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是這樣的。
其實不只是他,很多人都會在自己的生活中有一點屬于自己的小習慣。
有些人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去聽音樂,或者自己狂風暴雨一般演奏一段音樂,來緩解自己內心中的情緒。
也有人可能會默默的坐在窗戶邊,一邊曬著太陽,喝著咖啡,一邊從一本書中讀上一段內容。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處理情緒的方式,可能一開始只是他們突然覺得這么做會讓自己很舒服,可久而久之,就逐漸成為了一種習慣。
弗蘭的習慣就是在心情不錯的時候,坐在露臺上,吹一吹大自然的風,然后喝上一杯。
這是一種不影響別人的愛好,這讓他覺得自己的格調一下子能夠拉得很高,而且他始終相信一點,那就是別輕易和別人分享你的情緒。
這是他父親說的,他說如果你輕易的和別人分享你的情緒,你就容易讓別人掌握你。
作為佩雷斯家族的家主,首領,他不能輕易的被人掌握住他的情緒,所以即便他很高興或者很不高興,他用來釋放情緒的方法都是自我的,不分享的那種。
這的確是一個很重要的消息,“這個消息很重要,如果佩雷斯家族被我們搞定了,你的功勞非常大。”
藍斯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我的一些人已經抵達了舊城市,我需要你幫我把他們藏起來,但又需要讓他們每天在佩雷斯家族產業的周圍,更細致的摸清楚這些產業和管理者的生活習慣。”
聽到這里的時候大胡子局長有點感覺為難,“佩雷斯家族對外來者非常的敏感,如果你的人整天在他們的產業周圍亂晃,他們肯定會發現的。”
“我讓他們進來沒有什么問題,但是你說的這個我很難做到。”
黑幫,特別是對地盤有強烈概念的黑幫,對這種明顯可能存在危險的“入侵者”會非常的敏感。
從那些街頭家族開始,你只是邁著看起來很囂張的步伐靠近了他們的地盤,街頭就會有幾個坐在那里閑聊天的年輕人站起來,向你展示他們的“勇氣”,然后讓你滾遠點。
佩雷斯家族這樣的大家族也是一樣,他們把舊城市看作是他們的地盤,街頭上如果出現很多陌生的面孔,他們肯定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這或許對大胡子局長來說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的拒絕并沒有讓藍斯不滿,藍斯笑了兩聲后說道,“不,你能做到,而且很簡單。”
聽完了藍斯的介紹之后,大胡子在短暫的沉默后,吐了一口氣出來,“你真是個天才!”
藍斯的方法很簡單,只要大胡子給他的人穿上警服就行了……
這個可能是海拉姆第一次穿上警服“工作”,以前他扮演過不少角色,但唯獨沒有扮演過警察。
“我現在看起來怎么樣?”,他站在鏡子面前不斷打量著鏡子里面的自己,這套警服穿在他的身上不得不說,很合適。
他在拉帕的這段時間胖了一點,很符合警察的形象,加上他把頭發束了起來,扎了一個馬尾辮,看起來有點……
“你就像是一個他媽的收黑錢的老手!”,他的手下給了他一個非常尖銳的評價。
“法克,如果你不會說話就別說!”,他通過鏡子看向了說出這句話的手下,然后看向另外一個,“你認為呢?”
他另外一個手下也聳了聳肩后說道,“我覺得他說的沒錯,你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海拉姆又罵了兩句,隨后他把掖在褲子里的襯衫向外拽了拽,這樣看起來自然一點,衣服不會因為緊緊貼著身體看起來有點臃腫。
“我真應該拍一張相片郵寄給我的媽媽。”
他的手下都笑著,覺得這很有意思。
伴隨著對自己的“審視”結束,海拉姆帶著人從更衣間里走了出去,他們一共過來了好幾百人。
不是從其他地方調動過來的,是直接從拉帕的那些人被調動到了這里,而且數量還在不斷的增加。
佩雷斯家族在國內可能會有一些渠道,通過各種渠道來監視,或者打聽藍斯家族的人員調動。
但他們絕對沒有能力去干涉拉帕那邊的情況,就像別人進入他們的地盤,他們能夠第一時間發現那樣。
如果佩雷斯家族的人去了拉帕,藍斯也會第一時間發現。
三人走進了警察局的大廳里,立刻就有一些警員看著他們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
海拉姆也笑著和他們打了招呼,隨后示意他們去工作。
這次大胡子局長向社會又招募了兩千名警員,用來隱藏藍斯的人。
如果只是貿然的把這些人弄進警察局中,佩雷斯家族可能在警察局中也有一些線人。
但是如果是向社會招募,然后這些人主動來報名并且加入警察局的,那么這就沒有什么問題。
警察局內部的警長們也問過大胡子局長,為什么好好的要增員。
大胡子局長給他們的理由只能說恰到好處——佩雷斯家族和藍斯家族的矛盾逐漸白熱化之后,肯定會爆發比較激烈的家族戰爭。
到時候舊城市很有可能會成為戰場之一。
如果現在不擴充人手的話,等他們狠得開始開戰了,人手可能會不夠用,所以臨時招募一些“臨時工”進來,等家族戰爭結束之后,再把這些警察想辦法解雇就行了。
而且就算不解雇,大胡子局長也覺得沒有什么問題。
對于他的這個想法,幾乎所有的警長和警員都表示支持,畢竟在黑幫戰爭期間維持社會治安,和玩命沒有什么區別。
可能只是因為不小心卷入了一場即將爆發的戰斗,就會被人打成篩子。
如果能有些人來分擔他們的風險,他們為什么要拒絕?
