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廖靜堂倒是過去了一趟,不過,見廖老夫人臉色紅潤,氣色飽滿的躺在熱炕上,一點兒也不像個生病的人,他就看著他一向敬慕的祖母,心里發苦。
特別是廖老夫人口口聲聲說,曾靜侍奉她侍奉的順手,侍奉的好,聽她那意思,還想讓生病的曾靜去侍奉她時,他的心里對祖母更是心寒到了極點。
大夫說,曾靜的身子骨已經很虛弱了,不能再勞累,再繼續勞累下去,怕是就要傷了根本,以后,要子嗣都艱難。
大夫的話,他不相信祖母不知道。
可祖母知道,卻一點兒也不憐惜曾靜,還心心念念讓曾靜帶著病體去侍候她。
這樣的祖母,實在可怕,讓他也感覺很心寒?
曾靜,那可是他的嫡妻,是要跟他過一輩子的人,他祖母不是應該憐惜她,好好讓她養著身子,把身子養好,好早點給他開枝散葉么?
可一向明理疼愛他的祖母,卻對他的嫡妻苛刻到了如此境界,竟然連他的子嗣都不顧了。
什么時候,他的祖母,竟然會對隔輩孫媳婦,這么不明理,這么苛刻,這么的恨?
不錯,是恨。
他從祖母的眼中,看到了她對曾靜的恨意,看到了她對曾靜的嫌棄。
為什么?
曾靜那么賢惠,那么善良……
……祖母這樣,真是讓他無顏以對妻子。
廖靜堂心寒了,站起身,聲音冷到了極點,“靜兒身子虛弱,怕是短時間內都不能過來侍奉祖母,祖母是長輩,晚輩侍奉祖母也是應該應分的,但靜兒為了侍奉祖母,已經累病了,相信祖母也不會狠心到讓靜兒拖著病來侍奉祖母,那樣,祖母就要擔當一個往死里磋磨隔輩孫媳婦的罪名,祖母也不愿意是不是?”
“好在,祖母名下不止靜兒一個晚輩,祖母有四個兒媳婦,還有一個大孫子媳婦,還有五六個未出嫁的孫女,有她們侍奉祖母,相信祖母的病會好的更快。”
“孫子也希望祖母的病,快點好,孫子就告辭了。”
說完,廖靜堂就走了。
回去后,他對曾靜就更加溫柔,更加細心,更加的照顧周到……他總覺得欠妻子許多,總想把欠她的,都一一的還給她,讓她能更幸福一點兒,再幸福一點兒。
楚琳回來,把她從廖家監視到的情況,稟報給了夏梓晗聽。
楚琳砸吧砸吧嘴,道,“主子,你說那廖老夫人是不是被什么東西附身了呀,怎么好像變了一個人似得?以前她可不這樣。”
廖老夫人變了,會什么變,夏梓晗也很想知道。
她想了想,就吩咐楚琳,“你繼續去監視她,我想,她總會露出點兒什么的。”
“嗯,主子,我多帶幾個人去,廖家的護衛不多,防守不嚴,正好讓他們去走走。”楚琳笑嘻嘻的道。
廖老夫人受了孫子一頓訓斥,氣急攻心,真的病了。
廖大老爺把廖靜堂叫去,狠狠訓斥了一頓,還逼著廖靜堂去跟廖老夫人賠罪。
廖老夫人沒見廖靜堂,廖靜堂在她屋前跪了三個時辰,最后是大夫人心疼兒子,去老夫人跟前哭著求了情,廖老夫人這才松了口,讓廖靜堂回去,不過,卻要讓曾靜去跟前侍奉。
說是曾靜不去,她的病就好不了。
廖靜堂聞言,心寒極了,跪著就不起身,寧愿自己吃苦,也不想讓身體虛弱帶著病的妻子再來受他祖母磋磨。
廖老夫人氣了個倒仰,直罵他們兩口子不孝。
廖靜堂也不反駁,也不吱聲,就跪的直直的,雷打不動,一直跪到了天黑,還不起身。
大夫人心疼兒子,擔心兒子跪在屋外,會冷著了,又擔心兒子的膝蓋會因此落下病根,一時急了,就跪在廖老夫人的床前,哭道,“母親,堂哥兒可是你最疼愛的孫子啊,你就可憐可憐他吧,在這樣跪下去,他的一雙膝蓋就要毀了呀。”
“那是他活該,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來忤逆我,竟然為了她……”
廖老夫人氣的胸口一聳一聳,好像那胸口里面會跳出來一團東西似得,她捶胸頓足,淚眼漣漣,“我活了幾十年了,還從未被人這樣訓斥過,老了老了,卻被孫子嫌棄,我還活著有個什么意思啊……”
“他不是看我不順眼么,不是不舍得媳婦來我跟前盡孝么,那好,那就讓他跪……我看他能跪多久。”
最后,廖老夫人咬牙切齒道。
大夫人慌了,跑出來,拽著廖靜堂的胳膊,“堂哥兒,你快起來跟你祖母去認個錯,把靜兒叫來侍奉你祖母,你祖母的氣也就消了,堂哥兒,你就聽我一句勸,別跟你祖母拗下去了。”
“母親,孩兒不孝,不能聽從母親勸。”廖靜堂跪著一動不動。
大夫人拉不動他,就急的眼淚吧啦的,跪在地上,就哭道,“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就這樣了啊……”
廖大老爺聞訊,趕來時,就吩咐婆子把大夫人攙扶起來,然后,他看了一眼表情冷淡執拗的廖靜堂后,就進屋里去了。
廖大老爺勸老夫人,“母親,堂哥兒不是不讓他媳婦來侍候你,那孩子,她不是病了么,大夫的話,你也聽了,怎么就……萬一以后堂哥兒媳婦真的子嗣艱難,你就能眼睜睜看著堂哥兒膝下空虛?”
