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證實了她的猜想,他竟然把銀票藏在信封里,他一句話都沒跟她說,她自始至終都被瞞在鼓里,而且還做了那個送信人,親手把藏在信封里的銀票送到了陳掌柜的手里。
“陳掌柜,這藥錢不能讓顧二哥來結算,我帶了錢的,我們自己付。”陶四喜道,從身上掏出一只荷包來。
陳掌柜道:“顧北辰已經付過了,你若是覺得不妥,回頭你再把錢給他就是了,我這里已經收下了他的銀票,喏,還有這二兩銀子是銀票里多出來的找余的錢,一并給你,回頭你代我轉交給他就是了。”
陶四喜還是堅持要自己付:“可是……”
“一個瘸了腿的廢物還蠻大方的嘛,幫人偷付藥錢還做好事不留姓名,這是想要別人感激嗎?”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旁響起,雖是陳秀兒的嘀咕,可這嘀咕聲卻讓旁邊的陳掌柜和陶四喜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陳掌柜不滿的看了自家閨女一眼,低喝:“瞎說什么呢,去后院幫你娘做針線活!”
陳秀兒瞪了陳掌柜一眼,丟下手里的藥搗子氣呼呼的就要走,卻被陶四喜叫住。
“陳姑娘請留步。”陶四喜道。
陳秀兒停下腳步,扭頭有點詫異的看向陶四喜,卻見后者眉眼清冷,方才跟她爹說話時的春風淺笑早已不見蹤影,此刻眼角眉梢布滿了冰雪。
陳秀兒的心里略咯噔了一下,卻故意抬起脖子趾高氣揚問:“你個鄉下丫頭叫我做啥?”
一直站在陶四喜身后沒出聲的陶大蘭忍不住動了下,陶四喜抬手制止了她。
而后她自己上前一步,來到藥柜的出口處擋住陳秀兒的去路。
“跟顧二哥道歉,不然,休想離開。”陶四喜的聲音比她的眼神還要冷。
陳秀兒愣了下,隨即轉過身來面對著陶四喜:“怎么?那個瘸子給你付了藥錢,你這是在為他打抱不平嗎?”
“我數到三,你必須道歉!”陶四喜又道,眼神又冷了一分。
陳秀兒怒極反笑,雙手叉腰扭著腰做著鬼臉:“笑話,他本來就是個坐輪椅的瘸子,還不準人說了?我偏要說,瘸子瘸子瘸子……”
“啪!”
一巴掌重重打在陳秀兒的臉上,直接把她給打懵逼了。
以至于她捂著臉趴在藥臺上,老半天都回不過神。
而陳掌柜以及醫館里的伙計們,乃至前來問診的病人也都看呆了。
陳掌柜的獨生女陳秀兒,那可是陳掌柜的眼珠子,心肝肉,估計陳掌柜自己都沒打過吧?
“你,你敢打我?”
臉上的疼痛,遠比不上眼前的羞辱讓陳秀兒憤怒。
“打的就是你!”陶四喜道。
抬手又是一巴掌重重甩在陳秀兒的另半邊臉上。
這下,診堂里的人是徹徹底底驚呆了,一巴掌不夠,還要再來一巴掌,而且還是當著陳掌柜的面打,這個小姑娘到底啥來頭啊?脾氣還真是不小呢!
“方才那一巴掌是替顧二哥打的,這一巴掌是我自己打的。”陶四喜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