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眼前錦袍少年人的話,張諶不由得眉毛一挑:“還真是所有麻煩都匯聚在一起了。”
“不單單如此,那張高秋在張家小字輩中很是吃得開,他在家中到處散播你的壞話,許多小字輩的年輕人都要與你碰一碰,將你視作張家恥辱,要將你徹底踩入泥土中。”就聽錦袍少年低聲道:“他憑借駙馬爺的身份,可是拉攏了一大票張家的人。”
張諶聞言眉毛一挑:“還真被他攀上了高枝。”
“此事并非什么好事!京都張家乃八大家族之一,是不屑于攀高枝的,皇家的一位公主下嫁,對于八大家族來說,也不算什么喜慶的事情,而且那小公主的身后還涉及到奪嫡之爭,張家未來也面臨著站隊問題,稍有不慎就會被卷進去。”錦袍少年人道了句。
張諶聞言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然后對著少年人道了句:“尚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小人乃娘娘身邊的侍衛,您稱呼我為小胡就行。”少年人連忙道。
張諶聞言已經知曉,對方大概是狐族的人,只是不曉得如何遮掩了過去不被人發現真身。
“我已經知道了,你回去回稟白蒼,就說此事盡量周旋。”張諶說完話后,將少年人打發走,一個人站在原地沉默不語,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伴隨馬車吱呀吱呀聲響,車隊繼續上路,龍虎鏢局的人繼續向京都方向趕去,陳平滿臉擔憂的跟在張諶身后,撫摸著馬匹的韁繩:“張老弟,我當真可以逃過大總管的怒火嗎?我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可謂是罪大惡極,想要將我從事件中摘出來不是一般的難,我也并無脫罪的想法,只求你施展手段將我鏢局老少爺們摘出來,所有罪責全部都由我一人承擔。”
“你放心好了,不過是區區小事而已,算得了什么?我自然有辦法將你摘出去,替罪羊我都替你找好了,你只管等著脫身而出就是了。”張諶開口安慰了一句陳平,聲音中充滿了溫和,叫人將情緒逐漸舒緩下來。
陳平聞言依舊是面帶悲觀之色,一雙眼睛看向遠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伴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溜走,京都很快就到了,遙遙望去張諶看著京都的輪廓后不由得一愣,京都之繁華,更勝金陵城十倍,那城墻有數十米高,下接龍脈,上覆風水法陣,其之奢侈繁華,就算后世的北上廣也無法與之媲美。
那城墻全部都是由不知名的石材鑄造,其上刻印著一道道玄妙莫測的符文,符文上有神秘光華閃爍,流轉著一絲絲神秘的氣機。
在城頭,站立著一個個身高十米的小巨人,好似是一尊尊雕塑一樣,看起來十分的威武雄壯。
“這就是京都,咱們終于到了!”有鏢師開口,聲音里充滿了沙啞,臉上滿是滄桑,這一路上風吹日曬,對于眾人來說也是不小的折磨。
張諶也是跟著道:“不愧為都城,其威武雄壯,叫人看了心神震動。”
那城頭上空有龍氣盤旋,其盛更勝平邊王府百倍、千倍,就算十二階強者進入其中,也休想施展神通術,乖乖化作肉體凡胎的凡人。
不過可惜,張諶修煉的是仙道,修行的是練氣術,在龍氣的壓制下他的血道修為或許無法施展,但神通術依舊施展無礙。
在那城池的最中心位置,有三股晦澀的氣機流轉,藏匿于龍氣之中,乃是大勝朝的三件先天靈寶。
“進入都城后,咱們唯一能施展的手段唯有武道,而武道最強的就是官府高手,所以進入城池內千萬不要和那些大家族起沖突。”陳平對著張諶叮囑了句:“就算想要動手,也要出了都城之后。”
張諶聞言點了點頭,然后扭頭看向陳平:“接下來是什么章程?咱們是直接去拜見大總管,還是什么?”
“大總管要在京城內當值,每個月會有三天休沐,咱們還需在都城中安頓好,休整一番,然后置辦一些重禮,再去拜見大總管。”陳平道了句:“張兄弟,你是隨我們一起安頓,還是去尋覓家人?”
