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這事兒關乎我的終身大事,為啥我不能來啊?”
陶四喜挺直了腰桿子,昂起頭望著陶老漢,絲毫沒有退縮的打算。
“你這丫頭,牙尖嘴利的,這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哪里輪到你一個丫頭拋頭露面呢?成何體統,咱老陶家的臉都被敗光了!”
陶老漢習慣性的呵斥了陶四喜一聲,他自來都是一家之主,在老陶家那是說一不二,呵斥一個晚輩,那是很平常司空見慣的事兒。
但他也知道這四丫頭,嘴皮子厲害,不好惹,但他沒料到,陶四喜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直接頂撞他,讓他下不了臺呢。
這種直言反駁,那倔強的眼神,仿佛要放綠光,跟金雞山脈里游蕩的野狼一般,這一刻,陶老漢猛然想起了當年的楊氏,那眼神幾乎是一模一樣。
人都說,那楊氏柔柔弱弱的,沒脾氣,那只是沒觸動到她,但陶老漢就見過楊氏的另一面!
當年那楊氏被村里混混擋路,楊氏當時那眼神兇狠的可怕,一副要同歸于盡的模樣,把當時的混混都嚇怕了。
想想便覺得還是現在的兒媳婦范氏好,聽話懂事,知道孝敬長輩。
幸好那楊氏死了,當真是死的好,死的妙,心里舒坦。
“爺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當初姑姑她出嫁前定親,不也是當面鑼對面鼓的相親嘛,那時候怎么不說她敗壞門風,丟了老陶家的臉?”
陶四喜毫不留情的還擊。
“你……”
陶老漢站起身,忽然一陣眩暈,眼前的黑線跟網一樣,身子軟下去。
“不好了,快扶住爹。”
“拿水來,快拿水來。”
“掐人中……”
原本安靜,仿佛審問衙門堂口一般的屋里,頓時跟炸開了鍋一般。
一番鬧騰,陶老漢坐在椅子上,喘了好幾口大氣,才終于緩過氣來。
這丫頭片子,當真是把他給氣壞了。
“四喜,你怎么跟你爺說話呢?小小年紀,不孝順長輩,以后會被人戳脊梁骨……”
陶春生站起身,快走了兩步,一雙眼睛盯著陶四喜,袖子擼起來,一副要打人的兇樣。
陶四喜一點都不懼,這位二叔,色厲內荏,表面上咋呼,其實內心軟弱的很,他媳婦兒拿捏的他死死的。
“二哥,四喜還是個孩子,您就大人大量,放過這孩子吧。”范氏趕緊傾過身子,伸出胳膊,擋在四喜身前,嘴里面哀求著。
陶四喜心下感動,范氏性子歷來都懦弱,這時候,在眾人面前咬著牙,站出來,護著她。
這個繼母,從前世到今生,都是一位真正的好母親啊。
“四丫頭能耐的很,都要結親的人?那還是孩子?老陶家是有規矩的,在外人面前,把她爺氣到了,這種大不孝的孫女,打死都是活該。”陶春生越發的來勁兒了,口沫橫飛的。
“二叔,你要打死四喜?”
這時候,屋里忽然傳來一道清幽的好聽聲音。
眾人將目光轉移過去,就看見說話的人,竟然是坐在輪椅上的顧二顧北辰。
顧北辰看似很平靜,手指卻用力按在扶手上,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