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這幾年,每到大年除夕夜,夏梓晗都會收到褚景琪派人送來的一封信,一包裹禮物,還有一份褚景琪曾承諾過的壓歲錢。
夏梓晗捧著東西,喜滋滋的進了屋,把門關上,一個人躲在炕頭上,閱讀褚景琪的信。
信上說,今年臘月,韃子派兵五萬攻打水暮城,褚景琪被任為先鋒小將軍,出城抗敵。
僅一個小時,就滅殺敵軍一萬六千多人,這勢如破竹的勢頭,駭的敵軍掉頭就逃。
而這封信,是褚景琪打了勝仗回來后寫的,生地日夜兼程,路上跑死了五匹馬,才在除夕這日趕到京城。
信上還說,經過了幾年褚宣宇魔鬼般的訓練,褚家軍整體上的實力,提高了不止一個等級。
現在,褚宣宇基本上都在幕后指揮,褚景琪當先鋒將軍,帶兵抵抗韃子。
而水暮城原先的幾萬兵馬,在褚宣宇的操練下,武力值也節節升高。
褚宣宇在將士們心里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不過,這也引來了某些人的不滿。
而這某些人,就是原先鎮守在水暮城的幾個副將。
幾個副將暗中給褚景琪使絆子的事,褚景琪也只是略略一提,一筆帶過,沒有細說,但夏梓晗從他的寥寥一語中就能猜得出來。
他和那幾個副將之間,一定明爭暗斗的厲害。
其實,人家不服褚景琪,這也說的過去。
那些副將,誰不是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從小兵的位置一步步的慢慢爬,九死一生,才爬到了這個位置上來的。
而褚景琪,剛去那年才十歲,一個十歲的小屁孩,氣勢比他們氣勢還猛。
兩年多來,褚景琪參與過大大小小的戰爭,立過十幾次軍功,殺敵無數。
如今,才十二歲的他,就憑著自己的軍功做了先鋒小將,勇猛無懼,勢如破竹。
幾個被他搶了出頭機會的副將,就越來越看他不順眼了。
每次,褚景琪打了勝仗后,幾個副將面上看著雖高興,但心里無一不是對他羨慕嫉妒恨。
每次,他們都覺得,褚景琪這功勞手到擒來,來的太容易,要是派他們去,他們也能打勝仗,現在,卻被一個小屁孩給撿了便宜去。
他們不服,心妒褚景琪的功勞,卻又畏懼褚宣宇,不敢表露出來,也不敢明著給褚景琪使絆子,只敢在暗中給褚景琪使絆子。
褚景琪也當是磨練,沒告訴褚宣宇,默默的把他們挖的坑都一一填平。
這反而助長了他們的膽子,給他挖的坑越來越大,越來越深。
褚景琪一邊枯燥的練兵,一邊把他們的絆子當成是生活中的調劑品,游刃有余的應付著。
看完了信,夏梓晗打開包裹,見里面都是一些小首飾,還有一些小把玩。
巴掌一樣大的小手爐,小孩拳頭一樣大的鼻煙壺……還有一個小四方形散發著濃郁沉香木香味的木盒子。
夏梓晗拿起木盒,輕輕的打開。
似水美眸一亮,眼中滿是驚喜,和不可思議。
盒子里是一竄珠子手串。
花生米一樣大的紅色寶石,一共十二顆,竄成的手串。
而讓夏梓晗驚訝的是,那紅寶石,說是寶石,其實不是,是連她都從未見過的材質,但握在手里冰冰涼涼的,倒像是一種石頭。
可奇就奇異在,那透明的紅寶石里面還有一只只動物,或臥或跑,神奇極了。
夏梓晗滿臉驚喜,連忙拿起仔細打量。
這細一看,才發現,里面的動物竟然是十二生肖。
那龍騰飛在珠子里,張牙舞爪,栩栩如生。
這工藝,簡直是鬼斧神工,美輪美奐,太精妙了。
夏梓晗十分喜歡,當即就套在了手腕上,沒多久,夏梓晗就隱隱感覺到了手串在微微發熱,那熱氣透過皮膚,滲進了她的身體內。
“生地。”夏梓晗朝門外喊了一聲。
“唔……來了……”
生地含糊不清的應道,進來時,手里還抓著一只雞腿,嘴里也鼓鼓的被塞門了雞肉。
他用力嚼了幾下,吞下嘴里的雞肉,才問道,“縣主,叫奴才進來有什么吩咐?”
嗚嗚,就不能等他吃完飯么?
為了趕路,他已經半個月沒好好吃一頓飯了,好不容易求了楚枂拿了一只雞腿給他吃,他容易么。
夏梓晗見他吃的滿嘴巴是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就抬起手,問他,“這手串你可知道?你家主子怎么得來的?”
