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四喜一下子就看出了陶老漢在想啥,笑吟吟道:“爺放心,我就剛到門口。”
陶老漢抿了下嘴,不吭聲。
陶旺生看到陶四喜回來很是歡喜,“菜給顧家送去了?你顧大娘可喜歡?”
陶四喜點頭,“喜歡,顧大娘可歡喜了,說可真是稀罕菜,今個夜里就炒來吃。”
“啥菜啊?”陶老漢忍不住問。
突然就想到了先前進來的時候,看到的院子里那兩塊菜地上的蘿卜菜,長勢可真好。
“蘿卜菜。”陶四喜大大方方道。
陶老漢點點頭,他就猜到了,一般情況下,最起碼還有十五天的樣子蘿卜菜才能吃,沒想到大房的蘿卜菜這就出了,這院子里的地兒可真是肥沃啊,風水寶地啊!
“那你可跟顧家那說了后日的事?”陶旺生又問。
陶四喜再次點頭:“說了,都說了呢。”
陶旺生滿意的笑了,躺在那里整個人都踏實了不少。
陶老漢在一旁坐著聽著這父女兩個一問一答,他自己卻一句話都插不進去,也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啥。
“后天啥事兒啊?”他忍不住問。
陶四喜道:“沒啥事兒。”
“有啥事兒用得著爺我幫忙的就盡管說,別不好意思,咱是一家人,總是去勞煩別人家也不好。”陶老漢一本正經的道。
陶四喜樂了,對陶老漢道:“爺,后日是你孫女生日呢,不好意思跟你說,怕你到時候破費。”
“啊?生日?三霞的生日暑天不是才做過嗎?”陶老漢脫口而出。
陶四喜似笑非笑看著陶老漢,不糾正。
范氏的眼珠兒也骨碌碌轉,在陶四喜的眼神暗示下也故意不開口提醒。
而床上的陶旺生,先前臉上還掛著笑容,此刻笑容淡下去了。
陶老漢看到大家各異的表情,隨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于是趕緊補救道:“是不是大丫頭的生日啊?哎呀,大丫頭都長成大姑娘了,這個生日恐怕是在娘家過的最后一個生日了吧?等明年生日指不定就在婆娘過了,爺我雖沒錢,但我多少也要意思意思……”
“爺,我姐的生日是在四月,早過了。”陶四喜糾正道。
“啊?難不成是二丫頭的?”陶老漢開始亂猜一氣。
陶四喜笑而不語。
陶老漢松了一口氣,沒再糾正,看來是猜中了。
“二丫頭來了咱家這么多年,雖不是咱老陶家的血脈,可多少也是我看著長大的,這個情分還是有的,二丫頭做生日……”
“爹你別說了,是四丫頭!”陶旺生忍無可忍,開口打斷了陶老漢的話。
“啊?”陶老漢傻眼了,愣愣看著陶四喜。
“四丫頭?我記得二月的時候那會子咱家還沒分家,不是給二丫頭做過生日了嗎?”陶老漢問。
陶四喜又重新開始糾正了:“爺,二月份做生日的那個,是桃花表妹,她在家里做了一回,到了咱家,我奶張羅著又給她做了一回。”
陶老漢不說話了,老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然后掏出旱煙桿子來塞到嘴里正要抽煙,陶四喜再次出聲:“爺,我爹是傷病員,大夫有交待不能嗅煙味兒,您要抽煙還請去屋子外面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