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真是風寒
宋錦端上茶水之后。
退到秦馳身邊坐下,關心道:“累不?累了就回寢室休息。”
這話是當著眾人說的。
說是給秦馳聽,其實也是給其他人聽。
秦馳適時配合的咳嗽。
夫妻倆難得的默契了一回,果然其他的人都不是傻子,瞬間明白了當中的意思,紛紛讓秦馳下去休息。
“大郎,等你病好了,我倆一起去省城。”秦明松突然開口。
秦馳疑問:“小叔去省城做什么?”
“沒什么,剛好得空就想著陪你去鄉試。”
秦明松的話不管能不能信,但長輩主動陪小輩去參加科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相反小輩若拒絕的話就有些不識好歹了。
故而秦馳溫笑道:“好的,到時請小叔多照顧幾分。”
“哪里話,咱們是一家人。”
秦明松起身同秦馳說話。
秦馳被宋錦扶著回去了寢室。
秦老頭父子幾個目送二人離開,心頭沉甸甸的。秦馳將死的陰云始終籠罩在他們心間。
“老四和大郎在京師讀書,能不能找個太醫給瞧一瞧?”秦老三說了句大家都覺得不切實際的話。
“太醫啊,那是在宮里給貴人瞧病的。哪里輪得到我們這些尋常百姓?”
秦老頭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卻看向一旁沉默的秦明松。
秦明松握了握拳頭,掩飾掉心底那絲嫉妒,語調平緩道:“在京城我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學子,遠沒有大郎混得好,聽說還進宮見過皇上。”
屋子里的人聽了,全都是一臉震驚。
秦馳得過皇帝召見的事情,他們都不知道。
這可是光耀門楣的事兒!
說出去也是給老秦家長臉的!
比起其他人的反應,唯獨李氏神情恍惚,隨之招呼都沒打,魂不守舍的出了廳堂。
大家只當李氏是難過。
讓欣喜若狂的秦老頭父子,又一下子打回原形。
再大的榮耀又如何?
對秦馳來說就是過眼云煙。
大家都有心理準備。
只是真到頭了,免不了難過。
秦老大斟酌了片刻道:“大郎說他只是偶感風寒,過幾日就會好起來的,大家不用太過擔憂他的身體。”
“大哥也不用安慰咱們了,大郎小時候大夫就說過了,我們心里有準備的。”
這說著說著秦老二都快抹眼淚了。
秦老頭嘆息起身出去。
然后秦老二和秦老三等人,一個個心情沉重的走了。
秦老大伸出手想挽留,“哎哎,別走呀……”
“叫什么?”
李氏抱著孫女出現。
秦老大摸了摸后腦勺,憨笑道:“媳婦,我只是想跟他們說,大郎說只是風寒,那就真是風寒。”
“得了,兒子這么干,必定是有他的用意,你也別壞了他的事。”李氏小聲警告了他一句。
秦老大連連點頭。
而另外一邊。
小夫妻的寢室里。
宋錦將秦一得來的賬本,遞給了秦馳查閱,“我回來有兩天了,本想把賬本還給秦一,他說先由我來保管。”
“辛苦娘子了。”
秦馳在路上便得知福州發生的事,“僅是看到那冰冷的文字描述,我便驚出了一身冷汗。個中的兇險……還好娘子隨機應變得當,不然,秦一就沒命活著回來了。”
“僥幸,僥幸。”
宋錦回答過后才知有幾分生疏,連忙又道,“那是多虧了京城來的貴人。”
秦馳一邊翻閱著賬本,一邊繼續說道:“對方是長公主的嫡長子,楚郡王。”
一般情況下,只有皇子所出的嫡長子才能封為郡王,架不住當今皇帝對長公主寵信有加。當然,長公主也確實是個厲害的人物,多次給當今圣上出謀劃策,干過不少有利于民生之事。
秦馳臉上露出疲態。
宋錦抽走了他手里的賬本,“先不看了吧,目前把病養好才是重中之重。”
秦馳笑著點頭,“那你陪我一起休息?”
宋錦本想搖頭,但看到他的目光,鬼使神差的點頭了。
扶著秦馳睡到了床榻。
宋錦側身躺到他身邊,一只手還搭上了他放到腹部的手背,輕輕地拍了拍。是很有節奏地拍著,就跟她這兩天哄兒子和女兒睡覺一樣。
小孩子喜歡。
一般這樣沒多久人就能睡過去。
偏生眼前的是秦馳。
覺得每一拍都像是拍在了他的心尖上。
“娘子,我想跟你鄭重的說一件事情。”
秦馳意識到他可能是裝過頭了,還是趁早解釋清楚的好,“我只是遇到山賊當天,在外面露宿了一個晚上,不慎染了風寒。”
“嗯,我知道了。”
宋錦的反應很平靜。
秦馳又說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本來以為這些年我的身子養得差不多了,誰知生病了才知道只是我以為。景大夫說我近兩年沒有養好身子,思慮過甚。”
“那不去參加鄉試了?”
宋錦此話一出,讓秦馳霎時噎住。
娘子的關注點,與他所想的不一樣。
她不該說,以后會好好照顧他嗎?
秦馳索性閉上了眼。
此時不想跟她說話,生怕會被氣死。
一連數日,秦馳皆以養病為由不見客。而他快死的消息,不出意外的傳開。
特意來打探的人,迅速將此事傳回自家的主子,卻不知道正是對方的打探,讓秦馳借此查清背后算計他的是誰。
真的是一查一個準。
“袁世鵬?”
秦馳把密函按到了桌面,“工部尚書的長孫。這是返回原籍參加鄉試。”
陶掌柜詢問:“公子認識此人?”
“同在國子監讀書,豈會不認識?學識是有幾分,卻自命不凡,時常打壓一些寒門學子,就是個不折不扣、心胸狹窄的小人。”
憑秦馳的才學,在國子監就是個招人妒忌的存在,袁世鵬也是找過秦馳麻煩的,只不過秦馳得學監等大人的看重,他奈何不了秦馳。
何況秦馳私生活干凈。
一年到頭大多數的時間,都是泡在國子監里,想要算計他都找不到空子。
陶掌柜又道:“要怎么教訓他?”
“他最在意的,不就是這場科舉嗎?那就讓他失去考試的資格得了。”秦馳長這么大,還沒有在誰手里吃過虧。
連帶在娘子身上,他都沒有吃虧過。
隨即,秦馳輕聲的對陶掌柜吩咐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