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諶在思索著皇宮中的局勢,在檢校司住了下來,等候朝會之時發酵,謝靈蘊出門打發各路拜訪者。
第三日之時,張諶正在和謝靈蘊坐在樓閣上論道,忽然一陣馬蹄聲響,將張諶的目光吸引過,其坐在高樓上俯瞰整個檢校司,遙遙就見數百金甲騎士,已經來到了檢校司外,將檢校司大門團團圍住。
“還有人敢來檢校司放肆?”張諶看到那大隊氣勢洶洶的人馬,面帶詫異的看向謝靈蘊。
謝靈蘊一張臉頓時陰沉了下來,一雙眼睛看著來人,殺機在瞳孔中流轉:“是五城兵馬司的人!”
“五城兵馬司敢觸檢校司的霉頭?”張諶面帶好奇之色。
聽聞張諶的話,謝靈蘊沒有開口,只是站在樓閣上冷冷的觀望,而此時張諶看向五城兵馬司的頭領,不由得面露詫異之色:“竟然是他?他竟然沒死!”
伴隨那將軍轉過頭,露出了金甲下的半張臉,看的張諶不由得一愣,你道此人是誰?正是被張諶埋葬在老鱉嶺下的宮純,按理說當時張諶啟動風水大陣,宮純應該死在老鱉領下才對,可誰知這廝不但沒有死,反而活了下來。
“他是怎么活下來的?”張諶面帶詫異之色。
“你認識那頭領?”謝靈蘊聽聞張諶嘀咕,開口詢問了句。
張諶倒也不隱瞞,將自家想要坑死宮純的事情說了一遍,謝靈蘊聞言恍然道:“原來如此,不過這宮純乃是宮家年輕一輩第一人,手中更有一件先天靈寶,想要殺死他可不是一般的難。正因為他得了先天靈寶,才有膽子膽敢擅闖我檢校司,與我檢校司叫板。”
“先天靈寶嗎?”張諶聞言若有所思。
此時就聽下方傳來一聲怒喝:“大膽,何人膽敢來此放肆?”
“本將軍乃五城兵馬司頭領宮純,聽人舉報罪人張諶離開北地,潛伏入皇城內,正要將其緝拿歸案,希望檢校司不要包庇罪人,免得將官司打到人王那里,到時候大家的臉上都不好看。”宮純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俯瞰著那侍衛。
侍衛聽聞宮純的話后一愣,卻也不知該如何反駁,畢竟對方高舉大旗,他也不敢胡言亂語。
“來人,隨我一起進入檢校司,將賊人抓起來。”宮純眼見著檢校司的守門侍衛沒了反應,就要率領五城兵馬司沖入檢校司內。
“放肆,我看誰敢在檢校司前動手!”謝靈蘊見此一步邁出,化作一道彩光顯現于城頭,眼神里露出一抹冰冷:
“宮純,你好大膽子,竟然敢擅闖檢校司,莫非不知道死字怎么寫的不成?”
“謝頭領,本官聽人說你勾結罪人張諶,領著張諶招搖過市不說,還將張諶藏匿在檢校司內,不知是否有這件事?”宮純面對著謝靈蘊絲毫不虛,其騎跨在馬背上,眼神里露出一抹莫名的味道:“你雖然是檢校司的頭領,但若敢私自窩藏罪犯,亂了朝廷的律法,人王也不能容你。”
“你在威脅我?”謝靈蘊腦袋后彩光閃爍,神力在流轉,抬起頭看向宮純。
“不敢威脅謝頭領,本官不過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緝捕罪犯乃是我五城兵馬司的責任,就算將官司打到天子那里,本官也絲毫不懼。”宮純冷冷的道。
謝靈蘊聞言看了宮純一眼,眸子中露出一抹莫名之色:“你倒是有趣,許你五城兵馬司抓人,難道就不許我檢校司抓人了嗎?”
宮純聞言一愣,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果然就聽謝靈蘊道:“張諶牽扯到北地平邊王府的要案中,檢校司已經將其抓捕入獄,本官乃是秉公執法,可沒有你說的私藏罪犯一說。”
“你莫非想要在我檢校司的門前劫囚不成?”謝靈蘊看向宮純。
宮純呆愣當場,眼神里充滿了憋屈之色,對方實在是能言善辯,竟然將私藏巧妙地轉移話題變成了關押,道理一變他所有的一切攻擊借口都站不住跟腳了,此時頓時傻眼了。
“滾吧!別在檢校司面前礙眼。”謝靈蘊對著宮純露出一抹嗤笑,慢慢悠悠的轉身向檢校司內走去,那毫不留情的嘲諷,頓時叫宮純紅了眼睛,只是面對著謝靈蘊毫無辦法,畢竟謝靈蘊的解釋合情合理,他要是真的敢沖擊檢校司,到時候少不得被砍腦袋。
他雖然想要弄死張諶,但卻也并不想將自己搭進去。
宮純怒氣沖霄的離去,率領著手下的高人猶如喪家之犬,看起來狼狽至極。
“這只是八大家族的第一波手段!”謝靈蘊來到張諶身前,開口道了句:“對于八大家族來說,真正的發力才剛剛開始,你如果不能解決身份上的麻煩,早晚會被對方給找到一個完美的借口,借用大勝朝的法律將你弄死。”
聽聞謝靈蘊的話,張諶眉毛一挑:“待我處理好身份上的事情,第一個先拿宮家開刀。”
巧了不是,宮家正是八大家族之一!
