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就算曾靜被廖家以三年無所出而休出門去,楚家的人看在廖芳怡的面子上,也不會說什么。
廖芳怡可是曾靜的嫂子。
廖老夫人打了一手好算盤,廖大老爺勸了許久,也沒勸動她的心思,不過,廖老夫人倒是松了口,讓廖靜堂回去。
也沒再提讓曾靜來服侍她的話。
半個時辰后,廖大老爺和廖老夫人的對話,就傳進了夏梓晗的耳中。
夏梓晗氣的俏臉發紫,一掌拍向身邊的矮幾,把矮幾上的杯子都震碎了。
好在杯子里沒水。
香草忙把碎片收拾了出去,心里很是心疼這套年前才新拿出來的蝶飛粉彩杯子。
這杯子破了一個,一整套就不能用了,太可惜了。
很貴的,八個杯子一套,花了三十兩銀子呢。
哎,香草把剩下的杯子,也收拾了出去。
見夏梓晗生氣,楚琳正著臉色,不敢再嘻嘻哈哈,道,“主子,靜表姑娘怎么說也是從楚家嫁出去的,這門親事也是楚老夫人同意的,現在廖老夫人為了廖家的利益,竟然打了這種主意,這根本就是不把我們楚家放在眼里。”
“她不是不放在眼里,而是有芳姐兒在,她不怕楚家會跟廖家翻臉。”夏梓晗咬牙切齒道。
“那我們該怎么辦,主子,我們不能讓那老虔婆得逞,靜表姑娘是個好的,我們不能讓她繼續吃苦,被廖家的人欺負。”楚琳氣岔岔道。
夏梓晗手指,習慣性的敲打著矮幾,腦子里想著這件事……半響后,她就道,“這事,還得讓廖靜堂出面,曾靜是他媳婦,他是廖老夫人的孫子,他出面最好,最好是讓他帶著曾靜離開廖家,釜底抽薪,才能阻止廖老夫人的陰謀。”
她若是讓外祖母出面,廖老夫人也不敢再磋磨曾靜,可是,要那樣的話,一來,廖芳怡夾在中間,會不好受,二來,廖老夫人既然再打這個主意,怕是那心思就不容易歇下去。
怕就怕,她陽奉陰違,表面上對曾靜好,背地里使手段。
萬一……
萬一曾靜真的三年無所出,廖老夫人提出休了她,就是她外祖母出面,也不好說什么,總不能看著人家廖靜堂無后吧。
所以,這事,楚家人要當著不知道。
由廖靜堂出面。
到了正月十二,楚月熙邀請幾個好友過府聚一聚,其中就有廖靜堂。
廖靜堂心里裝著事,玩也提不起勁兒來,坐了坐,就告辭離開,還沒出楚家大門,就被暖玉請去見了夏梓晗。
夏梓晗跟他是好朋友,說話也就不拐外抹角,直接說重點,把廖老夫人和廖大老爺對話,一字不漏的告訴了廖靜堂。
末了,她還道,“這事,是楚琳去廖家時,無意中聽到的,是我見靜表妹初二來時臉色蒼白,身體虛弱,就有心讓她去看看她日子過的怎么樣,楚琳這丫頭,你也知道,她向來喜歡不走正門,卻沒想到,讓她聽到了你祖母和你爹的談話,聽你祖母意思,是打算拋棄靜表妹這顆廢棋,要給你另尋一枚棋子……”
“不可能……”廖靜堂激動的打斷她的話,臉色漲紅,“我從未想過休妻另娶,楚玉,我可以跟你發誓,就算靜兒她不能生,我也會從其他族人那兒過繼一個嗣子,絕對不會做出休妻另娶這種事情來。”
見廖靜堂這么說,夏梓晗倒是為曾靜感到慶幸。
好在,在她外祖母同意這門親事時,沒看錯廖靜堂這個人。
她道,“這是你的心思,可是你祖母,你爹,他們的心思,你又怎么阻止?”
“我去直接跟他們表明態度。”廖靜堂道。
夏梓晗搖搖頭,“你整日要去學院,剩下靜表妹一個人在家里,還不是隨便任由其他人說的?靜表妹又是個隱忍性子,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也會忍著,不告訴你。”
“萬一……萬一你祖母見你心智堅定,下了狠心,直接把靜表妹給弄死,那你娶不娶?”
見廖靜堂變了臉色,欲言又止,似是想反駁,最后,卻無力的癱在椅子上,滿臉哀痛。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自己的親人,要害自己心愛的妻子,而他,卻阻止不了。
自從跟曾靜定親后,他就從沒把她當成過一枚棋子看待,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未來孩子的母親,更是要跟他過一輩子的女人,怎么會是棋子?
