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哥兒的手不知不覺握緊成拳,好厲害好猶豫的胡佑之,他被識破了。
“京都最近發生的事,你們并沒有收到消息,你的父王死的不明不白,你的祖母也死了,而今的賢王府早已經被皇上遣出京城,貶去嶺南。”
“所以那些追殺你們逼迫你們跳下山崖的人,定然也追來了登州,且讓我猜猜。”
胡佑之話還沒有說完,他身邊的護衛們已經將他守護在中間,此刻哲哥兒再動手顯然是來不及,那邊又傳來動靜,魏家的死士入了胡府。
哲哥兒擔憂兩個姐姐的安危,擔心她們被胡家的護院追上,哲哥兒只好放棄解藥的事,飛身而起跳上屋頂。
不遠處,闖入胡府大門的魏家死士帶著一身的血腥朝主院奔來,時機已經錯過,哲哥兒只好利用輕功離開。
胡家的護衛想要追去,被胡佑之攔下,他沒有得到那小子手中的解藥,好在府衛暫且壓住了他的毒,好在這三個孩子都別想離開登州,這兒可是他胡家的地盤。
且待那兩個孩子毒發,這三個孩子自然就會現身,還是會求到胡府來。
魏家的死士趕到胡府主院時,就見院里的人并不多,然而卻沒有尋到三個孩子。
為首的一名死士轉瞬來到了胡佑之的面前,手中的刀指向他的脖頸,問起三個孩子的下落。
胡佑之看著對方浸著鮮血的衣裳,那股煞氣,當真是嚇人。
不過對方顯然不是針對他的,于是三言兩語講清了自已的立場,并將三個孩子的下落告知。
城門已經關了,這三個孩子逃不走,只要在城中,定有蛛絲馬跡。
魏府死士倒是在胡府落了腳,兩方結盟,都是想要三個孩子的命。
好在哲哥兒利用這一切將兩個姐姐救了出來,當哲哥兒從胡府離開后,便一路往城西跑,一直來到城西的一處小破院里。
這處小破院已經好多年沒有人住了,祥姐兒和瑞姐兒就躲在這里頭,躲過胡府護衛的搜查。
當兩個姐姐看到弟弟歸來,面上一喜,連忙上前相迎。
然而哲哥兒心事沉沉,來到兩個姐姐面前,心頭卻在滴血,他不能將胡佑之的話告訴姐姐們,姐姐們一定會傷心的。
至于胡佑之的話,哲哥兒決定想辦法自已去求證,王府到底出了什么事?父親為何會沒了,還有祖母,不是說有半年的壽命么?怎么提前了?
哲哥兒紅了的雙眼強忍住,抬頭望天,兩個姐姐卻是將他抱住,三個孩子相依為命的坐在落破的小院子里,不敢出聲,亦不敢走動。
祥姐兒和瑞姐兒仍舊沒有恢復記憶,卻將哲哥兒當了自已的親弟弟。
清晨,一縷陽光照射在哲哥兒的眼眶上,他醒來了,醒來時仍舊記起昨夜他獨自哭了一夜。
想想他們姐弟三人能被人追殺至此,賢王府若出事,也不是不可能,他一半相信胡佑之所說的,一半又勸著自已不能哭,他要堅強,要護住姐姐們,他還要替姐姐們尋找解藥。
沒想哭了大半夜的哲哥兒后來睡著了,醒來時竟然已經日上三竿。
哲哥兒坐起來,卻發現兩個姐姐不見了,他嚇了一跳,正要出去尋找,破舊的院門打開,兩個姐姐從外頭回來了。祥姐兒和瑞姐兒穿著粗布衣裳,一頭烏發了裹在棉布中,手里提著籃子,是帶回來的肉包子。
三個孩子坐在一起填飽肚子,祥姐兒和瑞姐兒才說起街頭的所見所聞。
兩個姐姐今日喬裝出去尋找吃食,分開行動,一個去往東城,一個去往南城,卻發現了城中的異樣。
魏家死士已經與胡府的官兵結盟,眼下官兵四處搜查,魏家死士也在出沒,他們三人要逃出城門顯然是不容易。
三姐弟填飽了肚子,便開始在地上畫下城中輿圖,商量著怎么逃出去時,外頭又傳來官兵搜查的聲音。
三姐弟連忙毀去地上的輿圖,起身往院內枯井去了。
果然有官兵搜查到破落小院來,他們在院中尋了一圈,毫無生存的痕跡,也就放下了戒心,轉眼都離開了。
祥姐兒聽到外頭沒了腳步聲,想要探出頭確認情況,沒想瑞姐兒一把拉住她,三個孩子很是默契的停了下來。
瑞姐兒能聽人心聲,她在這枯井里還能聽到心聲,可見院里有人,而且對方極為縝密,更是有耐心,他們剛才要是探出頭去,定會暴露的。
又過去了兩個時辰,外頭又有了腳步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看來他們真的不在這兒,可以回去復命了。”
很快腳步遠去。
這一下三姐弟也沒有急著出來,直到月上中天,三姐弟才從枯井里爬出來。
事實上先前腳步離開后,又過了一陣,屋頂有瓦片的聲音,可見兩波人都沒有放棄小院的探查,這會兒兩波人都走了,為了保險起見,三人還是半夜出的枯井。
搜查了一遍,小破院暫且安全了,三個孩子又圍在一處畫下了城中輿圖,開始商討出城的可能。
只是在三人商量時,祥姐兒和瑞姐兒突然咳嗽起來,咳著咳著便吐了血。
哲哥兒知道她們的毒發作了,也怪他學藝不精,無法替兩個姐姐解毒。
哲哥兒扶著兩個姐姐躺在茅草堆里,懷里還有一個藥瓶,是哲哥兒煉的藥丸,可惜不是解藥,他給兩姐姐服下,咳嗽聲小了些,沒再吐血了,可是兩個姐姐卻仍舊虛弱無比,對胡府的毒藥開始有了癮。
他是一定要救姐姐的,胡府的毒藥不能一直吃,不然上了癮就戒不掉,從此都依賴著這毒藥可不是好事兒。
哲哥兒怪自已江湖歷練太少,竟不知這世上還有毒藥能讓人上癮的,要是牧心師父在,定能想到法子。
哲哥兒急得在原地來回走動,他甚至想到以身入險,再次見胡佑之一面,畢竟對方還中了他的毒,如今也定然難熬。
可是再要與胡佑之相見一面,可不簡單,就怕還沒有近身,他已經落入魏家死士的手中。
這一夜注定煎熬。
往北走的小道上,王府的商隊一路小心翼翼,終于出得山林,來到沒有人煙的官道,他們更是喬裝了一番。
天氣漸朗,官道上也三三兩兩地看到了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