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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 殺官奪馬


更新時間:2025年05月13日  作者:賊眉鼠眼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賊眉鼠眼 | 世子穩重點 


入夏后天氣漸漸炎熱,河北大地上吹拂而來的風都仿佛被太陽灼燒過,吹在臉上只覺得悶熱。

涿州群牧所位于涿州城外北面,一個蓄養牲畜的部門,當然不可能將它設在城里,它離涿州城大約二十來里,由于是群牧使司的分支,群牧所平日里只有一名林牙,以及幾名小吏和差役駐守。

遼國的畜牧業在早年間其實是非常發達的,它直接與國家的氣運和軍隊的實力相關。

直到后來,隨著國家的實力走入下坡路,很多方方面面的東西都隨之陷入了頹勢。

遼國的群牧使司也是如此,全國六大群牧使司早已名存實亡,許多群牧司私底下販賣牛羊戰馬以肥己,史書上都正式記載了,“諸群牧私賣日多,畋獵亦不足用”。

當然,如果人沒有上進心的話,在群牧所當官倒也是一樁肥差。

名存實亡之下,已經沒有多少遼國官員關注了,群牧所里每日吃吃喝喝,還不愁沒錢花,只要缺錢了,隨便賣幾頭牛羊戰馬,往上報個虛賬,賣來的錢裝入自己的口袋。

從上班的角度來說,這簡直是個神仙崗位,社畜們做夢都不敢想。

涿州群牧所的林牙鄭從渙便是如此。

沒錯,為難王沖兄弟,截下汗血寶馬的群牧所林牙,是遼國的一名漢人官員。

鄭從渙今日心情不錯,或者說,最近幾日他的心情都不錯。

前幾日從一個過路的馬幫手里,他居然神奇地發現了一匹大宛汗血寶馬,這簡直是天降橫財。

在這個畜牧頹勢的年代,馬匹的價格也隨之浮動,但是一匹汗血寶馬的價格絕對能賣出天價。

至于具體的價格,只能以黃金來衡量,最少五百兩黃金起,遇到合適的買主,賣到一千兩黃金也不奇怪。

這幾日鄭從渙忙著到處找買主,直到昨日,他與涿州城的一位富戶搭上了線,這富戶對汗血寶馬頗感興趣,鄭從渙與他約好今日來群牧所看馬,合適的話今日便可成交。

鄭從渙高興壞了,馬上將有一筆巨款入賬,而且這筆巨款是他私下搶來的,官府方面根本不知情,可以完全落入他的口袋。

干完這一筆,鄭從渙突然有了一種辭官歸鄉的念頭。

這些年錢也賺夠了,足夠他在故鄉買幾百畝良田,做個富足的地主,名下的土地當作傳家寶,子子孫孫傳下去,未來五代內的子孫估計窮不了。

越想越巴適,鄭從渙忍不住哼起了古怪的曲兒,他都不記得從涿州城哪個勾欄大鼓里學來的了。

正半躺在群牧所簡陋的小院樹蔭下養神,鄭從渙哼著曲兒,順手從旁邊的小桌上拈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再放回小碟里。

糕點在小桌上落下了幾許碎屑,鄭從渙隨意瞥了一眼,目光來不及收回,卻見小桌上的糕點碎屑突然無規則地顫動起來。

小小的碎屑仿佛一只只歡快起舞的小螞蟻,在小桌上肆意地跳躍舞動。

鄭從渙愕然睜大了眼,滿頭霧水盯著桌上的碎屑,一臉不解。

隨即更多的不對勁發生了,他的腳下也感受到了震動,就像地震了一般,整個人都感受到大地震動的頻率,非常有節奏。

鄭從渙一怔,脫口道:“咋回事?”

話音剛落,一名群牧所差役連滾帶爬進來,一臉慌張道:“稟鄭林牙,不好了,宋軍!宋軍鐵騎至矣!”

鄭從渙倒吸一口涼氣,失聲道:“宋軍來涿州了?他們要攻城嗎?”

“不,他們沒攻城,宋軍數千鐵騎竟直奔咱們群牧所而來!”

鄭從渙臉色數變,卻突然嗤笑一聲:“混賬東西,你想多了吧,咱們一個小小的群牧所,值得宋軍惦記啥?還勞動他們數百里奔襲而來?”

“宋軍定是路過此地,告訴下面的人不要慌,更不準拿兵器反抗,朝廷軍國之事,與咱們小人物無關。”

“讓群牧所的所有人都出來,跪地恭迎宋軍過路,都老實一點,莫給自己惹禍,宋軍對咱遼人可向來是殺人不眨眼的。”

說著鄭從渙整了整身上的官服,匆忙跑了出去。

群牧所的官員小吏和差役,加在一起不過十余人。

此刻十余人姿勢標準地雙膝跪在群牧所院子外,一臉麻木地等候宋軍鐵騎到來。

鄭從渙雙膝跪在土地上,膝蓋感受著越來越急促的大地震動,遠遠地傳來馬蹄聲,隆隆敲打在心上。

還未見到宋軍鐵騎的身影,鄭從渙便已深深感受到那種無從抵抗,仿若一座大山朝頭頂壓下來的無力感。

群牧所的所有官吏差役都面無人色,在路邊跪得筆直且標準,絲毫不以失去抵抗的血性為恥。

那是一座山啊,凡人如何抵抗?

