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知道世家女子很少有蠢的,尤其是家道中落和如日中天的那種,都是有她們生存的本事,只不過,這位世子妃難不成也如婆母想象的那般嗎?
她有些不可置信,但婆母的話,她還是聽到心里去了。
“嗯,兒媳知道了。”
百日宴后,一切回歸到平靜,姜時愿帶著孩子與裴夫人就在漢州的府邸住下了,而裴子謖第二日就和裴子杳折返回了軍營,至于兄妹二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則就不為外人道了。
入了冬,天氣愈發的冷了下來。
這天一冷,眾人也就不愛出門了,因此流短蜚長的那些事也少了許多,姜時愿和一雙子女雖然出了大名,不過也就是十天半個月便不再為人樂道。
各家都有各家的事,所以少了許多說嘴。
漢州的風倒是停下來了,可西京城內卻又掀浪起來。
接到姜時愿產下一兒一女的消息后,城內許多相關的人家皆有反應,還都挺大!
文淵侯府和姜家,自然是興高采烈,此消息終于公之于眾,他們也可以正大光明,大張旗鼓的為姜時愿準備各種各樣的補品,為孩子們準備各種各樣的東西。
只不過高興之余,也會有些擔憂,怕西京城內的眾人會對之有所不利!
可一想到兩地相距千里,便是這些人有心思也未必能將手伸的那么長,且有裴夫人和裴子謖在,想必再大的問題也能挺得過去,因此心情也就舒暢了許多。
同樣是姜家,知道了這消息的眾人也是一朝歡喜一朝愁。
歡喜的自然是和姜時愿交好的那幾位,除了父親姜懷山,哥哥姜時晦以外,還有楊姨娘和三姑娘姜時紓,至于姜老夫人也跟著順氣不少,乃至她身邊伺候著的四姑娘姜時月也是羨慕超過了嫉妒。
奈何槿芳院內的姜時槿卻不這么認為。
想也知道定是和裴家的那位隱醫有關,一想到這里,她心中又升起來莫名的情緒,巴不得此刻就趕到漢州,讓那隱醫為自己調理身體才是!
如今的淳王府,她也沒那么想回去了。
在娘家待著的這段日子,她知道了淳王世子從漢州回來后就病了,許多日子都未曾出門。
她前前后后的找了無數關系打聽,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知道,宋時也的手斷了一只!一想到這個,她可是半夜都能被驚醒的,所以當初心心念念的富貴云煙,似乎也沒那么重要了,還是有個健全的夫君能好些。
可即便是再嫁,生子問題依舊是大事,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理后,她身子倒是恢復從前,只不過懷孕問題仍舊棘手。甚至她還借著出門的機會,私底下找大夫把過脈,得到的結果也是這個,身體并無大礙,但懷孕會十分艱難,所以現在姜時槿的心病就是這個。
原先母親留給她的那個坐胎方子,她可是照著吃的,但藥吃了那么久也不見療效,這才慌了神。
這些日子她既然回了姜家,自然是還在姜老夫人膝下伺候著,憑借著自己對祖母多年習慣的熟悉,她要比姜時月伺候的更好,因此二人有過一段時間的齟齬,也不知是哪兒的風吹過來,這兩個月倒是罕見的在后宅里表現的姐妹情深!
但實際上二人心里透存了什么念想,只有她們自己清楚!
自從元康表哥成親后,就搬出了這個家,連帶著姑姑姜懷逸和姑父何大富也一同住進了新宅子,所以這院內又回歸了平靜。
如今后宅主事的表面上看是姜老夫人,但實則許多大事的拿捏,還是姜懷山和姜懷逸兩兄妹!現而今距離耿二姑娘嫁進門,連半年的時間都不到,所以誰也不會想要在這當口上惹麻煩。
但平靜中也會有些小波瀾,那便是姜時紓的親事。
人選不是旁的,正是侯夫人裴氏曾經提起過的那一位,漢州長史家的小兒子,秦先。
他父母皆在,家世清白,哥嫂和睦,侄兒也有兩個,姜時紓嫁過去,雖說身份低了些,但憑借著陛下親口御賜的“錦繡娘子”之稱,也能站穩腳跟。
最要緊的是,這次科考他也中了。
雖說名次沒有姜時誨高些,但總歸榜上有名,想要謀一個合適的官職,還是不難的。
二人私底下也在長輩們的主持下見過面了,皆對雙方沒什么問題,談不上一見鐘情,但和和美美,相敬如賓的過日子還是不成問題的。
楊姨娘原先有些擔心她外嫁,日后吃了苦頭沒地訴說,可一聽是漢州的人家,心里也就舒坦了不少,大姑娘嫁的也是漢州,能得她的照拂,想必秦家也不會有什么過分的舉動了。
所以有了這樣的念頭后,他們就不再糾結。
姜懷山更是提早去吏部打聽了一趟,最后聽聞定下來的乃是漢州彭縣的縣令,這官職不算大,但位置卻不錯,如今漢州修渠后的名聲很大,因此人人都知道,只要過去便有做好政績的機會。
若不是恰逢彭州的縣令要告老還鄉,這樣好的位置未必能落在他頭上,且漢州也算是秦先的家鄉,所以這樣的結果再好不過。
“我如今離榮休的日子也沒幾年了,到時候若是能往上再掙一掙,自然是好,這樣女兒們在夫家也會更有底氣,但若是不能,那就早些致仕的好,如此一來也可讓晦兒有更大的前進之力,而我就可以帶著你一同南下去漢州住些日子,且兩個女兒都在那邊,你我養老不成問題。”
因此拼了命的點點頭,太多煽情的話也說不出,唯有真情實意的感激和做些實事來謝過主君的情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