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春信誓旦旦應下,又一臉堅定離開,這群侍衛們瞬間有了底氣。
“到底是誰做了這種王八蛋的事?趕緊站出來!”
“就是!別等一會兒醒春姑娘拿藥過來,將你逮個正著!”
“喂,趙老三,是不是你?昨夜我怎么沒看到你?”
侍衛們互相指證對方,一時間粗獷嘰喳。
赫連玉目光落到太監們身上:“倒是沒有能檢測手的藥。所以……都砍了吧!”
太監們渾身顫抖,陸陸續續蔓延出尿騷味。
常安最熟悉這種味道,當他還是個沒身份沒地位的小太監時,他沒有香料能夠壓住這種屈辱的味道。
那時候,若是遇到個稍微有地位的宮女太監,鄙視輕蔑的眼神,如同鈍刀子,一寸一寸凌遲再他的血肉上。
常安低聲吩咐身旁的小太監:“去取燃香、香料、玉扇。”
吩咐完,常安上前彎腰:“殿下,可要將他們拉遠些?”
赫連玉雖說貪玩,但到底被謝讓塵摁頭強迫著學了些本事,在聞到那股味道時,她就稟了氣。
“帶他們去換身衣裳,處理好再帶回來——”
太監們正要感動。
“剁手。”
聽到赫連玉最后兩個字,瞬間不感動了,甚至不敢動了。
“如果換完衣服,有侍衛指證,那你們就安全了。”
赫連玉撐著下巴,笑吟吟拽常安的袖子:“你說他們會承認嗎?”
“會的。只要找到侍衛,他就會指證太監,人總會在死之前拉一個墊背的。”
常安吩咐的燃香、香料與玉扇取了過來,他吩咐小太監們燃上香,拿著玉扇扇風,將那股子尿騷味扇散扇遠。
那股子味道,他不希望他的主子聞,他自己也不想聞。
香味散開,御路飄香。
趕過來的皇貴妃心底忐忑,不知道這股味道是為何,又會有什么幺蛾子等著她。
皇貴妃趕到,忙問:“昭陽,那遭了罪的小丫頭在哪里?”
滿臉淚痕的小宮女站出來,跪到地上:“奴婢仙草給皇貴妃請安。”
“快起來。”
皇貴妃讓代雁扶起仙草。
皇貴妃安慰仙草幾句,走向赫連玉:“昭陽,發生這種事,是本宮管教不嚴,出了紕漏,這件事交給本宮來辦吧,定給你一個交代。”
“不用了,馬上就辦完了。”赫連玉擺擺手,“娘娘若是覺得虧欠,不如補償仙草一些傍身的物件?”
皇貴妃瞥向代雁:“去辦。”
“明白。”
“皇上駕到——”
這聲‘皇上駕到’一響起,侍衛們更加急迫,生怕觸怒圣顏。
赫連玉從寶座上起身奔過去:“父皇!你怎么來了呀?不忙嗎?”
“看來是朕來晚了。”赫連肅看混亂的場景,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沒有沒有!”赫連玉擺擺手,“來早了你也幫不上忙。”
赫連肅呵聲:“別逼朕踹你!”
赫連玉哼聲,忙后退幾步:“父皇可真是令人畏懼!”
“那也沒見你畏過朕!”
“父皇想要我喂你呀?好呀好呀,午膳時喂父皇吃粥吧!”
赫連肅:“……”
赫連玉插科打諢,成功拖到了太監們被帶回。
眼見給侍衛們的時間也到了,赫連玉給常安使了一個眼色。
侍衛們也確實推出了一個人。
“奴才是冤枉的!奴才冤枉!”
被推出的小侍衛掙扎個不停。
赫連玉抬手:“放心,醒春一驗便知,跟醒春去脫褲子吧。”
醒春:“???”
真要驗?
可她不會啊!
赫連玉給她做了個口型:不是他。
醒春立馬明白,理直氣壯拉走侍衛。
原地的侍衛們神情各異,有的松了一口氣,有的提心吊膽。
赫連玉懶洋洋等待,直到醒春回來。
“是他嗎?”赫連玉問。
侍衛與太監們滿是期待,希望能護住他的命根子和雙手。
“回主子,不是。”
這句‘不是’出來,赫連玉可惜道:“不是也沒關系,把所有侍衛都帶去檢查吧,這次若是查不來,就不閹了,直接以欺君之罪處死吧。”
“父皇面前都不認罪,不如誅九族吧!”
赫連玉‘友善’建議,目光在落及她懷疑的侍衛身上,見他也慌了,甚至冒了冷汗,反觀其他侍衛,紛紛松了一口氣。
他們相信——醒春的藥確實能測出來。
他們也相信——皇帝會因為寵昭陽公主,而滅他們九族。
所以,該慌的慌了,不該慌的鎮定下來。
戲演到這里,赫連肅也明白了赫連玉的意思。
“常海,將人帶出來。”
赫連肅不習慣浪費時間,立即吩咐常海將人拽了出來。
那侍衛高顴骨、濃眉大眼,瞧著便不好相與。
被拽出來后,他磕頭磕個沒完:“陛下饒命!陛下饒命!求陛下饒了奴才!奴才鬼迷心竅,求陛下開恩——”
“夠了。”赫連玉呵斥,“你強迫的是仙草,不是父皇,你向誰道歉呢?”
赫連肅眼角抽搐,復雜看赫連玉一眼,又沉重嘆了口氣。
口無遮攔的破毛病,國師為什么不教她改了?
侍衛見求饒無用,猛地想起那老太監,怒目圓瞪,抬手指向抖如篩糠的老太監。
“是他!他先動的手!”
“常海,你親自將他們交由慎刑司處置。”赫連肅此舉,給足了赫連玉面子。
這次的風波過去,六宮又安分了一段時間。
畢竟誰也不想在風口浪尖搞事情,萬一真誤傷或摻和進昭陽公主,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宮里的妃嬪不是各個都是聰明人,她們嫉妒昭陽公主的恩寵,卻也惜命,不敢惹她。
鳳陽閣。
臘月的夜冷涔涔,梅花開得極好,給宮里添些生氣。
“主子,柳貴人小產了,生了個死嬰。”常安進來稟報。
赫連玉撐著下巴:“她身體不好,還是有人害的?”
“常安不知。”常安不通醫術,沒辦法解答。
“我下邊有幾個兄弟姊妹?”赫連玉好奇起來。
“只有薛貴人的八皇子,是去年年尾出生。”
“父皇子嗣不旺啊”赫連玉輕嘖,“不過太子哥哥他們都很厲害,也不算養廢,旺不旺也不重要。”
“不過……父皇后宮人不少……他是不是身體有——”
常安忙制止:“主子慎言。”
“行叭!可能是宮里的算計叭!宮里太危險了,明個兒我們回國師府。”
柳貴人小產的消息被遞到了柳家,讓柳家來個人探望探望。
柳大人是個拎不清的,為了和太子攀關系,硬是連夜趕去太子妃,讓懷著孕的柳棲月進宮。
柳棲月看著自己的孕肚,抬頭譏諷:“父親是認為她沒有受夠刺激?還要懷著孕的女兒去宮里刺激一番?”
太子坐在主位上,神情復雜,看柳棲月的眼神也多了幾寸審視。
近一年的相處,他看得出柳棲月的變化。
從最開始性子里的自由、愚蠢、做事拖泥帶水,到如今接人待物的鎮靜與思考,她越來越適應良娣的身份。
她身上的枷鎖,越發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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