這次自己進入京都,要不是謝靈蘊提前做了安排,萬一被對方給堵住,用王朝律令將自家給約束住,到時候還真是有許多麻煩。
萬一被宮家的人尋到先手,自己還真是會陷入被動之中。
不過有謝靈蘊在,對于他來說許多麻煩已經被謝靈蘊提前擋在了門外,他只需要安心的等待最終結果就行。
張諶心中小思緒流轉,一雙眼睛看向遠方五城兵馬司離去的方向,心中各種念頭蠢蠢欲動。
然而還不等其念頭收回,他又看到了檢校司的大門外,出現了一道熟悉的人影:張尕其。
張尕其一身黑袍,來到了檢校司的大門外,從馬車上跳下來后看著檢校司的大門不語。
“那是你四叔張尕其。”謝靈蘊當然也看到了張尕其,對著張諶道了句。
“我看到了,此人如何評價?”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此人雖然是你的叔叔輩,但卻是你父親一手帶大的,算是你父親的半個兒子,在整個張家中,如果說有誰真的希望你兄弟姐妹重回家族,希望你們順順利利的活下去,他必然是其一。”謝靈蘊道。
“人走茶不涼,倒是難得!”張諶說了一句莫名的話。
謝靈蘊聞言輕輕一笑,然后對著張諶道:“你見不見?”
“見見倒也無妨,畢竟我回到京都的消息不是秘密,況且我家小弟小妹當年被他接走,我也該找他要人才是。”張諶道了句。
張尕其被檢校司的人攔在門外,就見張尕其不急不躁的遞上拜帖:“在下拜見謝靈蘊頭領。”
“將張大人請進來吧。”不等侍衛答話,謝靈蘊依舊站在城頭先開口,聲音已經透過虛空傳遞了過去,皇城龍氣雖然壓制萬法,但謝靈蘊已經打破境界桎梏踏入十階,肉身強大無比,單憑五臟六腑的震動發聲,就已經能聲傳十里不在話下。
侍衛聞言面色恭謹的打開大門,將張尕其引上樓閣,張尕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樓閣上喝茶的張諶,張尕其與謝靈蘊見禮完畢后,一雙眼睛看向張諶:
“既然回來了,怎么不回家去住,反而住在檢校司呢?”
“我怕出了檢校司的大門,就會看不到明日的太陽。”張諶笑吟吟的回了句:“畢竟這京都內可是有不少人想要我死的。”
“我張家也不是泥捏的,只要你進入張家,誰敢對你無禮。”張尕其眉頭一皺。
張諶聞言輕輕一笑:“剛剛有一波五城兵馬司的人,差點將我從檢校司內拖出去給砍了。”
張尕其聞言一愣:“果真?”
“人還是謝頭領打發走的。”張諶道。
張尕其聞言頓時面色陰沉下來:“宮純好膽子,竟然敢對我張家人下手,簡直是膽大包天!”
張諶見到張尕其的怒火不似作假,心中有了些許暖意,然后笑吟吟的道:“四叔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我是勸你離京的,現在京都的水太深了,你才進入京都,就已經涌起了無數的暗流,想要將你給吞沒,你還是趕緊走吧。”張尕其的聲音里充滿了嚴肅。
只要張諶離開京都,一切風雨都將平息。
張諶看向張尕其,嘴角露出一抹難以捉摸的笑容:“我既然已經來了京都,又怎么會像喪家之犬一樣,狼狽的逃走呢。”
“可你繼續留在這里,會死的!我不能叫你死在京都,就算有百分之一的死亡危險,我也絕不答應!”張尕其的聲音里充滿了決然。
“浪頭卷起,拍死誰還兩說呢,究竟是拍死我,還是拍死那些見不得光的黑手,誰又知道呢?”張諶笑吟吟的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張尕其聞言沉默了下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諶,許久后才道:“你斗不過他們的!他們的勢力太龐大,就連大勝王室都能對抗,你憑什么和他們斗?對你來說離去才是最好的選擇,莫要雞蛋碰石頭了,就算謝頭領護持你,可她畢竟不能一直守在你身邊,總有疏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