市長那邊也批準了他增加人手的想法,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藍斯家族的人已經混進了警察的隊伍中,他們穿上了警服,大多數人都開始從事最底層的警員工作——巡邏。
這也是藍斯需要他們做的。
“最近警察的巡邏很勤,又來了一輛警車。”,佩吉坐在自己的夜總會三樓看著停在樓下的一輛警車,目光鎖定在從警車中下來的兩名警察身上。
他自己在舊城市有一個產業,就是他現在自己經營的夜總會。
說是他自己的產業其實并不完全正確,應該說是家族分配給他的產業,每個月產生的利潤有一半要上交到家族里,剩下的就是他個人的。
這么做也是為了通過利益把大家緊密的聯系在一起,同時平衡一下家族成員之間的關系。
如果有人不做事就能拿到很多錢肯定會有人有意見,但如果他有一份工作,這筆錢是他自己“賺”回來的,那么意見聲就會小很多。
就像是保羅(已經死亡的帕斯雷托家族boss),他把最好的一間酒吧分給了克里斯多佛,雖然很多人都對他有意見,但是這個意見不足以讓他們旗幟鮮明的反對多佛。
一個好的市口只是成功的基礎,想要真正的賺錢,賺大錢,還是要看自己的經營方式。
同樣在同一條街上,甚至就是左右兩個相鄰的門面,都有做得好和做得不好的,這樣的資源和財富分配能最大限度的減少家族成員之間的不滿。
并且如果有需要,還能及時的調整家族成員負責的事情,這也讓家族家主的權力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這家夜總會每個月能為佩吉提供大概七八萬左右的收入,酒水,加上其他一些經營項目,去掉家族的那部分,他有三萬五到五萬塊錢不等,這也不算少了。
他并不是很經常和警察打交道,大胡子局長一直非常的懂事,不輕易的招惹他們,也不敢招惹他們。
只是這幾天,巡警明顯來的比以前更勤快了,而且他的手下告訴他,現在這片的巡警多了好幾個,不再是以前固定的那兩個人。
坐在沙發上他的一名手下一邊撇嘴,一邊說道,“這很有可能是因為我們最近針對藍斯家族的舉動,我從我的朋友那里聽說,赫爾擔心我們會在舊城市里開戰,所以加強了警察力量。”
“這實際上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一旦我們和藍斯家族打起來,這些警察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擔心,把他們當作是免費的保鏢就行了。”
佩吉看著從警車中下來,扎著一個小辮的騷包警察,一臉的不爽,“但是他們總是站在這里會影響我們的生意!”
“我們的客人都是什么人?”
他轉過身看著自己的手下,“酗酒的酒鬼,還有那些沉迷在色相中的惡鬼,他們這些人最不喜歡,也是最害怕的,就是這些警察。”
“這幾天我們的營業額明顯降了下來,要想辦法讓他們從這里消失。”
他眾多手下中的一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這個人頭上的發蠟抹的都讓他頭發在反射光線。
考究的著裝和锃亮的皮鞋,加上粉色的口袋帕,看上去給人一種騷騷的感覺。
“我來解決。”
佩吉是這里的總經理,這個家伙是副經理,負責具體的經營這個夜總會,并且協調在這里工作的人員的關系。
佩吉點了點頭,“讓他們滾遠一點,不要影響我的生意!”
副經理點著頭離開了這里,沒多久,佩吉就透過窗戶,看到了副經理出現在了夜總會外面的樓下。
“嘿,兩位警官。”,他滿臉笑容的朝著海拉姆走過去。
海拉姆最近已經學會了警察掐腰的方法——他的兩根大拇指扣在皮帶內,像是一個卡扣那樣支撐住雙臂,而不是真的掐著腰。
同時右手的另外四根手指,則自然的壓在槍套上,這就給了他一種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感覺。
不過佩雷斯家族的人對這些警察的了解告訴他們,這些警察都只是樣子貨。
兩人看著走過來的副經理,海拉姆微微歪了歪頭,“什么?”
