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繩子從山崖上甩下來,六人抬頭看去。
喜金從崖上探出腦袋看了一眼,大聲道:“三竹道長,到不了底,再松松!”
潘筠將繩子綁在樹上,用力的把結拉緊,問道:“差多少?”
崖下的人已經飛身而上,中途拽了一下繩子借力,輕飄飄的落在崖上:“別放了,就差一丈多,崖底礁石高低不一,他們不至于連一丈都蹦不起來。”
潘筠一聽就放下繩子,不想去解了。
她高興的指著附近的幾棵樹道:“幾位大俠,我還給你們找好了拴繩的位置,快來,快來。”
六人見識過潘筠的本事,對她多了兩分恭敬,友好的沖她點頭微笑,就上前綁他們的繩子。
潘筠走到崖邊往下一看,船上的人已經開始往崖底飛了。
一個接著一個從船上跳下,腳尖點在礁石上借力,飛到下一塊礁石上,七八下就飛過亂石灘,飛到了崖底。
然后,他們飛身跳起,抓住潘筠丟下去的繩子就往上飛。
潘筠飛過,知道以妙真他們的武功飛過來問題不大,就坐在崖邊看他們跟小兔子似的一蹦一蹦的過來。
噗通一聲,下面一聲慘叫。
潘筠立刻起身,眉頭一蹙,飛下山崖。
有人落水了,張寧將人從海里撈起來,臉色難看。
潘筠飛過來一看,對方頭破血流,一臉的血,額頭上還嵌著細碎的貝殼。
潘筠伸手接過他,把他帶到崖頂。
薛韶也跳到了崖底,扯住一根繩子,像只猿猴般一頓一頓的躍上山崖。
看到潘筠拎回來的人,他道:“海中的礁石有滑膩站不住的,也有尖刺嶙峋難以落腳的,他們踩不到你曾經踩過的礁石,自己找石頭踩,總有眼力跟不上的時候。”
他們是第一批出來的人,全是小船,共有五條。
一條船二十人。
后面還有四條船呢。
潘筠便飛下去,和張寧張惟逸道:“我可以帶人,誰輕功不濟的,我來帶。”
高志銘等人也飛下來,他們不能帶人上崖,但可以帶人到崖底。
而且也可以在亂石灘中找到多塊好落腳的礁石。
誠如薛韶所言,這亂石灘中的礁石并不是每一塊都適合落腳。
有的滑膩,一踩上去,別說借力,腳下一滑,大有仰面倒下之感。
他們在崖上看著,就有好幾個武功高手差點摔倒,不過是好面,撐著不說,但腳底和手都有受傷。
總不能人還沒登岸就先折損了戰力,六人也跟著潘筠一起助他們一臂之力。
張惟逸看向張寧。
他這邊的人都沒什么問題,作為學宮弟子,第一要務就是學會逃跑,所以他們輕功都不錯。
剛才潘筠用的就是學宮教的輕功。
張寧略一思索便去了船上,不多會兒就找出四個人,再去下一條船找出兩個人來……
高志銘六人便一人帶一個,潘筠則是一手拎一個,直接帶到崖底。
七條繩子從崖上垂下,他們可以抓著繩子往上跳躍。
如此來回,一百個人全都爬上了山崖。
只是傷了一個,還有一些人的鞋子被礁石上的貝殼等扎破了。
但他們有大夫——陶巖柏和妙和。
大俠們見他們打開藥箱,拿出剪刀,鑷子和藥膏,看得一愣一愣的。
一個感嘆道:“我總算知道武林盟為何讓兩位小道長跟著我們了。”
陶巖柏笑瞇瞇地道:“大俠,我和師妹剛才是自己飛上來的,腳沒扎破。”
大俠臉紅。
天漸漸亮了。
張寧走過來道:“別嘮了,趕緊包扎療傷,吃過干糧之后行動。”
“這么快?大家熬了大半夜,不休息一下嗎?”
“是啊,我看此處沒人發現,不如在此潛藏一日,等天黑了再動手。”
“夜黑風高時的確更好動手,我們還可以先摸一下島上的水源,先下一撥毒,若是能摸到他們的廚房就更好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出著主意。
薛韶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
潘筠則是聽得津津有味,覺得他們出的主意都不錯,就是時機不太對。
張寧壓著脾氣低聲喝止:“聽命行事,兩刻鐘時間包扎傷口吃飯,兩刻鐘后出發。”
眾人低聲嘟囔了一下,但還是快速的掏出懷里的干糧啃起來。
陶巖柏和妙和也加快了處理傷口的速度。
五艘船就停在下面,用繩子綁在礁石上,誰也不知道能瞞多久。
所以,他們要速戰速決。
這是他們出海前便定下的策略,不論能活著上島的有幾個,一定要快速集結動手。
張寧和張惟逸將人分成五隊,二十人一隊,潘筠帶了一隊。
妙真、妙和、陶巖柏和薛韶主仆都歸為她的人手,當然,還有屈樂。
張寧只是看了屈樂一眼,然后把衡山師兄妹撥過去給他們。
張惟逸也悄聲叮囑潘筠:“匪要殺,但屈樂也要護住。”
潘筠連連點頭,催促他:“知道,知道,你快走吧,我一定保護好他。”
五隊走五路。
因為潘筠剛才的亮眼表現,沒人質疑她的能力,他們這一隊里,衡山高志銘最有名氣,他都沒吭聲,其他人更不會吭聲了。
他們只是對薛韶主仆比較有意見。
“你們讀書人來湊什么熱鬧?”
薛韶一臉嚴肅道:“殺匪保民生,匹夫有責,何況我等乎?”
其他人聽他咬文嚼字,離他更遠了點。
薛韶也不在意,拉著喜金跟在潘筠身后。
眾人往前走了一段,因為他們身在島的背面,這邊林密路難尋,潘筠從懷里掏出一只貓來,把它往樹上一丟:“去找路。”
潘小黑在樹上回頭,沖她“喵”的一聲就沖出去了。
潘筠他們繼續走。
有潘小黑在前面帶路,潘筠他們很快便看到一棟棟木屋建筑。
隊伍里四個真道士,抬頭一眼便知道所在的位置:“我們摸到屋后來了,跟我來。”
潘筠帶著他們左拐右拐,很快就摸到一個小門,她貼在門上聽了一下,輕輕推開門,閃身進去。
屋里的人正背對著她,一邊攪著鍋勺,一邊大聲道:“今天的粥稠,吳大哥量米的時候肯定多量了。”
話音落了沒人接話,他不由扭頭看去,就對上一張笑臉,他眼睛瞪大,張嘴就要喊,但聲音還沒出來便砰的一聲倒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