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帝國商會的羅杰夫?”,年輕人的表情略微有些不太對勁了。
他們才碰到藍斯的“善意”,現在羅杰夫就找上門來說要報警,這很難不讓他產生其他的聯想。
羅杰夫并不清楚這里面的事情,他點了點頭,“是的,我是帝國商會的羅杰夫。”
“怎么,你認識我嗎?”
他并不知道這些年輕人是剛來到這里的,他以為這個年輕人一直在這里工作,所以他認為有人認識自己,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
帝國商會最近一直在操作糧食,并且幾次成功的投資讓很多人都認識到了這個具有潛力且低調的商會。
羅杰夫這么問一點問題都沒有,可在年輕人的耳朵里,他似乎感覺到羅杰夫這些話是若有所指的。
他看了看羅杰夫的眼睛,然后站了起來,“這件事很重要,我要匯報給局長。”
羅杰夫自然不會拒絕,“我就在這里等著嗎?”
他看了看四周,這里就是前臺,連個坐下來的地方都沒有,他對這個什么聯邦調查局的第一印象已經壞透了!
年輕人連忙帶著他前往了旁邊的會客廳,還給他倒了一杯咖啡,然后才去了德里克局長的辦公室,把事情復述了一遍。
德里克局長聽完之后也皺起了眉頭,他的腦子已經開始刮起了風暴,現在他在思考的是,這到底是藍斯的又一次試探,還是其他什么。
總之絕對不可能是平白無故的來報警的,他讓羅杰夫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的。
在來金港城之前,德里克局長就已經通過一些渠道拿到了關于藍斯和藍斯家族,還有藍斯周邊情況的介紹。
他很清楚,羅杰夫的背后就是藍斯,沒有藍斯的指使,羅杰夫肯定是不可能跑到這里來報警的。
但現在無論是什么原因,藍斯在做什么,想什么,他們都只能應對。
“我來接待,你在旁邊。”
很快羅杰夫就見到了德里克局長。
德里克局長不愧是做過檢察官的人,他很活絡,一點也不像是來公事公辦的。
他一進門就熱情的和羅杰夫握了握手,然后分別坐在了兩邊的沙發上,還吹噓了幾句關于帝國商會在羅杰夫領導下取得的輝煌成績。
這讓羅杰夫頓時對這位德里克局長的印象好了不少,這才是一個成熟的官員該做的事情,而不是冷冰冰的什么都不懂!
隨著聊天,寒暄的推進,兩人之間的氣氛也變得不錯了不少,德里克局長這個時候才轉頭問道,“我剛才聽我的屬下說,你是來報警的?”
羅杰夫人年紀大了,一聊天有時候就聊得忘記了正事,他拍了拍腦袋,“你瞧瞧,我這該死的腦袋又差點忘記了正事。”
“情況是這樣的,我的確是來報警的。”
“最近有一些人聯系我……”
他把自己遇到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我作為聯邦的公民最反感的就是出賣國家利益的這些人和事,他們這些人能夠長期活躍在聯邦,肯定意味著有人出賣了某些國家利益給他們。”
“德里克局長,藍斯先生向我推薦了你,說你是一名負責任的,可靠的,有能力的政府官員,所以我才來了這里,而不是去其他地方。”
德里克局長點了點頭,“我也同樣在呢夠狠這些人,你說的這些事情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我會立刻就著手去處理。”
“現在還需要你補充一些細節,比如說這些人的名字,長相,他們經常出現在什么地方。”
等過了好一會,羅杰夫說過癮了,離開了,德里克局長親自把他送走后回來,拿著那些記錄了這些材料的本子看了看。
幾名年輕人都靠了過來,有些擔憂的看著他。
德里克局長好笑的看著他們,“怎么,擔心這是什么陷阱?”
他們紛紛點頭,臉上都是擔心的神色。
德里克局長卻搖著頭說道,“這不是陷阱,很有可能這是一種示好,一種試探。”
“現在是戰爭期間,間諜案的優先程度會非常的高,如果我們剛上任就破獲了一起間諜案,哪怕不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間諜案。”
“我們也能在很多分局中脫穎而出,對于一些功利心較強的人而言,這充滿了誘惑力。”
“別忘了戴爾。”
他提到了戴爾,其實他們也知道戴爾的情況,也知道戴爾在沉寂之后已經投靠了藍斯——
如果不是藍斯通過禁酒委員會的關系,把戴爾運作到州禁酒委員會,現在這個家伙早就不知道消失在什么地方了。
任何一個強力執法部門的主要控制者,執行者,這些人一旦離開了他們的工作崗位,失去了權勢,很大概率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他們在任的時候有多風光,做了多少大事,這些事情都會堆積起來,在他失去權力的時候狠狠的報復他。
所以戴爾為了權勢投靠藍斯也可以說在情理之中,現在藍斯又用這樣的方式來試探他,他并不意外。
“好了,你們暫時別考慮那些事情,接下來你們的工作就是調查清楚這些人,這些事。”
“先要確認這些線索是否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有了一定的證據,就可以實施抓捕。”
五人中年紀最小的那個英俊的大男孩忍不住問道,“我們真的要為他工作嗎?”
