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你的衣裳我給你烤好了,你先披上。”
陶四喜把那件黑色的袍子輕輕披在顧北辰的肩上。
顧北辰側首看了眼肩上這一抹墨色,眼中掠過一絲異色。
又聽陶四喜的聲音在耳邊再次響起:“先前你昏迷著,我也不敢走遠,只在這附近尋了下并沒有尋到草藥,如今你醒了,我可以去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找藥草了,你在這里等我。”
起身之際,她的手突然被一只微涼的大手握住。
垂眸便對上他的眼。
“別去。”他道。
陶四喜蹙眉,“不去怎么行,你的腿可是被那只雄雕撕走了一塊肉,又在寒潭水里浸泡了那么久,我擔心傷口感染,不用藥可不行!”
顧北辰方才已調取了丟失的那部分記憶,知道了黑衣和陶四喜在山崖下發生的一切。
“等我恢復一會兒,我們一起去找藥。”他又道。
這山谷很陌生,從前大家都沒來過,又是被寒潭底下的漩渦卷進來的。
或許潛藏著什么未知的兇險,她一個人去,他不放心。
“給我一炷香的功夫便好。”顧北辰又道。
雖然傷口很疼,又失了那么多血,照理說現在自己應該虛脫才對。
可是身體里卻有一種奇怪的能量在流轉,正是那股能量支撐著他說這么多話,還能冷靜思考。
陶四喜看他這副養自己,心道他該不會是受傷了,失去了自保的能力,就好比刺猬拔光了刺兒所以變得很脆弱柔軟?
嗯,丟他一個人在這里,她也是不放心的,好吧,既如此那她就先留下來看看情況再說。
“黑衣,你先坐這里歇息,那邊有個寒潭,我去那邊找找看看能不能弄點吃的過來。”
顧北辰點頭,“你當心點。”
陶四喜勾唇一笑,“放心吧,先前可是我把你從潭水里撈起來的呢,我水性好著呢!”
望著她走遠的背影,顧北辰目光復雜。
這丫頭的水性確實好,黑不見底的寒潭里,她來去自如。
黑衣救了她的命,她也同樣救了黑衣的命。
他們兩個……真讓人羨慕。
一陣錐心的痛從腿上傳來,讓他渾身一緊,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握住,渾身冒出一層虛汗。
他深吸口氣,小心翼翼解開腿上的紗布,露出里面的傷口……
他的臉上依舊是萬年不見的波瀾不驚,然一顆心卻往下沉了幾分。
這傷勢有些
超出他的想象,外面的一圈皮肉被水浸泡得發白,里面卻泛出青紫色,這是雕喙的毒滲透進了皮肉。
傷口很深,觸到了骨頭,他撥開皮肉,看到血肉相連處那原本該森白的骨頭都被一層黑氣包裹。
他習慣性的摸了下身上,突然摸到了一個熟悉的物件。
是那包銀針。
取出兩根,輕車熟路的刺進膝蓋附近的兩處穴、位,這也只是暫時控制毒素不順著血液蔓延到別處,但最多持續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后若是得不到解毒的良藥,廢掉一條腿事小,只怕這性命也難保。
“黑衣黑衣,你看我給你帶了啥好東西回來。”
陶四喜歡快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