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穩重點第八百七十章 殺雞儆猴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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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章 殺雞儆猴


更新時間:2025年08月26日  作者:賊眉鼠眼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賊眉鼠眼 | 世子穩重點 


沒當皇帝前,上輩子的趙孝騫是個忍氣吞聲的公司社畜,每天無盡的工作,加班,被上司罵,跟同事為了雞毛蒜皮的事勾心斗角。

沒有出人頭地的能力,趙孝騫只能忍著。

這輩子出身尊貴,最后當上了皇帝,若趙孝騫仍然忍氣吞聲,這皇帝不是白當了嗎?

今生別無所求,權力地位無所謂,但求活出個樣子,吃不了一點苦,受不得一點氣。

朝臣跪宮門事件,趙孝騫處理得如此嚴厲,不僅僅是朝臣冒犯皇權那么簡單。

他的心思,章惇其實已猜到了八九分。

是的,設立監察府一事阻力太大,趙孝騫作為皇帝也感到事情難以推進。

就連政事堂的宰相們都是一副消極怠工的樣子,更別提其他朝臣了。

可是設立監察府是趙孝騫鐵了心必須要完成的事,這件事不容任何人反對質疑。

于是趙孝騫本就存了拿政事堂開刀的念頭,先把這些宰相們打服了,設立監察府才能推進下去。

本來他還缺一個拿政事堂開刀的理由,這些宰相都是千年的老狐貍,做事滴水不漏,很難揪住他們的把柄。

結果不知是誰輕敵了,居然鬧出了跪宮門事件。

把柄和理由莫名其妙落到趙孝騫的手里,那還客氣什么。

盤他!

福寧殿每日的奏疏仍然不少,但政事堂卻顯然已經過了篩選。

前幾日堆在趙孝騫案頭的,大多是群臣諫止監察府的奏疏。

趙孝騫知道這是政事堂存心惡心他,故意將所有諫止的奏疏都送來給他看。

宰相們不敢或不方便反對他,于是用這種暗戳戳的方式間接地表達他們的不滿。

不過在趙孝騫對跪宮門事件表示了強硬不妥協的態度后,政事堂的宰相們似乎也被威懾到了。

今日明顯少了很多諫止的奏疏,就算是有,那也是經過了政事堂的篩選,能放在趙孝騫案頭的,要么是觀點表達中肯,言辭態度溫和,要么是寫奏疏的朝臣地位不一般,說話有分量。

不管是什么人送來的奏疏,趙孝騫一概不搭理。

設立監察府這件事,跟大宋的國運相關,是必須要執行的,這一點,天下任何人都無法令趙孝騫妥協。

既然當了皇帝,趙孝騫便要打破舊的秩序,建立新秩序。

中午時分,趙孝騫擱下筆,伸了個懶腰,只覺渾身酸痛。

現在他約莫能理解趙煦為何經常熬夜了,沒辦法,因為要處理的朝政真的很多。

剛處理了一批奏疏,又有一大堆送來。

趙孝騫覺得自己像拉磨的驢,永遠不停地在磨盤邊轉圈,沒有停歇的時候。

幸好趙孝騫不是趙煦,他這頭驢不僅比較倔,而且還懂得偷懶,無比善待自己的身體,覺得累了就果斷停下,吃飯飯,睡覺覺。

現在是午時,到飯點了。

鄭春和帶著幾名宮人送來了飯菜,擺在殿內的桌上。

說是御膳,其實不算豐盛,面前只有兩個葷菜,一個素菜,一碗米飯。

沒必要時刻擺排場,味道好,食物精致就夠了,跟牛馬一樣,只固定吃幾種草,不會把世界上所有種類的草都啃個遍。

正吃到一半,鄭春和來稟,皇城司甄慶來了。

趙孝騫依舊扒著飯,頭也不抬令甄慶進殿。

甄慶進來后剛行禮,趙孝騫便揚了揚下巴:“吃了嗎?”

“啊?呃……臣不敢欺君,沒吃。”甄慶有點不好意思地道。

趙孝騫令鄭春和取來一副碗筷,再讓御膳房添兩個菜。

“坐下,先吃飯。”趙孝騫繼續扒拉著飯含含糊糊地道。

甄慶面頰抽搐了幾下,恍惚間給他一種上鄰居家串門的錯覺,趕巧還蹭上了一頓飯。

“臣多謝官家賜宴,感沐皇恩浩蕩……”甄慶開始感恩戴德。

“閉嘴!吃頓便飯而已,什么‘賜宴’,什么‘皇恩浩蕩’,朕正吃得香,警告你不要倒朕的胃口。”

甄慶不敢多話,坐在趙孝騫對面,像個剛娶進門的乖巧媳婦兒,端著碗筷的手臂夾緊,小心翼翼地觀察趙孝騫的動作。

同桌吃飯,不是分餐,跟皇帝在一個菜碟里挾菜吃,老實說,這個過程比較煎熬。

甄慶眼巴巴地看著趙孝騫,等他挾菜到自己碗里扒飯時,甄慶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趕緊挾了一筷菜,然后努力表現優雅地慢慢咀嚼。

吃完這一口,甄慶再次眼巴巴地盯著趙孝騫,等他再次挾完菜,甄慶才敢下筷。

沒辦法,總不能跟官家搶菜吃吧,萬一兩人同時落筷,同時把筷子伸到同一個菜碟里,這頓飯就成甄慶的斷頭飯了。

片刻后,趙孝騫受不了了,放下碗筷嘆道:“我特么真是服了,跟你同桌吃飯這個別扭勁兒……嘖!”