德里克局長反駁了他的說法,“你的想法是錯的,這并不是在為藍斯工作,而是為了聯邦工作。”
“這些間諜不是藍斯的間諜,我們抓捕這些間諜藍斯也不會因此受益,他只是想要試探我們的一些態度。”
“而且,他主動送上門的功勞,為什么不要?”
“在我們的實力遠不如他們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他認為我們對他有威脅。”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順利的完成我們的使命……”
聯邦調查局這邊很快就開始安排調查工作,這些事情在金港城完全是藏不住的,對此藍斯只是知道了后點了點頭。
這說明德里克局長并不是一個古板的人,既然不古板,那么下一次,藍斯就會創造和對方更直接的接觸機會,比如說見上一面,聊聊天。
圣農節已經越來越近,三位老伯已經打了好幾通電話讓藍斯他們準時回去。
勞倫斯家族的規模越來越大,讓三位老伯在利卡萊州的農場主群體中出盡了風頭!
特別是那些屹立在農場中的酒廠,已經連成了一片,遠遠的就能聞到酒糟發酵的香味。
對于普通人來說可能這就是酒,但對那些稍微聰明一點的人,他們知道這他媽就是錢!
把糧食,成倍的變成錢!
眼珠子都他媽要紅了!
據說這段時間里牛仔們已經干掉了好幾撥打算從酒廠里偷點什么的游蕩者,也沒有交給警察們處理,直接被牛仔們開槍打死后丟進了荒野中,沒幾天就只剩下骨頭架子了,甚至連骨頭架子都沒有了。
在十月中下旬,藍斯提前帶著家人們一起返回了勞倫斯農場,據說今年回來的勞倫斯家族的成員更多了!
提前回去的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帕特里夏的肚子已經很大了,看起來已經高高的鼓起來。
根據莊園的私人醫療團隊說,帕特里夏的產期大概是在十一月底,到十二月中旬。
換句話來說,藍斯很快也要做父親了。
所以這次的行程會比以往稍微慢一點,不會一口氣的把車開回去,而是開一段時間,就會休息一會。
本來就要走兩天半的路,這次愣是走了五天才趕到。
當藍斯看到“勞倫斯的農場”的牌子時,也看到了農場牌子下等著他們的那些人。
來了很多人,威廉這一代來了好幾個人,還有一些帕特里夏的表兄弟和姐妹們。
舒伯特老頭子也帶著老管家騎著馬在路邊等待著,本來不需要來這么多人的,因為從這里,從農場的大門,到農莊那邊,大約還有十幾公里的路。
但是他們就是想要來迎接藍斯,還有威廉。
藍斯的酒水生意越做越大,他們跟著在后面賺的錢也就越來越多。
在聯邦一個家族是否有實力,完全取決于他們有多少的財富!
車隊在門口停了下來,藍斯和威廉都下了車,還有帕特里夏和艾米麗。
舒伯特從馬上翻身下馬,來到藍斯身邊,好好的打量了他一會,才笑著給了他一個擁抱,“看起來比去年強壯了不少,這是一個好現象。”
“托你的福,現在大家的日子都很好過,要不是我壓著,會來更多的人!”
藍斯也說了兩句謙虛的話,然后和威廉的兄弟姐妹們,還有帕特里夏的兄弟姐妹打招呼。
一大群人沒有繼續開車回去,他們為帕特里夏弄了一輛改裝過的馬車,加了減震的處理,馬車廂內也鋪了軟榻,坐在上面一點也不顛簸。
而其他人,則都騎著馬往回趕。
威廉也有屬于自己的馬,艾米麗也有,不過她很久沒騎了,還要照顧小維克多,和帕特里夏一起乘坐馬車回去。
此時已經是收割的時節,到處都是農機和工人,金色的麥穗在一陣陣風的吹拂下形成了一道道麥浪,一眼望過去,仿佛有一種置身于大海中的感覺。
感覺到天地如此的廣闊,而人,卻如此的渺小。
藍斯看了一會,才重新抖著韁繩跟上了團隊。
他現在不太操心安全問題,因為他已經注意到了,至少有七八十人,可能更多的牛仔扛著槍在他們周圍游走。
這些牛仔從小就出生在勞倫斯農場里——
有些是出生在鎮子上,但是整個鎮子幾乎都在為勞倫斯農場的人工作,又或者說,是這些牛仔的父母,那些為農場工作的農夫們,他們居住在一起形成了鎮子。
所以從小他們就是農場的一部分。
有趣的是這些牛仔中不少都是半文盲,不過無所謂,因為他們不需要掌握太多的知識,他們從小就為勞倫斯家族工作,并且會一直工作到老去,干不動為止。
他們的孩子,他們孩子的孩子,也依舊會為勞倫斯家族工作,世世代代。
這種環境下培養出的忠誠,讓他們即便是面對政府軍隊,也敢扣動扳機。
所以藍斯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這些牛仔就是安全的保障。
回到農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藍斯他們先弄了一些東西吃。
農莊里的東西就是新鮮,當然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
吃完東西后帕特里夏就開始犯困,醫生說這是正常現象,艾米麗陪著她去休息了,而藍斯去視察了酒廠。
“更多的房屋正在建造,我們并不打算把新的廠房建得太高,足夠用就行,這樣我們可以開辟更多的土地,建造更多的農場。”
舒伯特老頭子已經去忙他自己的事情了,現在陪著藍斯的是休伯特,休伯特目前全面負責酒廠的事情。
“最近利卡萊州農業委員會給我來了電話,他說不允許我們把過多的糧食用于釀酒,并且很快就要派調查員過來,在圣農節后。”
藍斯皺了皺眉,“因為戰爭的緣故?”
