從那群人身上一掃而過。
沒說話,壓迫感十足。
幾人也不傻,立馬起身說要走。
余漫兮想開口客套一下,讓他們再坐坐。
傅斯年卻放下杯子,直言道:“那我送你們!”
連半句客氣話都沒有。
傅漁卻忽然笑出聲。
客人走后,余漫兮看向傅斯年,“氣著了?”
“就是搞不懂某些人,平時接觸也不多,說話更是少,有些人怕是小漁都沒見過,現在卻突然好想很關心她,好似她結不結婚,和他們有什么關系一樣。”傅斯年直言,“要不是你的同事,我可沒半點好臉色給他們。”
余漫兮笑出聲,“你是不是覺得,你剛才臉色特別好。”
“我在努力克制了。”
傅斯年覺著他們家都不急,別人家就更沒資格對他女兒指手畫腳了,這要是真的關心就罷了,怕是真心著急的沒幾個,看戲的倒是不少。
這年頭,不婚很正常,有些思想傳統還嘴碎的,私底下也會說上幾句。
余漫兮只是一笑,女兒都這么大了,脾氣還是這么硬。
傅漁倒是洗了澡,打開電腦,開始查看讀者的留言,對方才發生的小插曲全不在意,誰都不會為別人而活的,要是誰的想法和目光都那般在意,這日子怕是沒法活了。
她是夜貓子,熬夜是常態,只是忽然看到一側日歷上標注著紅圈,下方寫著:
打更的師父,京大演講
其實學生中信佛的人不多,可能對這個感興趣的人也不多,只怕到時候會場里零星幾個人,那就太慘了,好歹他幫過自己,去給他撐撐場子,可能還能收集到一些新鮮素材。
那今晚就早點休息……
一點就睡覺吧。
翌日,京城大學,博雅大禮堂
傅漁原想著,肯定沒人去看這種佛學演講,畢竟枯燥乏味,可她還沒到禮堂門口,就傻了眼。
里三層外三層,擠了一堆學生,全部都是沒有座位的,有些學生甚至從別處借了凳子,準備坐在過道里。
“這個老師長得好帥啊。”
“比學校之前發的通稿上照片還帥,說九點開始,我八點半就來了,位置都沒了。”
“演講再無聊,對著他的臉,我都能吞的下去。”
傅漁嘴角抽抽,上前說了句,“你們知道他以后是要出家的嗎?”
幾個女生看了傅漁一眼,看她穿著也知道不是學生,說話透著一點拘謹,臉也有些紅,“我們就是隨便說說。”
“他以后要出家做住持,估計一輩子都不會結婚的。”
傅漁覺得,還是不要讓這些小姑娘產生什么旖念比較好,免得陷進去,無法自拔,以后不得傷心死。
而此時懷生正和幾個教授從另一側走來,隔著很遠就看到了傅漁。
她知性成熟,自信張揚,雖然今日穿了一身黑,在學生中,仍舊十分惹眼,隔了一段距離,他客氣地打了招呼,“傅小姐,謝謝您過來。”
語氣非常疏離。
傅漁看著他身邊的人,思量著,現在總不是私下里了吧,客氣地說了句:
“師父好!”
周圍一群女生也跟著稱呼,“師父好。”“大師好。”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今天來演講的,是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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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爺是暢銷貨,沒錯了……
傅漁:最多就是個殘次品,有人要就趕緊推銷出去。
小三爺:……
求個留言和票票,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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