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
萬宗門收徒嚴格,所以任陽云真正的弟子不多,連同已經離開師門的,也總共才收了十五人。
離開萬宗門的弟子,也并非是叛出師門,只是各自有發展。
任陽云這個人并不古板,他可以任由自己的弟子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前提是,不能禍害百姓和好人。
早幾日,他也已經飛鴿傳書給離開師門的弟子,他們如今都各有成就,聽得師父召集,他們都會奔赴京城,前去幫助小師妹的。
萬宗門還有其他弟子,只是統稱弟子,卻不是任陽云的親傳,他偶爾指點一下,但真正教習他們武功的,是萬宗門的二位武功長老,偶爾任陽云的親傳弟子也教一下。
他們武功不錯,但始終日常要做些雜活,不能一門心思扎在練武里,還是要比親傳的差許多。
他們就不去湊數了,任陽云要的是精銳,不然也不會偽造出一個生辰宴,把各家掌門邀請過來。
自然,人家給的這個面子,人情也是要記下的,武林中人或許可以熱血地一拍胸口,為義氣出生入死,但不能就這么輕飄飄領受。
巫所謂問過他,“師哥,朝廷的事你也不管,怎么這一次如此勞師動眾?你信不過宋惜惜和玄甲軍嗎?”
任陽云站在武器庫房里,打算挑一把趁手的武器,“如果你是寧郡王,現在你第一件事情要做什么?”
巫所謂想了想,“等待合適的時機?”
“時機要等待。”任陽云挑了一把扇子,又覺得扇子是大徒弟的武器,遂擱下,“但如果我是他,首先要讓京中無大將可用,玄甲軍以惜惜為首,只要除掉惜惜,玄甲軍會短暫地形成一盤散沙,這短暫的幾日,便足夠他得逞了。”
巫所謂眼底一厲,“他會殺惜惜?”
任陽云最終還是挑了一把劍,在巫所謂面前挽了個劍花,“如何?帥氣嗎?”
巫所謂瞧了眼,“想把京城的寡婦們迷死嗎?”
任陽云點點頭,“不可如此招搖。”
他最終選了一柄六眼銃,這是他的特制六眼銃,帶有尖刀,尖刀所用乃是堅硬無比的玄鐵,兩用的,好使。
京城的城門依舊嚴查出入,雖然大家猜測有可能關伯就是寧郡王,但寧州的寧郡王還沒識破,那就不能肯定他是。
宋惜惜也連番被傳召入宮去。
幾日商議下來,大家都有了共識,但同時也憂心如焚。
現在河道的攻城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這等利民重措是要緊的,但如果可以,肅清帝也希望能先把逆賊一舉殲滅。
問題就在于,他們真的是在修繕河道,筑基圍堰,如何能定性他們為逆賊?
寧郡王這般猶遮琵琶半遮面,就是想讓朝廷動兵,他們便有一個官逼民反的理由,與玄甲軍對抗。
那么,他們就不是逆賊,他們是被朝廷圍剿的力役苦工,是底層的百姓,他們會得民心。
所以,肅清帝著急要他們想出個辦法,逼他們先動手,冠上謀逆的罪名之后,便可迅速圍剿。
換言之,要激發矛盾,奪得先機。
滿朝文武各抒己見,有些人附和肅清帝,也有人認為現在最好是能拖則拖,一則是為了河道工程,二則也是等方十一郎擊潰逆賊燕王回京。
始終有一部分的官員對宋惜惜沒有多大信心,平日無事的時候,她統領玄甲軍問題不大。
但現在要打仗,而且還是在京師打,宋惜惜就算武功高強,始終缺乏戰役經驗,只憑在南疆一二場戰事就做元帥,豈不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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