休伯特聳了聳肩,“除了這個我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但是我不打算聽他們的。”
現在整個農場產出的能夠用于釀酒的農作物,基本上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八十,都送進了酒廠里。
就像藍斯之前和卡西亞先生說的那樣,一噸糧食才幾百塊,但是一瓶上好的金獅威士忌,就值得五六百塊,甚至是七八百塊。
一噸糧食還能釀不出一瓶酒?
不,一噸糧食能釀造出至少幾百上千瓶酒,這就是幾百上千倍的利潤差。
農業委員會擔心過多的糧食被用作釀酒,導致糧食的價格上升。
馬上就要降溫了,一旦到了冬天,糧食的價格就會更貴,到時候很多人會因為吃不起飯餓死在冬天。
聽起來非常的不可思議,聯邦這么發達的國家居然會出現冬天餓死人的事情?
其實不只是冬天能餓死人,任何時候都會有人被餓死。
在其他國家吃不起飯可能還有其他的方法活下去,但是在聯邦,吃不起飯,就只有等死,特別是生活在城市中的那些人。
他們不像這里的農夫們,總有辦法弄點吃的。
在城市里買不起食物要么去搶,要么去偷,要么只能乞討。
藍斯想了想,“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吧。”
休伯特沒有拒絕,“我聽說你和州政府里的人關系也不錯?”
藍斯笑了笑,“有一點聯系。”
這讓休伯特非常的感慨,勞倫斯家族也不知道是哪個祖宗冒煙了,終于好起來了。
他們在酒廠轉了一大圈,藍斯還特意去看了窖藏的地方,大量的酒桶堆滿了一個又一個地窖。
這些正兒八經的陳化的酒一出來,就是多年陳釀了。
陳放了兩年的,就標五年。
陳放了三年的,就標七年。
那些真的能陳放五年的,最起碼也是十二年起步,一瓶不賣個兩千塊根本對不起五年的時間成本!
像是那些陳放一年的,以后都會是銀獅,他打算徹底的把酒水的等級差距拉開,現在銅獅,銀獅,金獅之間的差距還不夠大,售價上還有些問題。
未來金獅威士忌就基本上不對普通酒吧銷售了,他要把這些酒做成“奢侈品”。
聯邦上層社會的富豪們對事物的認知,消費的習慣,和社會底層那些追求性價比的窮人完全不同。
只要符合他們心意,別說兩千塊一瓶,更貴他們都能接受,而且是真的會去喝,不是收藏什么的。
在工廠里藍斯還見到了萊克(釀酒師),他現在看起來精神狀態很好,而且身邊還有幾個年輕人在圍繞他。
藍斯因為幫他父親討回了公道,所以他就開始為藍斯工作,也算是互相成就。
同時萊克也告訴了藍斯一件事,他很快就要結婚了,和農場里的一個女孩。
藍斯讓他結婚之前告訴自己,他一定會過來。
轉彎一圈之后天已經基本上開始擦黑,回到農莊的時候正好趕上了晚餐的時間。
在晚餐的餐桌上,藍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打算修一條鐵路。”
他的話一出,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都在看著他。
修鐵路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且費用并不便宜。
藍斯放下了刀叉,擦了擦嘴,“來農場里的路實在是不太好走,現在都是夯實的泥土地,平時不下雨還好,一旦下雨就會很麻煩。”
“我們的生意越來越大,時時刻刻都要考慮出貨和進貨的事情,所以我打算從農場這邊,修建一條通往鐵路主干線的分段。”
“到時候直接從農場這邊裝車,然后火車直接送到金港城,接著發向全州乃至全國,甚至是全世界!”
“修鐵路的錢我這邊出,不需要你們承擔,你們有什么看法嗎?”
三位老伯低頭商量了一會,都贊同了藍斯的想法,有了火車,來往就更方便了。
至于會不會影響到鄉下的生活?
農場這么大,不一定就要建農莊旁邊。
很快這件事就確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