就像蝴蝶飛不過滄海,沒人忍心責怪……

此刻鄭從渙只希望宋軍趕緊從群牧所路過,最好把他的群牧所和他本人當作一個無影無形且透明的屁,徹底將他無視。

然而,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令鄭從渙揪心的是,馬蹄聲的節奏卻越來越慢。

也就是說,宋軍到了群牧所后,竟打算停下了。

鄭從渙心跳陡然加速,各位祖宗,你們停下來干啥?我這里是群牧所,養牛羊和戰馬的地方,沒有給人類的補給啊!

良久,鄭從渙小心地抬頭看了一眼,卻見群牧所外,一片黑壓壓的人頭,鐵甲葉片的碰擊,以及戰馬不耐的響鼻。

數千兵馬披戴甲胄,騎在戰馬上列成整齊的陣勢,所有人的目光都靜靜地注視著他。

為首一人身著魚鱗鎧,頭戴雙翅盔,身后一面將旗,旗幟上用正楷繡著一個大大的“折”字。

旌旗舞動,獵獵生風,四周沒人說話,沒人擅動,數千兵馬只是靜靜地原地站立,鄭從渙卻已感到一股森然的肅殺之氣撲面而來,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用力地扼住了他的喉嚨,逼著他不準呼吸。

鄭從渙打從心底里顫栗瑟縮,臉色比死人還難看。

這就是名震天下的宋軍鐵騎么?僅只看端正的軍容和森嚴的軍紀,鄭從渙便察覺到,宋國的軍隊果真與往年大不相同了。

這是一支真正能讓敵人的靈魂都害怕發抖的鐵血驍勇之師。

鄭從渙愈發不敢說話,跪在地上的雙膝都止不住地瑟縮抖動。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不知道為何這支剽悍的宋軍會在他這個小小的群牧所停下,更不知道他接下來是怎樣的命運。

他只能用盡全力地向宋軍表示臣服,讓宋軍相信他是無害的,絕對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

良久,將旗前的宋軍將領下馬,隨著甲葉撞擊聲,一步一步走到鄭從渙面前,然后蹲下身,捏住了鄭從渙的下巴,讓他與自己的視線平齊。

“此地可是涿州群牧所?”折可適語氣冰冷地問道。

鄭從渙渾身一顫,道:“是。”

“你是何人?官居何職?”折可適淡淡地道。

“小人名叫鄭從渙,官居群牧所林牙。”

折可適笑了,今日這趟差事太順利了,立馬就找到了正主兒。

表情變得和顏悅色,折可適仿佛怕嚇死了這位正主似的,語氣都變得柔和了許多。

“聽說前幾日,你截下了一匹大宛汗血寶馬,可有此事?”

鄭從渙心頭一沉,他終于知道發生了什么,表情頓時變得無比絕望。

這支宋軍果然是沖著群牧所來的,準確的說,是沖著他來的。

誰能知道,那匹珍貴的汗血寶馬竟有如此強硬的后臺背景,當初截下它時,它也沒說呀!

早知如此,鄭從渙嫌命長了,敢截下它?

坑死人了!

深吸了一口氣,鄭從渙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不敢有絲毫隱瞞:“是臨時截下了一匹汗血寶馬,小人沒別的意思,準備留在群牧所觀賞幾日后原物奉還,絕無強占之意,將軍萬莫誤會。”

折可適笑了,語氣愈發溫柔,簡直能掐出水來。

“現在,你告訴我,那匹汗血寶馬在何處?”

鄭從渙立馬道:“就在群牧所的馬廄里,寶馬珍貴,不敢怠慢,小人將它單獨關在一間馬廄中,這幾日喂的皆是上等的精細草料和豆巴,絕無絲毫虧待之處,請將軍明鑒。”

折可適嗯了一聲,扭頭朝部將示意了一下。

部將會意,立馬沖進了群牧所的馬廄內,片刻后回來稟道:“折將軍,馬廄里確實有一匹棕色汗血馬,看模樣應該無恙。”

折可適由衷地松了口氣。

此行的任務就是帶回這匹汗血寶馬,它可是郡王殿下定下的坐騎,若是被群牧所糟蹋殘虐,折可適可沒臉見趙孝騫了。

“將馬兒牽出來,小心一點,莫傷了它,一根毛都不準掉,把它當你家祖宗伺候就對了。”折可適叮囑道。

直到汗血寶馬被牽出來,折可適親眼見到這匹傳說中的寶馬的神駿,他才放了心。

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汗血寶馬太珍貴,但這遼國群牧所的人命,可就比草還賤了。

“留下這個姓鄭的什么林牙,其他人都給個痛快。”折可適下令。

話音剛落,一陣陣慘叫聲此起彼伏,眨眼之間,群牧所十余名官吏差役,全被宋軍一刀送走,倒在血泊里氣絕。

鄭從渙面無人色,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腦袋重重地磕在地上,凄聲求饒:“將軍饒命,全都是誤會,小人愿投大宋,為大宋立功贖罪……”

折可適哈哈一笑,輕蔑地打量了他一眼,道:“知道我為啥留你一命嗎?”

鄭從渙抖如篩糠,跪在地上不敢回話。

折可適笑容漸冷,淡淡地道:“我家郡王殿下吩咐了,你這個什么林牙,莫讓你死得太痛快,讓老子把你殺得零碎一點……”

“敢覬覦我家郡王殿下的寶馬,你他娘的好大的狗膽!你們遼國的狗皇帝都對我家殿下忌憚七分,你他娘的是個什么東西,敢截我家殿下惦記的寶馬!”

“來人,先斷其四肢,削其皮肉,最后剁了他的腦袋,掛在群牧所的旗桿上,這狗屁群牧所一把火燒干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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