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門另一邊傳來一聲驚呼,傅思妍快步跑了過去,看到癱軟在地的傅煜城,還有旁邊面色難看的武嬤嬤。
顯然,傅煜城聽到了傅辰安的話。
他這次是真的嚇著了,看著親娘張了張嘴,笑得比哭還難看。
“媽,我不想死。”
傅思妍趕忙心疼地上前扶起兒子,心中卻松了一口氣。
乍一聽傅辰安的話,她也嚇一大跳。
可聽到傅煜城的動靜,她立刻反應過來:傅辰安這話是說給傅煜城聽的。
他就是想嚇傅煜城,讓他不敢再作妖……
“既然想在這里好好活下去,我們就乖乖吃飯,乖乖吃藥,好好地過日子,行不行?”
“行。我一定乖乖的……”
傅煜城終于被嚇得安生下來,倒是霍長生,就跟好奇寶寶似的,四處亂竄。
傅辰安得了霍紹源的授意,也不拘著他,由得護衛帶著他四處逛,一邊逛,一邊給他介紹。
等他心滿意足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卻豁然發現其中一間空房中,正在擺放桌椅書架。
還有滿滿當當的一箱一箱的書。
霍長生嚇了一大跳:“這是干什么?”
負責照顧他的武嬤嬤起身回話:“霍公子,這些都是太子殿下讓我們給您布置的。”
“您未來一年內,每天需要早起跟著陛下上朝,下朝后,您需要讀書兩個時辰,習武一個時辰……”
霍長生瞬間腿軟:“你說什么?”
爹都不在身邊了,居然還有人管著自己?
還要讀書和習武?
武嬤嬤肯定地回答:“是的。”
霍長生:“如果我不呢?”
武嬤嬤語氣淡然:“奴婢從前是在慎刑司做事的,因為最近宮中貴人多,奴婢被調過來照料霍公子。”
“殿下說了,若是霍公子不愿意配合,奴婢可以用一些讓人疼痛卻不傷人的法子督促公子上進。”
霍長生眼睛都瞪大了:“比如呢?”
“奴婢最拿手的是分筋錯骨手……”
霍長生:“嘶……”光聽名字就很痛。
“我讀。我練。”霍長生委委屈屈答應下來。
自己只要讀了練了,別管效果如何,就誰也不能說什么了吧?
武嬤嬤卻又道:“公子的功課,會定期考核,若是不合格,公子也會感受分筋錯骨之痛……”
霍長生徹底垮臉:“這是誰說的?”
“太子殿下說,是遵公子父親的囑托。”
霍長生:……眼里沒有光了。
將人都安頓好,傅辰安和肖迎春總算安生下來,給霍長生拍了視頻交給霍紹源看,然后回別墅,躺平。
權,咱都太子了。
錢,咱都萬億家產了。
都人生巔峰了,還忙什么?
躺平。
肖迎春腦袋枕著傅辰安的大腿,把玩著傅辰安的左手,一個個手指摩挲、端詳。
男人的掌心有老繭,每次親近的時候,他的手觸碰過的地方都癢得利害……
一想到那些不能描述的畫面,肖迎春扭了扭身子:不行,咱懷著孩子呢,想點別的!
肖迎春趕緊轉移思緒:“你爹最近忙什么?”
傅辰安渾然不知肖迎春腦子里已經染色了一遍,他一邊讓肖迎春枕著自己的大腿玩手,一邊右手指尖纏繞她的頭發玩兒。
還真別說,這頭發養得又黑又亮又滑,手感如墨緞一般,叫人摸著有些上癮。
“還能忙什么?忙著準備成親啊,每天下了朝,人影都不見。”
肖迎春好奇:“還有三天就要成親了,天武習俗不是說成親之前不能見面嗎?”
傅辰安嘿嘿一笑:“規矩都是人定的。”
“從前百姓還說皇后必須楚子之身呢……”
皇帝想見誰,就是天子的心意。
天子言出法隨,怎么會有錯?
肖迎春恍然,頓時樂了:“他們成親那天,我們需要干什么?”
傅辰安想了想:“磕頭。”
身為晚輩,到了那天只需要規規矩矩磕頭,收禮物就行。
肖迎春一聽,更高興了:“到時候你提醒我一些。”
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傅辰安想也不想:“嗯。”
“你懷著孩子,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寧遠侯府上上下下喜氣洋洋。
戰云芙院子周圍卻分布了許多暗衛。
顯然,傅忠海正在里頭。
他此刻也沒骨頭似的躺在戰云芙腿上,也不管她推搡著讓自己起來:“……你過兩天就能看到我爹了,緊張不緊張?”
戰云芙推搡的動作停了停:要說一點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可事情都到了這一步,又不能后悔……緊張也要上。
戰云芙想了想問:“老太爺性子如何?喜歡什么?”
她身為兒媳婦,總該孝敬點什么。
傅忠海一說到這個,立刻就把傅慶年關于“規矩”的話解釋了一番,言語中難掩驕傲。
“他性子很好,又常年管著偌大的家族,分寸極好……會很好相處。”
“至于他喜歡什么……他什么都有,你只管照著你的想法來就是了。左不過是一番心意。”
戰云芙就略微放了心。
轉眼,婚禮時間到了。
傅辰安夫婦一大早就起來準備,雖然凡事都有人負責,可他也不能置身事外,態度必須要有。
于是傅辰安早早來找傅忠海報道。
“爹,這會兒需要我做什么?”
傅忠海正讓呂大伴伺候自己穿吉服,聞言頭也不回:“第一件事,照看好你媳婦,她大著肚子,又是雙胎。”
“第二件事,照看好你爺爺,還有你姑姑他們。”
傅辰安秒懂:“那我去了。”
爺爺那邊不需要自己擔心什么,太子妃跟兩個孩子在一起,身邊跟著武嬤嬤和侍衛,也不用他擔心。
倒是傅煜城那芝麻湯圓,要小心些。
今日不同之前,不能讓他在這個時候出幺蛾子。
傅辰安叫人過去盯著傅煜城,同時也跟傅思妍打了個招呼。
傅思妍看到護衛增加,就已經猜到了傅辰安和傅忠海的意思,一邊理智上覺得應該理解他們,一邊情感上卻又有些難過。
自己的兒子,什么時候變成了讓人防范的禍害了?
她心情復雜地看向殿內。
傅煜城正在里頭睡覺,還沒起來。
一個太監匆匆而來,湊到傅思妍面前行禮:“拜見大長公主。”
傅思妍努力適應這里動不動就跪的禮節:“起吧,有什么事?”
“太子殿下讓奴才過來跟您稟報一聲,今日大婚,人口往來雜亂,這邊會給您加強防護。”
“您和二公子今日也不要四處走動,免得他們不長眼,沖撞了您二位……”
傅思妍又不傻,一聽就懂,她乖順地點頭:“我知道了。我和二公子今天不會四處走動的。”
“多謝大長公主體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