夏梓晗道,“其實,這事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看你會不會去做。”
“什么辦法?”廖靜堂坐直身,眼睛亮亮的盯著夏梓晗。
夏梓晗只說了兩個字,“外放。”
廖靜堂臉色一僵,“你是想讓我申請外放?”
“嗯,只有釜底抽薪,才能完全杜絕你祖母的陰謀。”夏梓晗道,“這就要看你能為靜表妹做到多少,舍不舍得為她拋棄京城里的榮華富貴。”
外放的官員,日子大多數都過的很清苦,特別是像廖靜堂這樣年輕清廉,又沒什么資歷的文官。
廖靜堂也只是想了一下,就覺得夏梓晗這個辦法很好,是把曾靜徹底帶出廖家那個旋窩最好的辦法。
他當即就點了頭。
晚上睡覺時,廖靜堂就把曾靜摟進懷里,告訴她,“我打算,等過完上元節后,就提出請調外任,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
曾靜身子一僵,然后有些意外的看著他,“夫君,什么時候有這個想法的,如果是為了我,你不必……”
“不是,你不要多想,我早就有了這個想法。”廖靜堂打斷她的話,善意的撒謊道。
就算是為了她,不想看到她繼續被祖母磋磨,他才會聽夏梓晗的,想請調外任的事,他也不能真的跟她說實話。
這女人,心思太敏感細膩,又太善良,她要是知道他是為了她才要外放,怕是就要多想了。
果然,曾靜聽不是因為她,她就偷偷松了一口氣,笑道,“好,我跟你去外任。”
想到廖芳怡跟著曾毅然去外任,兩口子在外面,恩恩愛愛的生活著,還有了身孕,她就一百個羨慕嫉妒。
她也好期待,跟著廖靜堂去外面生活的日子。
她相信,她也能和廖靜堂恩恩愛愛,相濡以沫的過幸福的日子。
等過了上元節,廖靜堂果真向吏部遞了請調外任的奏折。
他爹知道后,發了好大一頓脾氣。
“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都不跟我商量一下,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爹?”
“人家都巴不得往京城里調,你倒好,竟然主動要請調外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吏部的人告訴他這件事時,他還覺得腦袋一懵,當時,天知道,他有多生氣。
他這個兒子,從小就沒讓他操過心,沒想到大了,卻讓他操心了。
“那折子,我會先壓下來,請調外任的事,你就……”死了這條心。
后面這句話,未來得及說完,就被廖靜堂打斷了,“爹,我想去外任,還請爹成全兒子。”
廖靜堂跪了下來。
“你……你這是想氣死我?”
廖大老爺氣的手指頭發抖,指著他,臉色鐵青,“你可知道,這調外任容易,可以后再想回京就難上天,你三叔,在外任上待了十多年,費盡千辛萬苦,才總算是調回了京城。”
“我知道,我會努力做一個好官,爭取早日調回京城。”廖靜堂嘴上這么說,但心里早已經打算好了,在他和曾靜沒有生下嫡子之前,他是不會回京的。
廖大老爺氣哼哼的瞪他,“你真下定了決心?”
“是的,父親,還請父親成全孩兒。”廖靜堂給他磕了三個響頭。
見兒子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廖大老爺氣的甩手不管了,“那好,這是你的決定,我不管,可我也告訴你,你現在要調外任,行,我不攔著,以后,你想要再進京城,那就得靠你自己的努力,我也不會幫你。”
“多謝父親成全。”又磕了三個響頭,把額頭都磕青了。
廖大老爺差一點氣的倒仰。
廖靜堂的調任很快就下來了。
廖老夫人知道他申請了外任后,在調任文書下來的隔天,就把身邊一個**蘭的大丫鬟送了過來,說是要讓廖靜堂帶去任上,照顧他的生活。
不過,廖靜堂沒打算帶她去,只打算帶曾靜去。
他會請調外任,為的不就是讓曾靜避開家里這個旋窩么,若是把曾靜留下,帶別的女人去,那他豈不是白費一番苦心,還把曾靜拋棄在這個旋窩里,任人踐踏。
那他做的一切,豈不是本末倒置了?
再去跟廖老夫人告辭時,廖靜堂就說,“祖母,我身邊有靜兒侍候就夠了,無需那么多人跟著,我去做官,不是去享受的,那丫鬟是祖母身邊的大丫鬟,是侍候祖母的,孫子不敢讓她去侍候我,不敢奪祖母心頭之愛。”
意思是,不接收那丫鬟,讓廖老夫人收回去。
廖老夫人的臉色,當即就黑了,“你去外任,怎么,你沒留在家里給自己盡一份孝心,也不打算留媳婦在家里盡盡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