副經理回頭看了一眼三樓的窗戶,“你們站在這里會影響我們的營業。”
海拉姆注意到了他剛才回頭看的東西,也朝著三樓的窗戶看了一眼,“我們只是例行公務,先生。”
副經理笑著打量了一下兩人,“我以前沒有見過你們。”
海拉姆非常直接的告訴了他真相,“我們剛剛加入舊城市警察局,所以你沒有見過我們這很正常。”
副經理笑了笑,“難怪,如果是老警員,他們就不會像你們這樣。”
“他們怎么樣?”,海拉姆繼續和他聊著有些無聊的話。
不過副經理卻感覺很良好,這種溝通在他看來,是這兩個警員順著他的話在說,他掌握著主動。
“如果是他們,他們只會坐在車里,然后把車停在前面那個巷子里。”
“他們會在這里停上一會,然后就離開。”
“因為他們知道,不會有人在這里惹麻煩!”
說起這個,副經理略微揚起了下巴,似乎這是一件人人都知道,且非常光榮的事情。
海拉姆盯著他,“我是新手,我不知道。”
這個回答讓副經理皺了皺眉,“我這么說吧。”
“這里是佩雷斯家族的產業,明白嗎?”
看著海拉姆不為所動的表情,他繼續說道,“你知道佩吉先生嗎?”
海拉姆依舊沒有什么表態,這讓副經理逐漸的有些煩躁起來,“你是想要我給赫爾打個電話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氣氛一下子就變得緊張起來了,這個時候海拉姆身邊的警員站了出來,對副經理說道,“我們去一邊談談?”
副經理看了一眼海拉姆,然后和另外一名警員來到了旁邊,“我這個同事并不太清楚佩雷斯家族和佩吉先生的事情,但你可以讓他變通一下。”
“對了,你說的佩吉先生,是那個佩吉·佩雷斯,主導了這次襲擊藍斯家族車隊的先生嗎?”
這件事在佩雷斯家族自己的宣傳下弄得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警察這個群體有不少線人,他們自然也能打聽到這些消息。
有人說這是為了給佩吉造勢,畢竟在藍斯家族的襲擊下他們兩次傷亡慘重還主動低頭。
要打破這個人們對他們的印象,就要制造出幾個英雄人物來。
副經理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就是那個佩吉先生!”
“我對佩吉先生非常的尊敬,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見他?”
副經理斜睨了他一眼,“這是你這樣的小角色能想的嗎?”
“好了,我沒有時間在這里和你閑聊,佩吉先生還在等我回去,你的同事要怎么做才能變通一下?”
警員背對著海拉姆,在副經理能看見的地方,做了一個經典的搓手指的動作。
看到這個動作后副經理有些不高興,但最終還是妥協了。
現在他要做的不是和這兩個警員斗氣,而是讓佩吉不煩躁。
“你們想要多少?”
警員看了一眼海拉姆,臉上露出了一種能夠“得逞”的笑容,“我的朋友胃口比較大……”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副經理的脾氣有點壓制不住了,已經處在了爆發的邊緣。
什么人都能來敲詐佩雷斯家族?
這兩個警員是不是活膩了?
不過前一秒他還在這么想,但后一秒臉上所有的表情都停在那,因為他聽到了一個讓他覺得好笑的話——
“最少得給我們二十塊錢!”
副經理過了三五秒就才看著面前的警員,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不好說話的警察,“法克,你們真他媽是……”
他搖了搖頭,找不到什么形容詞,但很快就從口袋里掏出了一迭錢,數了兩張十塊的遞給了自己身邊的這名警察,“帶著你的同事從我們的夜總會門口滾開,明白了嗎?”
警員似乎并沒有感覺到被羞辱,笑瞇瞇的說道,“馬上!”
副經理朝著夜總會走去,在經過海拉姆的時候朝著他腳邊吐了一口唾沫,隨后扭頭不再看他。
警員回到了海拉姆的身邊,將其中十塊錢遞了過去,“他就在樓上,看來這位佩吉先生非常熱愛他的工作。”
海拉姆接過十塊錢彈了一下,然后塞進了口袋里,“這幾天就以盯著他為主了,弄清楚他的作息時間。”
他說著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兩人駕駛著警車,在附近找了一個巷子往里面一躲,幾乎看不見。
這一切都被佩吉在樓上看得清清楚楚,見到只是給了他們一點小錢,就打發了他們,他臉上頓時就流露出了一種輕蔑不屑的態度。
他坐了回去,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我還以為他們又有什么新花招了,沒想到就這?”
他的手下們頓時都哄笑了起來,似乎嘲笑警察已經成為了他們取樂的一種方式。
佩雷斯家族在這座城市里有著統治級的地位,就連市長上臺,都需要他們點頭。
所以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其實警察在他們面前的確沒有什么地位。
特別是當副經理回到這里,用略微夸張帶著一種搞笑的腔調告訴他們“我的朋友胃口比較大”以及用更滑稽的表情和動作說出“至少要二十塊錢”的時候,很多人都笑出了眼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