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綱帶著王氏一同殺到陶家,陶大人夫婦心頭不滿,又是大筆賠償又搭進去一條命,還要怎樣?
怕他們弄虛作假,要親自看著人咽氣?
王氏也不客氣,將瓷瓶擺在桌上,“親家母,這東西你該認識吧?”
只一眼陶夫人就認出那瓶子,心中一沉,“不認識。”
王氏冷笑著將劉姑姑寫的認罪書送到了陶大人跟前,“既然親家母不認識,那么親家公就看看吧。”
陶大人看過后渾身發涼,不可置信的看向陶夫人,陶夫人那一閃而過的心虛沒有瞞過他的眼,有那么一刻覺得自己無比可憐。
老娘是那樣的出身,讓他的一生都伴隨著笑料,偏還教出來一個差點讓陶家萬劫不復的混賬,兒子無才無德,如今妻子竟也背著她做出如此膽大包天的事.
上輩子他到底做了多大的惡,這輩子要這樣來還債?
好在官場沉浮多年,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他不能由著唐綱說什么就是什么,要求提審劉姑姑。
可惜王氏有備而來,“她已經自戕,雖說是死無對證,但這種陰毒的藥可不常見,聽聞陶夫人娘家有一門客尤擅此道,相信只要細細一查,真相便可水落石出。”
“陶氏惡毒,離開侯府之前還想為自己留條后路,妄想絕了侯府子嗣,實在叫人心顫,好在侯爺有遠見,早早安排大郎外放歷練,若是和她朝夕相處,還能有好?”
“只怕這藥第一個就要用在大郎身上。“
這話一出陶夫人反倒是松了口氣,看來王氏并不曉得唐榮早已用過此藥,劉姑姑也算忠心,只是太過大意。
陶大人也沒了最初的緊張,好在是未遂,都有可協商的余地。
接下來便是賠禮道歉大出血,只是如此一來幾乎是賠光了陶家的所有家當,陶大人肉眼可見的又老了幾歲
當晚王氏就捧著一個匣子到了秋實院,里面好幾張契書,王氏說了,“除了這些銀票外還有五間鋪子并一處田莊,八十畝,距離京城三百里,也不算遠。”
“從今日開始都是你們夫妻的。”
辛安看著那些契書,“這些都是母親從陶家帶回來的?”
“大嫂離開的時候落下了什么把柄在母親手上?”
王氏在一旁坐下,“別提那個毒婦,你們父親不知道朝陶家要了多少好處,這是我從他手里摳出來的。”
此事過后她對唐綱是半點念想也沒了,早前只是覺得他偏心,通過這事又看出他沒血性,這般奇恥大辱都能忍下,只是送走了一個本就該死的平順伯。
著實有些窩囊。
辛安看著眼前這些東西半點也高興不起來,“說起來,此事本就和侯府無關。”
陶怡然偷人,那是她品行不端,牽扯到的是陶家,侯府也是受害者,她費了那么多心思將證據做實,最后一步落到唐綱手里,居然就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雖說陶怡然活不了,陶家也給了賠償,但就是覺得憋屈。
婆媳倆都沒什么喜色,肉球搖著尾巴進來在桌子底下轉悠了一圈又出去了,廊下的八哥忽然來了句‘糟心,好糟心啊’,婆媳倆對視一眼又一同笑了起來,辛安說那八哥沒救了,“好好教它說話它不學,在它跟前無意說一句什么話,它可能就記住了。”
“眼下說話都要防著它。”
婆媳倆笑著出門去看那八哥,八哥又道‘小心臺階’‘小心臺階’,王氏稀罕極了,走到籠子跟前想給它些吃的,八哥撲騰了兩下,‘天下第一好婆婆’‘好婆婆’。
王氏心花怒放,“這學舌的八哥可真有意思,說的好。“
辛安心咚咚跳著,這鳥往常是沒這么活潑的,莫不是人來瘋,好怕它在說些什么不合時宜的話來,想什么來什么,在吃食后八哥又撲騰上了,‘老頭子,壞!’
王氏
辛安默默撫額,王氏忍住笑意,“別讓這鳥和你祖母說話。”
這鳥,說的挺好,但還是不要說了。
辛安鄭重點了頭,送走王氏后辛安轉身教訓八哥去了,“再亂說話讓肉球扒光你的毛。”
‘救命,救命。’
八哥撲騰個不停,辛安翻了白眼,春陽笑著說今日天氣好,許是八哥的心情也好,這才格外活潑了些。
晚上唐陌回來看到那些契書‘嗤’了一聲,滿眼的嫌棄。
“老頭子也就這點本事了,滿腦子都是換好處,真是忍常人所不能忍,若是我就捅到皇上跟前去,態度要立起來,要讓人知道在我背后捅刀子會有什么后果,此事暴露出來無非就是被人指指點點一陣子,往后就是干干凈凈的,且犯錯的也不是自己,最多就是失察。”
“如今這算什么,陶家得罪的徹底,還給人留著一口氣,等著人家以后報復?侯府缺這點東西?”
“我忽然覺得老頭子以前什么都不讓我知道,其實的是想維護他在我心中的形象。”
不清楚,就還以為他多有本事。
說什么撐著侯府走了這么多年,其實就在他祖父的余威里混吃等死了這么多年,那些人忌憚祖父余威,忌憚皇上對祖父的敬重,沒對侯府動手罷了。
倒成了他的功勞。
辛安將契書收好,“如今侯府他當家,自然是讓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要改變外面那些人對侯府的看法,靠你了。”
唐陌煞有介意的點頭,心情瞬間就好了不少,“那必須得靠我,且看我將來如何扭轉乾坤。”
“對了,廖直要去西北了。“
辛安扭頭,“西北戰事不是很順利嗎,他去西北做什么?”
“自然是去傳達皇上的意思。”
唐陌說西北軍如今已經達到朝廷預期,已經停下了擴張,“再擴張便會后繼無力,打下來容易但想要治理好卻難,朝廷要派不少人過去,還得有更多的兵力駐扎,人力物力數不清,若是繼續推進擴張不僅不能帶來強盛,反倒可能拖住朝廷。”
“謹王會帶領官員和廖直一同前往和朗日商談邊境線的問題。”
辛安笑問,“你不去吧?”
“輪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