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我之前管教我的侄女,關你啥事啊?”
陶春生掉過頭,眉頭一橫,臉上現出了冷笑。
顧大顧南星嘛,那一身腱子肉,有力氣,他不敢惹,但這個顧二,病怏怏的,還是個站不起來的瘸子,他怕個鳥啊。
想他陶春生,怕鬼怕媳婦兒,就是不怕身有殘疾的廢人!
“二叔,趙家溝趙才升家的那筆銀子……”顧北辰唇角勾起一絲冷然。
陶春生一聽見趙家溝趙才升,頓時氣焰就消了幾分。
這下也顧不上跟陶四喜拌扯了,緊走了兩步,靠近顧北辰,刻意壓低嗓音道:“顧家老二,你說啥趙才升呢?”
“或者你記得趙才升,這個你總記得吧,現在是我的。”
顧北辰手指邊多了一張紙,但是被他的手掌壓住了,僅僅只露出了一角。
但瞟見這一角,陶春生就徹底確定了,他仿佛已經瞟見朱氏的目光,幸好,朱氏陪著老太太馬氏在里屋沒出來。
這事兒可不能讓他們知道,否則真的要把他趕出家門了。
他眼珠兒一轉,轉過身面對著陶四喜,臉色已經徹底換了一下。
一張臉上浮現出的笑容,頗有些菊花盛開的樣子。
“咳咳,四喜啊,二叔我細想了一下,這事兒,確是我想的不妥,既然關系到你的終身大事,你來看看,也是對的,你爺,其實是好意,這不是想著給你張羅好,給你一個驚喜嘛。”
陶春生這番話一出口,一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陶老漢手上拿著的旱煙桿,都差點兒從手指縫里滑落出去,摔地上。
這人變臉變得也太快了吧?
其他人因為視線的緣故,并沒有看見顧北辰手掌下壓著的紙,而現在那張紙已經被他收起來了。
盡管聽見他們的對話,但怎么也不像是促使陶春生變臉的緣由。
“二叔,你剛剛不是說要打死我嗎?”陶四喜并沒有趁機退縮,而是刺了一句。
她已經看出,二叔陶春生的變化,多半是跟顧北辰有關系,跟他剛剛說的那番話有關系。
趙家溝趙才升……
她記憶瞬間就來到了前世,這個名字,她熟悉。
趙家溝是隔了兩個村子以外的村莊,距離東塘村有不少的路,一般沒什么特別的事,那是不會去趙家溝的。
而趙才升在外人看來,沒什么名氣,知道內情的人卻曉得,這個趙才升跟鎮上的一位有錢的員外有關系,是替員外放印子錢的。
在想到二叔陶春生好吃懶做,喜好賭博這一點,她推測,陶春生可能去借印子錢了,這事兒被顧北辰抓住了把柄。
越想越覺得推測是對的,陶四喜便順勢刺了一句。
“剛才是二叔酒氣上頭,說了一句糊涂話,我是你二叔,咋會打死你呢,不會的。”陶春生急忙搖頭否認。
陶四喜暗自好笑。
陶春生這張臉,跟她在山里見過的一種變色龍的動物的皮膚,特別的相似。
“老二你少說兩句,一邊呆著去。”
陶老漢終于忍不住拿起旱煙桿在桌上敲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