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檸翻開第三頁，發現這一頁只有個雛形，寥寥幾筆，還沒畫完。
“這幅你想畫什么？”于檸問。
“我想畫錢來山呀，山海經里有一座錢來山，山上有很多洗石，這種石頭可以換錢。”
錢來山嗎于檸陷入深思。
她目前打的果子，有色，有食，那下一次遇到的果子，會不會就是五欲里的“財”？
但是，一個普通人，怎么會畫得剛好是她遇到的果子？于檸心里靈光一現，看女孩的眼神精光乍現。
“蓉蓉！你在哪兒？”一個穿著林宅工作服的女人站在門口喊。
“媽媽，我在這！”女孩回了聲，對著于檸露出歉意一笑，“姐姐，我媽媽找我，我得回去了。”
吳媽滿臉歉意地朝著于檸走來。
“二少爺的照片沒找到，真是奇怪，我明明記得帶過來的，主宅那邊也沒有。”
林柯不同別的林家少爺，他從小就不愿意拍照。
“沒找到就算了，總有機會見的——吳媽，剛坐輪椅的那個小姑娘，你熟嗎？”
“你是說，蓉蓉啊？咱們這坐輪椅的只有她，這小姑娘命苦啊”
吳媽拉著于檸在噴泉邊坐下，娓娓道來。
“她天生就有殘疾，她那個殺千刀的爸不愿意負責，丟下她們娘倆跑了，她媽朱秀芝帶著她四處找零工，孩子都幾歲了都沒穿過一件新衣服，是真苦”
吳媽說的這些，跟于檸從朱蓉蓉面相上看到的信息是一致的。
“后來呢？”于檸問。
“后來啊，林家招傭人，朱秀芝原本是不符合條件的，是夫人破格錄用的她，所以她也格外努力工作。”
吳媽口中的夫人，指的自然是林錚的母親。
賈阮阮這個沒領證的續弦，在林家這些老員工眼里，啥也不是。
于檸跟吳媽閑聊，黑貓閑著沒意思，從于檸懷里掙扎，于檸就把它放在地上，從兜里掏出一款兒童電話手表給他戴在脖子上。
“如果走不動了，就按這個鍵呼叫我，我過去抱你。”
黑貓應了聲，一瘸一拐地進了屋。
吳媽看著于檸跟瘸腿貓說話，就覺得這畫面是如此的凄涼。
其實，吳媽有些話剛就想說了。
只是剛剛小葵也在，吳媽沒好意思，現在跟于檸單獨相處，她總算是可以把心里話講給于檸聽了。
“大少奶奶，你娘家的事要不，請三少爺幫忙吧？”
“叫我于檸——什么事？”
“你不知道嗎？于家最近不太好。”
吳媽委婉地說。
準確地說，于家快破產了。
于檸出去的這兩天，于家天天都來人，都被吳媽擋回去了。
于父的車都抵押出去了，家里的房產也抵押出去了，資金鏈斷裂，再弄不到錢，只怕是有牢獄之災。
“于家的事，只要跟三少爺說一聲，他可以解決。”
“沒必要。”于檸上次就看出來了，于家這次是真遇到大問題了，于老登有牢獄之災。
對于這種偷看她洗澡還差點猥褻她的老登，死啊活的，于檸并沒有太大興趣。
所以于檸在看到吳燕母女面相有問題后，拉黑了于家人所有的聯系方式，于家找不到她，只能跑到林宅鬧騰。
“其實上門鬧騰還好，有我在，不會讓他們見到你的，可我就怕他們在外散播你的壞話——”
吳媽話音未落，院門外便傳來嘈雜的鑼鼓聲。
“這鬧騰什么呢？誰請的鑼鼓隊？”小葵走過來問吳媽。
吳媽也是一臉懵，不是她請的啊。
院子外，來了一個鑼鼓隊，敲鑼打鼓吹嗩吶，都是些上了歲數的大爺大媽，還有兩個人拉起了一個紅色的長條幅，上面還有字。
小葵順口讀了出來。
“恭喜于氏集團破產，祝于家假千金一窮萬年——假千金是誰呀？”
“我。”于檸面無表情。
“誰這么缺德，找鑼鼓隊磕磣你？”小葵起手就要掐訣念咒，“我給他們來個鐵圍城”
讓這些人嘗嘗鬼打墻的滋味！
于檸按著她的手。
“不要命了？”
小葵為了幫她打果子，道氣耗盡，一周內都不能施展法術了。
“對了，把這事忘了——洋雞蛋不如土雞蛋，法力不如蠻干，不用法力我還可以掄錘子！我進屋取錘子砸他們去！”
于檸拽住小葵的背帶褲帶子，身邊這么多情緒不穩定的人，她也是很頭疼的。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別拉我！”
“他們不過是一些拿錢辦事的，你們打他們干嘛？”
門口那些敲鑼打鼓的老頭老太太，加起來都得好幾百歲了。
都不用掄錘子，一拳頭下去，倒地上就起不來。
家里趁多少錢敢跟老年人打架，不怕破產？
“問清楚是誰做的就行了，擒賊先擒王。”
“有道理！所以，怎么問？莫非，你有傳說中的，真言符？”小葵肅然起敬。
于檸這兩天每日一靜心聽網文時，她也跟著聽了。
玄學霸總文，女主都有真言符的。
一個符下去，乖乖說真話，不要太拽哦！
“不存在那種東西，玄學也要講究邏輯。”
“那你——？”
“跟我來。”于檸走到門口。
領頭的大爺拿了個喇叭出來，提前錄好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于家破產了！假千金于檸跟林氏的總裁跑路了！經費不夠，賣身來湊，5元一次，5元一次”
這氣人的話術無限循環，把小葵和吳媽聽得咬牙切齒。
如果不是于檸按著，早就沖過去跟這個破喇叭拼命了。
“大爺，誰讓你們來的呀？”于檸問。
“那不能說，我們歡天喜地鑼鼓隊可是出了名的講原則，能為了幾百塊錢出賣雇主？”
敲鼓的大爺兩臂如風，面上竟有幾分大義凜然。
“哦”于檸哦了聲，翻譯過來不就是，得加錢？
“給你20。”
“什么？你說給我300？”大爺假裝沒聽清，實則劃價。
“50！”于檸大方加碼。
大爺不敲了，轉身對著老哥幾個擺擺手，嗩吶停了，鼓也不鬧騰了。
大爺掏出手機，熟稔地找出收款碼，一言不發湊到于檸跟前。
于檸爽快地掃碼。
“元，王凱協歡天喜地鑼鼓隊祝您生活愉快！”
大爺別在腰間的收款音箱發出響亮的提示音。
“能說了嗎？”于檸問。
“轉賬記錄在這，你自己看。”大爺把手機遞給于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