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陶四喜忍不住笑了笑。
“爹,讓顧二哥過去給我爺瞧病,這是你的主意,還是我奶和二叔他們的主意?”
聽到陶四喜這問,陶旺生愣了下,“咋啦?這有區別嗎?”
陶四喜道:“當然有區別。”
她轉身指了下身后堂屋里忙碌的顧北辰,他正在給面前的病人診治,而身后還有好幾個人在等著。
好多人都是從鄰村來的,病到走不動路了,家里人就用板車推著送過來。
“爹,你看看那堂屋,那里面那么多人在排著隊等著診治,你覺得顧二哥啥時候能抽出空來去給我爺登門診治?”
“如果我沒說錯,我爺雖然感染了瘧疾,可他眼下還是發病初期,還沒到暈厥不醒沒法下地的地步。”
“他完全可以自個走過來瞧病,又或是讓我二叔馱過來。”
“所以我才問這是誰的主意?若是爹你的,那你現在看到了顧二哥這邊的情況,你應該清楚他是走不開的,所以請你回去轉告爺他們,要治病,就自個過來排隊,登門診治?現在特殊時期,顧二哥自個腿腳都不便利,不可能登門!”
撂下這話,陶四喜不想搭理自己的爹了,轉身回了堂屋。
顧北辰抬頭看到她進來,又看到陶旺生還站在院子里朝堂屋這張望,不由問她:“你爹找你可是有什么事?要不你先隨他回去一趟吧?”
陶四喜擺擺手:“沒事兒沒事兒,他就是剛從鎮上回來,過來跟我打聲招呼,顧二哥你不用管那些,接著忙你的就是了!”
既然她都這么說了,顧北辰自然也不好再說什么,于是收回視線接著給下一位病人診治。
而陶四喜也沒搭理院子里的陶旺生,埋頭抓藥配藥。
就沒見過老陶家那種擺譜的,這都啥時候了,還想著擺譜?
擺給誰看?笑話!
陶旺生在院子里站了一陣,就在他站著的這功夫里,又有不少病人過來找顧北辰治病。
“哎!”
陶旺生嘆了口氣,轉身快步回了陶家老宅。
東屋里,陶老漢半躺在床上,腦門子上搭了一塊帕子降熱,嘴里哼哼唧唧的。
馬氏側身坐在床邊,正忙著給陶老漢捏腿松骨,好緩輕老漢因為低燒帶來的骨頭酸痛。
陶春生站在一旁,因為腦門上頭發還沒長出來,于是這大熱天的他還戴了一頂黑色的帽子,看起來有些滑稽。
看到陶旺生進屋,身后空無一人,馬氏訝了下:“老大,讓你去請大夫過來給你爹診治,你咋一個人回來了?大夫呢?”
陶旺生耷拉著臉道:“娘,給爹收拾下,我馱他去顧家醫館診治。”
一聽這話,馬氏的臉立馬拉下臉來:“你說啥?你啥意思?”
“我說,我帶爹去顧家瞧病,顧大夫這會子怕是騰不出空過來,咱自個過去等著,也是一回事兒。”
“你扯淡!”
馬氏直接朝陶旺生罵出了聲。
老太太指著床上躺著的陶老漢,朝陶旺生這紅著眼珠子罵:“老大你個不孝的東西,你也不瞅瞅你爹這副樣子,這都病成這樣了你還要折騰他?”
“你個不孝又沒用的東西,讓你去請個大夫都請不到,上回大平摔斷腿,你半夜都能去小王村把王大夫給請過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就是不孝,巴不得你爹早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