“啊,這手串啊。”生地眨巴眨巴眼,點頭,“奴才知道,這手串是主子去韃子的地盤勘察地形時得到的。”
是他家主子,花了一萬斤白面和一千兩銀子換來的。
他家主子想要擒獲韃子的首領,逼迫韃子簽下和平協議,一勞永逸,可自從褚宣宇鎮守在水暮城后,那首領輸了一仗,就不在出戰。
每次攻打水暮城的頭兒,都是韃子首領的親弟弟。
那首領,不在帶兵打仗了。
今年中秋過后,他家主子就搖身一變,成了一個賣白面的商人之子,隱在了一隊商隊里面,混進了韃子地盤。
這手串就是在韃子地盤上的一個小市集上看到的,被他家主子花了一萬斤白面和一千兩銀子換來的。
要說也不貴,一萬斤白面,才一百兩銀子不到,這手串,等于一千多兩銀子就到手了。
值當。
“什么意思?”夏梓晗的心顫顫了一下,“阿琪去了韃子的地盤?”
這混小子,他瘋了不成,吃了熊心豹子膽啊,居然敢去敵人的地盤上,還有心情給她買手串。
這混小子……
夏梓晗的牙癢,好想咬人。
生地似乎看出了她在生氣,忙解釋道,“主子沒事,主子去之前都計劃好了的,還有馬寶和甄副將陪他一起去。”
去水暮城之前,甄副將只是褚宣宇身邊一個護衛,從小就跟在褚宣宇身邊,后來在戰場上立了軍功,褚宣宇就把他提了副將,留在了褚景琪身邊。
這次去韃子的地盤,甄副將就是假扮褚景琪的商人爹。
雖然知道褚景琪不是一個無謀魯莽的人,且他已經回了水暮城,但得知他曾深入虎穴過,夏梓晗還是有些擔心。
她拿了筆墨,給褚景琪寫了一封信回信,封好,遞給生地,“吩咐廚房給你另準備一桌酒菜,好好休息兩天,過了初二再走吧。”
“謝縣主。”生地忙躬了躬身,不過,他苦著一張臉,可憐兮兮道,“主子說了,拿到縣主的回信就得趕緊返程,不得耽擱。”
主子對縣主的思念,猶如滔滔海水,狂風暴雨,連綿不絕。
他哪兒還敢耽誤時間啊。
嗚嗚,苦逼的他,連過年也沒個歇息,命苦啊。
哎,為了主子萬里長征的愛情,他也算蠻拼的。
生地去了前院,給卓氏曾氏請安,然后把褚宣宇捎來的兩個紅包遞給雙胞胎,還有褚宣宇的一封信給卓氏。
曾氏吩咐廚娘,給生地準備了一桌子的菜,還吩咐何東林幾個護衛,陪生地吃了酒。
次日天一亮,休息了幾個時辰的生地,就著急忙慌的啟程離開了。
走時,還帶走了夏梓晗給褚景琪做的幾身春衣,和三雙鞋子。
等過個一個月,就該換春衣了。
過完上元節,朝廷就傳下來消息,今年開科舉。
并把開科舉的日子,提前到了四月十二日。
這消息一出,驚了無數莘莘學子,連夏世明都緊張了起來,自動為學生延長了講學時間,對于自己幾個才學好的學生,夏世明也特地多用了幾分心教。
特別是閔思博,是夏世明班上才學最好的學生,夏世明對他的期望也特別大。
夏世明甚至跟夏梓晗說過,閔思博只要發揮正常,就一定能金榜題名。
拿不到狀元,探花和榜眼其中一個一定跑不了。
這日,夏世明比往常提前了半個小時下學,特地趕到楚宅,告訴夏梓晗,三日后去王家參加宴會。
“王大人丁憂期滿,已經上任了,任戶部左侍郎,升了兩級,這是喜事,三日后,王家會舉辦宴會,到時候,你和你大姐一起去。”
然后又道,“王大少爺打算今年考科舉,以為是八月份,王家人就想把婚事日期定在九月份,王大少爺一旦考上了,就是雙喜臨門,沒想到科舉會提前。”
“王大少爺和你大姐年紀也不小了,昨日,王家派人來,想要把婚期定在五月初二。”
那就沒幾個月了。
時間上有些緊了。
貌似,夏梓晴的嫁衣都沒繡好呢。
“能準備的過來嗎,爹,要不要把日期挪到過中秋去?”
夏世明就道,“我去年就給你祖母去了信,你祖母說,等開春夏家會派人過來,三個月時間雖然急了一些,但也不是不行。”
“祖母可來信說了誰會過來么?”夏梓晗問道。
許氏回了江寧城,能過來給夏梓晴籌備婚事的人,也只有夏大太太和夏老太太。
夏大太太身子骨不好,如果受不了路上的顛簸,怕是就來不了,到時候,就得夏老太太或者夏三太太。
想到和夏梓嵐一樣性子的夏三太太,夏梓晗的眼中閃過一絲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