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內出了這樣的事情,必定是要徹底清查,到時候多多少少都會被查出來。
趙奉雲此刻根本無心管這些,趙生自盡了,所有的憤怒都轉在假冒他兒子的身上。
趙奉雲咬牙切齒的吩咐:“把他給我帶下去看好了,我要親自審問他。”
府內護衛把趙安懷帶下去了。
趙安懷看了柳三娘一眼,眼眸深沉,他對著柳三娘勾了勾唇角,似乎視死如歸,對他使用什么酷刑他都不會害怕一樣。
柳三娘看著趙安懷,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什么都不怕。
孫雅柔看著柳三娘,她苦澀的笑了笑:“柳姑娘,多謝你了。”
趙奉雲看著柳三娘:“先前是趙某失禮了,還請姑娘不要介意,謝謝姑娘心胸寬懷。”
柳三娘看了看孫雅柔道:“夫人節哀,貴公子在天之靈,也希望夫人身體安康。”
孫雅柔淚流滿面,哽咽的說不出話,她心中哀痛無法抹平,真正的看見兒子沒了,她心都被撕裂了。
若非柳三娘護她,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住。
趙奉雲深陷傷痛。
柳三娘見此,默默的退下,柳三娘想起假冒的趙安懷,他從小也是被下人叫趙安懷,這是一個十多年前就開始的陰謀了,這背后,有著一片巨大的深淵,在秘密的謀劃。
而柳三娘,捅了這個有著千絲萬縷線的馬蜂窩。
楚硯牽住柳三娘的手,柳三娘嚇了一跳,思緒中斷,她想要掙開,可楚硯就好似知道她要做什么,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月兒,我會一直在。”
在你身邊,無論任何艱險他都會在。
柳三娘頓時臉紅,她聲音細細的:“不是說這一門,都沒有姻緣嗎?我們……”
會不會也沒有好結果。
玄門靈者,多都五弊三缺之人,斷情絕愛,鰥寡殘。
楚硯低低笑了:“你可知,千百年前,修仙之人,可都是有道侶的,雙雙其修,不離不棄同修大道。”
雙修?
柳三娘詫異的看著楚硯:“你,你也是靈者嗎?”
“嗯。”
楚硯應了一聲。
柳三娘忍不住問:“那你會什么啊?”
難怪她一直聽不到楚硯的心聲,也沒有辦法感應楚硯的記憶,原來,他是靈者。
楚硯捏了捏柳三娘的手指:“不可說。”
楚硯抬起手,他看著手中纖細手指,圓潤的指頭粉粉的,他笑了:“和你同路。”
所以不用擔心他們會分開。
柳三娘臉微紅,她不敢看楚硯的眼睛,心口里,那顆萌芽的種子,似乎又成長了一些,散發著甜甜的清香。
回到院子沒有多久,下人就送來了吃的。
楚硯和柳三娘吃了一些就休息了。
在趙安懷的事情還沒有落幕,她和楚硯暫時還不會離開。
孫雅柔大受打擊,柳三娘給她造了一個夢,希望能安撫到孫雅柔。
長子死于非命,孫雅柔只覺得心被撕成了兩瓣,每每想起,都痛不欲生,丫鬟和嬤嬤都在勸說她吃一點。
孫雅柔眼睛紅腫,流不出淚水,她無力的揮揮手,聲音沙啞:“我吃不下。”
丫鬟們擔憂:“夫人,您想想二公子和三小姐啊,他們還小呢。”
府內除了孫雅柔的孩子,還有幾個庶子,孫雅柔若是出事,府內姨娘能沒有心思嗎?
孫雅柔也知道,可這種悲痛,她如何能控制。
嬤嬤嘆氣:“我的夫人啊,您就吃一口吧,您這樣,大公子看了還不得心疼死,大公子是個孝順的孩子啊。”
嬤嬤說起長子,孫雅柔又哽咽了。
丫鬟和嬤嬤都連忙安撫:“夫人,保重身體啊。”
趙奉雲親自去審問趙安懷了,說要親自給自己長子報仇。
孫雅柔揮揮手:“你們都下去吧,我想靜一靜。”
丫鬟和嬤嬤嘆了口氣,默默退下去,這一關,只能靠著夫人自己走出來,她們怎么安撫,都會讓夫人更傷心。
下人都退下去了,孫雅柔伸手撫上心口的位置,無聲的梗咽,我的兒,你這一去,要了為娘的命啊。
柳三娘的力量修復她受損的心脈,可修復不了她沉定在靈魂的傷,人的身子骨,多么的柔弱,經不起疼痛,經不起傷心,傷心太多了,也會壞的。
一股暖風吹來,孫雅柔感覺眼皮沉重極了,她想睜開眼睛都睜不開。
她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能看見一片白茫茫的大霧,她茫然的走著,突然豁然開朗,耳邊有琴聲傳來,她聞到了花香,清風溫柔的拂過她的臉頰。
孫雅柔走了兩步,看著遠處那個彈琴的身影,頓了頓之后,她瘋狂的跑過去。
她摔倒了,她又爬起來,身子顫抖,在到了身影背后就停住了,她顫顫開口:“懷兒,懷兒。”
悠揚肆意的琴聲并沒有停下,孫雅柔淚流滿面,她知道,這是她兒子,從小就聰慧,學習好。
他的琴聲,總是充滿了自信的張揚。
琴聲停下。
“讓娘擔憂了,是兒子不孝了。”
熟悉的聲音,讓孫雅柔淚奔,她撲過去抱住趙安懷,她太清醒了,這是一個夢啊,可就算是夢,那也是一個美夢。
人分陰陽,若是以前,她肯定是害怕的,但現在,她不害怕了,因為這是她最愛的兒子。
“懷兒,懷兒。”
孫雅柔泣不成聲。
趙安懷轉過身,溫柔的拂去了孫雅柔的淚水:“娘,若還有下輩子,我也想做您的兒子,此生緣分已斷,娘要好好保重身體,看著弟弟和妹妹成婚生子,我看不見的,娘幫我看,可好?”
孫雅柔搖頭又點頭。
趙安懷讓孫雅柔坐下:“娘,兒子不會說話,一切都在琴聲里,讓兒子為您撫琴。”
娘,對不起。
悠揚的琴聲帶著溫情,一點一點的撫平孫雅柔心中的傷痕。
天亮了,孫雅柔也醒了。
她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但她的眼神,卻又充滿了希望,她要好好活著,帶著兒子的希望活下去。
而在此之前,她要把兒子好好的送走。
孫雅柔聲音還是嘶啞的:“來人,我要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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