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升官了?”
宋錦驚訝地看向秦馳,“今天朝堂上發生了什么?”
“有個御史參了顏掌院一本。”
秦馳把今日大殿上發生的事說給了宋錦聽,還有明成帝又給他升官的事也說了,“顏掌院和我都沒事,毛少杰丟官下獄,庭杖五十。”
明成帝言明要留一口氣。
其實就是保住了毛少杰一條命,不然五十杖足夠把人打死。
秦馳端著溫茶淺淺喝了一口,“這下我跟袁家的恩怨又多了一道。”
“沒了這事兒,他們也沒打算放過相公。”
宋錦知道袁家為了自家的顏面,也不會輕易放過秦馳。
礙于明成帝暫時不會來硬。
日后就不會好說了,故而在明成帝尚關注他的時候,必須要向上爬。爬到明成帝的重視程度,爬到了袁家輕易動不行他的高位。
宋錦憂心的看了秦馳一眼。
這種事情不能當面說,免得讓他更有壓力。
一旁的老李頭等人聽了,也沒有樂觀的。
老李頭憂心忡忡道:“公子,你要去工部任職嗎?一定要去嗎?”
“是兼任,該我負責的事,肯定要干的,平時要待在工部還是翰林院,看情況而定。”秦馳想到翰林院屬于他的事,本來就不多,之前忙碌純粹是有人故意找茬。
翰林院就是個清水衙門。
學士職位的官員兼任六部職位,是常規的操作。想一想內閣的諸位大臣,哪個身上不是兼任數職的。顏顯清身為翰林掌院,其身上也還有禮部郎中一職,雖然屬于閑職。
秦馳笑道:“你們不必過于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袁尚書人還在家里禁足反省呢。”
袁家就算要動秦馳,也不敢明目張膽。
宋錦想到了另外一事,“宮里那位為何要把相公送去虞衡司?”
經她這么一問。
其他人齊齊看向秦馳。
秦馳想說那位不安好心吧,“虞衡司之前出了貪污案,本該撥下的銀子被貪了,然后該送去軍營的軍服兵器都是殘次的。不知怎么的,袁尚書被楊家拿到證據,讓我捅到明成帝跟前。”
“原來坑在這里。”
宋錦只想說當皇帝的果然沒個好人。
這案子最后是負責虞衡司的郎中頂下全部的罪名,當然了也是他本身不干凈,給袁家拿捏住了把柄,袁尚書想要保住自身,必定要犧牲一個人。當然袁尚書給了對方什么承諾就不知道了。
宋錦關心道:“相公,真沒事兒嗎?”
“沒事,一個司都管不好,以后我怎么能繼續往上爬?”秦馳的野心不僅在這里。
這才是剛剛進入朝堂,剛剛開始罷了。
秦馳眼眸環視過眾人,笑道:“虞衡司現在確實是個爛攤子,沒有人想去接手,可也是一個機會,是不是?”
“相公有何要我們幫忙的盡管說。”
宋錦立馬心領神會。
秦馳不客氣道:“我可能會需要一大批棉花,冬日要制作軍服送去西北。”
“假公濟私?”
宋錦脫口而出。
秦馳神態一僵,旋即幽幽地看向宋錦,“娘子是這么想為夫的嗎?”
宋錦撇開視線,找補道:“沒有,剛才是我想岔了。我傳消息下去,讓人幫你收購棉花。這不同的地區,棉花采摘的時間不同,但最早的采摘時間也要七月份,正好我的船隊經過,可以順便收購。”
“那就有勞娘子了。”
秦馳知道每年順安商行也會收購。
只不過數量有限,通常來說種植的百姓,都會賣給熟悉的收購商。
宋錦的船隊不一樣。
他們能收購就收購,不能收購便是以貨物換貨物,往往當地的商人很吃這一套。
宋錦想到虞衡司負責。
但想得越多,越是眉頭緊皺。
“娘子在想什么?”
秦馳目光落在宋錦蹙起的秀眉。
宋錦沒有隱瞞,“在想虞衡司要負責什么,以后有人想給你下絆子要怎么防備,這想了才發現虞衡司要負責的事情很多。”
“一個司里的事情當然不會少,可也不是我一個人干的,還有員外郎和主事等官員。有辛苦的活計會讓別人來干的,娘子盡管放心,我畢竟是……身子骨不太好。”
秦馳說到最后一句格外認真。
宋錦只想說要不要一點臉?
再怎么說也是一個司的負責人,在工部頂頭上司僅三人。就是負責的事情比較多,說監管山林川澤的采捕,這個說法很籠統,實際是掌理采捕山澤鳥獸之肉、皮革、骨角、羽毛等物,并司制造軍裝、兵械,燒造陶瓷、冶鑄器具等事務。
一大堆的事情,如果都要秦馳來干。一天干上十二個時辰,都不可能干得過來。
認真算起來工部的事情,肯定會比翰林院多,侍讀學士通俗點兒來說便是陪皇帝讀書的。
明成帝一把年紀。
讀書和學經史等很少了。
至于秦馳上任期間為什么會有一堆活,八成是除了毛少杰,還有上面的人在推動。
當然,人家做得很晦暗。
下午的時候,司禮監來傳旨的太監到了,同時來的不僅是圣旨,還有工部郎中的官印、官服等,來傳旨的是吉祥。
這可是他搶來的活計。
“秦大人,恭喜恭喜,萬歲爺說您此次受驚了,可以三日后再去工部報到。”吉祥笑容溫和的說道,很是友好。
秦馳給他塞了很大一個紅封。
連帶上次傳旨那份都給了,說是給他喝茶的錢。
吉祥笑瞇瞇的道謝,再說幾句好聽的話,便帶著人離開了秦家。
秦家外面來了不少好奇的人觀望。
圍觀的人在竊竊私語。
連帶對面那董狀元家也打開了大門,有人正探頭往這里觀望。
“是宮里來人了?秦狀元這是又咋了?”
“看著像是傳旨的太監。”
“出來了,出來了!”
“不會是秦祈安又升官了吧,剛才我瞅了一眼,后面小太監托著的,像是官帽和官服等。”
“吹牛吧你,那都讓紅布給蓋著了,你看個屁啊。”
大門口外的人紛紛猜測,見到吉祥等一行人出來,又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詢問。
這可是宮里的太監。
他們是看不起太監,卻也不敢得罪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