“有人已經來接我了!”張諶聽聞陳平的話后一雙眼睛看向遠方,果然就見一輛華貴的馬車從遠處徑直向鏢局的隊伍走來,停在了鏢局前方。
那馬車華貴,雕刻著道道精妙的符文,馬車上有異香流轉,顯然是用工不凡。
最關鍵的拉車的竟然不是馬匹,而是兩只兇猛的老虎,老虎毛發純白,散發著威武之氣,所過之處惹得百姓紛紛退讓,就連守城的小巨人也是下意識退了一步。
“這是哪位大人物出行?”周圍京都的百姓、路過的權貴看到那拉車的白虎,不由心頭震驚,連忙退避三舍。
鏢局的眾人看見那拉車的白虎,也是馬匹紛紛失控,一時間人仰馬翻,眾位鏢師腿肚子打顫,那猛虎身形高大威武雄壯,足有三米高,眼睛里閃爍著懾人的光芒,周身有恐怖妖氣流轉,竟然全都是七階的大妖王。
七階大妖來拉車,就算張諶也不得不感慨檢校司的豪橫。
馬車停在了鏢局隊伍前,就見車簾掀開,露出了張諶熟悉的一張溫婉面孔:“張小弟,我可算在京都等到你了,你怎么耽擱了這么多年才來京都。”
謝靈蘊的聲音中充滿了抱怨,話語里充斥著不滿。
張諶在大墓內耽擱了四年時間,再加上在金陵城耽擱的時間,以及北地南下的路,時間一晃就七八年過去了。
七八年的時間過去,謝靈蘊依舊還是那個謝靈蘊,伴隨其證道元神之后,歲月不曾在其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就聽謝靈蘊的聲音中充斥著不滿:“最關鍵的是,這么些年來,你都不肯給我來信。”
張諶無奈一笑:“此事可怪不得我,我還不是因為出現意外,耽擱了事情嗎?我被困在大墓內,就困了四年。”
然后扭頭對著陳平道:“看來咱們要分別了,你們只管去安心安營扎寨,我自然會找到你們。”
陳平看了一眼那兩只威風凜凜的老虎,再看了看張諶,忽然覺得心中充滿了動力,對于張諶說的替自己擺平大總管的事情,充滿了無盡的信心。
張諶說完話后也不客氣,直接登上了馬車,才進入馬車內張諶就不由得為謝靈蘊的奢侈震驚到了,馬車內完全由妖獸的皮子軟包起來,在車子內鑲嵌著一顆顆珠子,那珠子散發出道道清涼之氣,使得整個車子內清涼猶如秋季。
京都位于江南之南,天氣炎熱猶如后世江浙的夏天,叫人覺得酷熱難耐,而謝靈蘊竟然有清涼的珠子,顯然必定是某種異寶。
張諶掃過那車子,在看那車子的中央,擺放著一張案幾,案幾上有瓜果梨桃,全都新鮮至極,還有香爐內點點焚香點燃,那香火也不是凡品,乃是當初張諶贈予的可以增強陽神的靈木。
在車子的左側,還有一排架子,架子上擺放著一摞書籍,一道道神秘之力在書籍上流轉,顯然也不是凡品。
“真奢侈!”張諶直接坐在小凳子上,倒也不見外,拿起案子上的蘋果啃了起來。
“呵呵,我這算什么奢侈?那些真正萬載世家,才是奢侈呢。”謝靈蘊親自為張諶剝了一個葡萄,被張諶一口吞下,卻聽張諶罵了一聲:“狗大戶!全都是狗大戶!”
說完話張諶看向謝靈蘊:“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的蹤跡那么明顯,我要是找不到你,檢校司也不配監察天下了。”
這話說得倒是,張諶聞言點了點頭:“你既然能知道我的消息,想來許多人都應該知道我的消息了。”
“那當然,所以我先一步到城外接你,免得你惹出麻煩。”謝靈蘊道。
“有人要找我麻煩?”張諶聽出了弦外之音。
“不論張高秋也好,還是大內深宮的褚明月也罷,全都對你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在這京都,想要對付你太容易了,只要抓住你的蹤跡,以你罪民的身份,擅自離開領地,就是殺頭大罪。”謝靈蘊笑吟吟的道了聲。
聽聞謝靈蘊的話,張諶立即就覺得手中的蘋果不香了:“我人還未到京都,就已經開始有暗流涌動了,我到哪說理去?”
“你以為風暴僅僅只是這個?真正的大麻煩是八大家族!八大家族傾向于將你交給平邊王,然后安撫了平邊王,穩定住北地局勢。真正想要你命的,可是你張家背后的盟友。平邊王乃八大家族立足于京都的最大根基,絕不容許其有任何的閃失,乃是八大家族掌握在手中最強的底牌。”謝靈蘊道了句。
張諶聞言吃瓜的動作停了下來:“我聽出來了,許多人都想叫我死,而且死的越利索越好。”
“宮中那位呢?”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謝靈蘊搖了搖頭:“沒有人知道宮中那位是怎么想的,不過有大總管和咱們、鐘老爺子在背后支持你,就算人王真的想要動你,也需要三思而后行。”
“鐘老爺子?”張諶詫異的詢問了句。
“鐘象她爺爺!”謝靈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