母親突然變了,廖大老爺不是沒發覺,只是,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這個家著想,都是為了他的前程著想,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作什么都不知道。
母親想要利用廖芳怡,為他攀上一棵大樹,好乘涼,他也能理解,幾乎各個世家大族都是一樣,家里的姑娘都是棋子,為了壯大穩定家族的利益的一枚棋子。
廖靜堂之所以會娶曾靜,他母親就是想靠聯姻來拉進楚家和褚家的關系。
楚家那邊,有二王府,還有安國公府,這兩家人都是皇上跟前大紅人,是廖家急需攀上的兩棵大樹。
本來,有廖芳怡跟楚玉郡主清慧郡主之間的友誼在,廖家也無需再犧牲廖靜堂的婚事來拉進彼此的交往,可他母親說,廖芳怡是個姑娘家,早晚都要出嫁,等她嫁出去了,廖家和楚家的這層關系也會隨著她一起消失。
所以,廖家就想讓廖靜堂娶曾靜,拐著彎的跟楚家,二王府,安國公府,攀上親戚關系。
本來,曾靜是這一層關系中的紐扣,他母親應該好好對她,可是……千算萬算,沒想到,廖芳怡會嫁給曾毅然。
有了廖芳怡和曾毅然這顆更穩定的紐扣在,廖靜堂和曾靜這門親事的所有算計,就瞬間成了一場空,等于是浪費了廖靜堂這枚能攀上另一個高枝的好棋子。
不錯,是棋子。
在世家大族中,子女的婚事,都是一次交易。
每次交易,都是看其中的利益多少,能帶給家族多少好處。
而廖靜堂和曾靜的這門親事,如今在廖老夫人的眼中,就成了眼中釘,肉中刺,腹中毒,是多余的一枚紐扣,應該拔掉,再重新給廖靜堂找一個更加牢固結實的紐扣,這樣,才是對廖靜堂更好,才能為家族爭取到更多的利益。
可這樣做,就等于要犧牲曾靜。
廖家大老爺對母親這自私自利的做法,雖有些不茍同,但一想到母親一切都的為了這個家,為了他的前程時,他就萬般無奈的默不作聲。
可誰也沒想到,廖靜堂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一地步,公開忤逆老夫人,和老夫人硬著來。
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就不能繼續發展下去了,再發展下去,事情一旦曝光,那就是廖家的丑聞了。
祖母磋磨隔輩孫子媳婦,導致孫子媳婦體虛餓暈,這種事,這個臉,廖家誰也丟不起。
廖老夫人卻冷哼了一聲,板著臉道,“她要不生出個蛋來,正好,讓她讓出位置,讓別的女人來給堂哥兒生兒子。”
廖大老爺臉色就有些發黑,聲音放低了道,“比咱家強的,誰家會舍得把女兒給咱堂哥兒做繼室,母親,你……”
“嫡女自然會不舍得,庶女還不有的是。”廖老夫人沉著臉,打斷他的話。
她一點兒也不擔心孫子會娶不到孫媳婦。
就憑廖靜堂的人品才學,只要她放出話,有的是勛貴世家的庶女趨之若鶩來討好她。
廖大老爺臉色就沉了,“怎么能娶個庶女,娶媳娶賢,哪一家的庶女是正經被教導過的,萬一……”
娶了個品行不良的庶女,那豈不是要害了廖靜堂一輩子?
不但要害他一輩子,娶錯了媳婦,最少要害三代人,那廖靜堂這一支,就算全廢了。
到時候,還不是得不償失。
那還不如就留下曾靜這個兒媳婦呢。
“再說,堂哥兒媳婦要真的在家里出了什么事,楚老夫人也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這門親事……”
“擔心什么,有芳姐兒在,楚家那邊不會有多大問題。”她榜的,就是廖芳怡和楚玉郡主清慧郡主的關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