“咱以前在邊軍大營的時候,也同桌吃過飯呀,朕怎么不見你如此矯情?”

甄慶干笑道:“官家那時是郡王殿下,臣勉強敢壯著膽子跟您同桌,如今官家可是萬乘之尊的皇帝,自然不一樣了。”

“算了,別吃了,估摸這頓飯你也食之無味。”

甄慶大松口氣,急忙放下碗筷,一臉感激:“臣謝官家體諒。”

趙孝騫掏出潔白的絲巾擦著嘴,道:“說正事吧。”

“是,臣稟奏官家,反賊曾布……在冰井務的大牢里自盡了。”

趙孝騫一怔:“真是自盡么?不是劉單干的?”

甄慶急忙道:“真是自盡,曾布下獄后,劉單深知此人重要,碰都沒碰過他,臣奉旨下獄問曾布,問他對謀反一事是否后悔,曾布他……”

趙孝騫冷冷道:“曾布怎么說?”

甄慶遲疑了一下,低聲道:“曾布說他不后悔,若能時光重來,他一定還會奪殿前司兵權,把官家……”

話沒說完便止住,但趙孝騫明白了他的意思。

甄慶接著道:“曾布是昨晚在牢里自盡的,用的是一根腰帶,懸梁而死。”

闔眼沉思片刻,趙孝騫嘆了口氣,道:“如此也好,算是走得體面,既然死了,以往的恩怨也就作罷了。”

“罪在曾布一人,不必牽扯曾布的妻兒老小,曾氏后人仍然允許參與科舉,這件事便到此為止吧。”

“是,臣遵旨。”

“曾布的遺體送回曾家,過往的罪狀不予公開,但曾布也不會有追封追謚,低調一點把這段往事揭過吧。”

“是。”

趙佶死了,曾布也死了,舊的時代被大浪淘盡,新的秩序即將建立,冥冥中仿佛是一種宿命。

“臣還有一事。”

“說。”

甄慶從懷里掏出幾張紙,雙手碰到趙孝騫面前。

“皇城司奉旨查緝戶部侍郎石參,給事中張放,太常寺少卿魏宏義三人,這是皇城司查到的證據,此三人皆有以權謀私,貪贓枉法之事,皇城司布在三人府中的眼線找到了部分證據。”

趙孝騫接過這幾張紙,仔細看了一遍上面羅列的罪狀。

隨即趙孝騫將紙放在桌上,道:“皇城司鎖拿人犯,先罷免官職,查抄府邸,將人犯和證據一同送進大理寺,告訴大理寺卿,明正典刑處置。”

“臣遵旨。”

這三名犯官是趙孝騫特意交代皇城司查辦的。

至于事情的起因,則是前兩日群臣上疏諫止設立監察府,這些奏疏大多罵得很難聽,但趙孝騫選出來的這三人,是罵得最難聽的。

還是那句話,趙孝騫這輩子吃不了一點苦,受不得一點氣。

于是三人被他當作典型特意拎了出來,令皇城司查辦他們的不法證據。

他要親手把這三人送進去,同時也算是殺雞儆猴,讓朝堂的臣子們都看看這反面典型,含蓄地告訴朝臣們,挑皇帝的錯可以,但說話注意素質,不要說得太難聽。

自以為站在道德的高地,便口無遮攔對皇帝挑三揀四,趙孝騫絕不慣他們的毛病。

順便也算是對群臣諫止監察府一事的反擊,這幾日趙孝騫受到的阻力不小,現在也該對朝臣們施加一點壓力了。

三名犯官,明面上所犯之罪,跟上疏諫止沒有半點關系,可但凡稍微長了腦子的朝臣就該知道,他們犯的事,絕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

偏偏官家要辦的就是他們以前犯的那點事,跟設立監察府毫無關系,明面上的理由已足夠,誰也無法反駁。

“還有,那個帶頭煽動跪宮門的鹽鐵司副使朱珍,就不必送大理寺了,讓冰井務的劉單盡快拿到朱珍的供狀,朕想知道是何人在背后指使他這么干的。”

“是。”

“告訴劉單,朕要的是事實,不是屈打成招后的故意攀咬。”

“是。”

走出宮門,甄慶長舒了口氣。

轉身看看那扇厚重的宮門,甄慶此刻產生了與章惇同樣的敬畏。

對皇權的敬畏。

官家已不是當年那位邊軍大營里,與將士們談笑風生大口吃肉的郡王殿下了。

黃袍加身之后,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帝王威嚴,以及殺伐果斷的狠厲,就連甄慶這個曾經與他同一戰壕的屬下,如今在面對趙孝騫時,也感到了沉重的壓力,和深深的敬畏。

回到皇城司,甄慶召來了屬官和禁軍。

正堂內,甄慶環視眾人,面色沉肅道:“奉旨——!”

堂內所有人皆挺直了身子,神情肅然。

“皇城司奉旨拿問犯官,戶部侍郎石參,給事中張放,太常寺少卿魏宏義三名,所犯之事確鑿,鐵證如山,當以嚴懲。”

“現在馬上出發,各赴三人官署和府邸,從速將三名犯官拿下,查抄家宅,送大理寺查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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