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愿并沒有注意到這些,只是仔細的把墨玉龍紋扳指給收了起來,這東西既然是漢王給的信物,那就切不能丟失,因此自然是謹慎再謹慎。
兩個孩子在這里得到了極大的關注,但終歸孩子還小,又到了餓的時候,肚子一餓哪兒還顧得上場合,張著嘴就開始大哭起來,漢王有些驚訝,剛剛還十分乖巧的孩子,怎么突然就哭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甚至還有些尷尬的就看了一眼姜時愿就緊張的問道。
“是本王抱的姿勢不對嗎?怎么這孩子哭得如此傷心?”
“王爺,應該是孩子餓了,臣婦先帶他們下去喂養吧。”
“原來如此,快去快去,別餓著孩子。”
漢王并不知道兩個孩子的情況,所以等流華接過孩子后,主仆三人就帶著孩子先一步離開,裴子謖不放心想著要送夫人過去,因此人也跟著離開。
他一走,漢王和眾人倒是沒什么意見,結果落在裴老帥的眼中,卻有些不思進取了,正準備發火呢,結果就聽漢王打圓場的說道。
“你我都曾年輕過,也都曾如此在意過家人,所以老帥還是別太苛責得好,你不也如此嗎?”
聽到這樣的話,裴老帥無言以對,若是仔細看,還能從他黝黑的皮膚里瞧出些尷尬的紅潤,只不過因為他黑度擺在那兒呢,所以并看不出來。
他曾經對安姨娘做的事情,那才叫一個荒唐和寵愛呢,因此對比下來,兒子的這些舉動似乎也就能容忍了。
對于這樣的事情,漢王一笑置之。
眼神中閃過些理所應當,畢竟,在他看來,裴家現在的情況正好。
父子二人皆是獨當一面的人物,但又并不齊心,最要緊的是二人都分別效力于自己,因此能維持住這份微妙的關系是最好的。
如此一來,裴家依舊是他最厲害的武器,但卻不會因為這份武器太過鋒利而傷害到自己!
漢王有這樣的念頭,一點都不奇怪,可這樣的事情卻不為漢王世子所理解,在他看來,裴子謖的種種做法,簡直就是忤逆尊長的典型,可不知為何,父王還會對他如此的照顧!
所以心中的那口氣越積越深,若是二人獨在一個場合,只怕這份不滿早就發泄出來了,可現在的他既沒有實權,也沒有人能夠與之抗衡,所以氣歸氣,還真是什么也做不了。
夫婦二人走后,前廳又回到了剛剛的你來我往,有漢王在,場子冷不了,裴老帥和漢王世子適當的添幾句,也是能將眾人逗得開懷。
而姜時愿和裴子謖帶著孩子們回了自己的院子后,就開始為親喂做準備,她現在的乳量已經能夠喂得飽兩個孩子,且因為木芍姑姑給她一直在做調理,因此一切都順利成章的很。
姜時愿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適,只是喂的時候容易口渴,因此旁邊總是擺著一壺溫水隨時可以喝。
在肩頭蓋里一塊大的巾帕作為遮擋,而坐在旁邊的裴子謖也是多有疼惜的看向了姜時愿,而后就說道。
她現在肚子上用過了木芍姑姑給她準備的精油后,各種爬布的瘢痕已經好了許多,隱隱的能瞧出來是淡肉色,若要全部恢復,估摸著要涂抹一年以上,所以她一直堅持著。
而她現在對于親喂這件事情沒有任何的心理障礙,唯一就是覺得經過開發以后的胸脯和之前有些不太相似,可是木芍姑姑說這都是正常的,到時候配合著手法和按摩定能助她恢復從前,于是她也就沒了這項顧慮。
姜時愿喂的認真,而裴子謖就在一旁等著。
等她全部弄好結束以后,兩個孩子也已經吃的心滿意足了,有些昏昏欲睡,流華和綠蘿一人抱一個,熟練的給他們拍嗝,而后就抱他們去搖籃床中輕輕的哄睡。
兩個孩子打從出生就在一起養,因此早已習慣了,睡在小床上的時候,來姐兒甚至還伸出自己的一只小手,輕輕的搭在弟弟的肩膀上,一副頗有擔當的樣子,逗得幾人輕笑起來,而后就見兩個孩子都沉沉地睡去。
姜時愿和裴子謖看著這溫暖的一面,都覺得甚是開心。
此生能有這兩個孩子,真是一種莫大的幸運,等孩子睡踏實后,姜時愿才拿出了那枚墨玉龍紋扳指,遞給了流華。
“去準備一個帶鎖的盒子,將這扳指仔細收好,日后若是王爺要,咱們拿不出來,那才叫一個麻煩的。”
“少夫人放心,奴婢定將此事辦得妥妥當當。”
她說完這話就下去找東西去了,留下綠蘿一人還在看守著兩個孩子,姜時愿和裴子謖則是去外頭繼續宴客。
今日的場面缺了他們夫婦二人可不行,因此送姜時愿回了花廳后,裴子謖才折轉離開。
女眷們都看到了這一幕,真是羨慕的羨慕,嫉妒的嫉妒,各有各的想法。
而世子妃看到他的到來,也是雙眼中帶著些羨慕,但又有種說不上來的復雜,她曾經也想過自己的夫婿會是如裴子謖這般的青年才俊,雖不至于能文能武到如此地步,但也不會是如漢王世子那般的得勢小人!
因此心中嘆息了又嘆息,為自己現在的身份而感到不值,可一想到她是為著家族嫁過來的,家中祖父祖母皆病重還掛心族人的樣子,還有全族凋零的情況后,只能忍下這口氣,繼續維持好她作為漢王世子妃的顏面和端莊。
這樣的情況別人或許瞧不出來,但同樣是世家女子出身的裴夫人卻慧眼如炬,因此到席面結束之后,特地走到了姜時愿的身邊,悄聲提醒她一句。
“這位世子妃你若是要相交還是小心為好,她可不如表面上這般良善啊。”
這話聽上去實在是有些危言聳聽,但姜時愿一下子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