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跟我來。”
激動過后，余霧一把拉過楚牧的手，朝著遠處疾行而去。
“這是要去哪里？”楚牧趕忙問道。
“喝酒。”
十分鐘過后，兩人已坐在一家酒肆之中，盡情地大口喝酒。
余霧雖是女子，卻也是存活不知多少歲月的老怪物，其性格怪異至極，斷不能以常人的思維來揣度。喝酒之時，余霧更是宛如男子漢一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來，干了！”
“咱們之間，真是相見恨晚！”
酒過三巡，余霧摟住楚牧，激動地說道：“小家伙，當年你剛出生之際，我就尋到了你，當時我本想收你為徒的。”
楚牧聽聞，不禁撇了撇嘴，說道：“我說姐啊，你這謊撒得也太離譜了，如果我出生后你就見過我，還想收我為徒，為何直到今日我才與你相識？”
“我知曉你的意思，你的天賦絕倫，乃是古往今來罕見的圣陽至尊之體，我在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對你心生喜愛。然而，你母親堅決不肯讓我將剛出生的你帶走，她無論如何都要等你十歲以后方可拜師。我思量著，道一學宮內也沒有合適之人能照料你，便與你母親約定十年后再來收徒。”
余霧雙手扶著楚牧的臉，凝視著楚牧那英俊非凡的面容，輕聲道：“后來，我修行出現差錯，導致走火入魔，因而閉關二十余載，三年前才出關，故而錯過了收你為徒的機緣。”
楚牧眨了眨眼，“當真如此？我怎么感覺這一切都是你編造出來的？”
“你我雖未能成為師徒，卻成了道友，這是我最大的收獲。正所謂天地萬物，一飲一啄皆有定數，說的便是這般。”
余霧的俏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先前，你喚我一聲姐，那么，從今往后你我就以姐弟相稱如何？”
“啊......”
楚牧愣在了當場。
這位的年齡做自己的太祖奶奶都綽綽有余，卻要當自己的姐姐，到底是自己占便宜還是她占便宜呢？
“怎么，莫非你嫌棄姐姐年紀太大？”余霧佯裝不悅。
楚牧連忙正色道：“絕無此事，在我看來，這世間萬物皆可能產生距離，唯有年齡并非距離。我們皆是超凡入圣的武者，莫說只是姐弟相稱，就算關系更進一步，也絕不會因年齡而阻礙我們之間的情誼。”
“再者，姐姐風華絕代，美若天仙，能成為你的弟弟，實乃我三生有幸，我又怎會嫌棄。”
楚牧的這番話，令余霧這位道一學宮的院長喜上眉梢，忍不住摟著楚牧的腦袋說道：“好孩子，好弟弟，往后有姐姐護著你，誰敢欺負你就告知姐姐。”
軟玉溫香在懷，使得楚牧呼吸急促。
即便楚牧早已不是當初的懵懂少年，此刻被這般包裹著，也臉色泛紅，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就連圣陽之體都有種蠢蠢欲動之感。
“她是我認的姐姐，年齡都能當我的太奶奶了，絕對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
楚牧趕忙將圣陽之體壓制下去，心境恢復平靜。
余霧明顯察覺到楚牧的變化，她連忙松開楚牧，自己也俏臉一紅，暗自思忖：平日里與任何異性接觸都會感到惡心，甚至連男嬰都無法抱在懷中，為何對這小子卻絲毫不反感？
表面上，卻是白了楚牧一眼，調侃道：“弟弟，該不會是對姐姐心動了吧？”
楚牧正色道：“姐姐宛如天上仙女，天下間沒有任何男人不會心動。”
余霧心中一喜，只覺這小子的嘴甜到了自己的心坎里，越看越是喜歡，表面上則笑著說道：“弟弟的嘴可真甜，可惜姐姐年老色衰，若我再年輕三百歲，我定要成為你的女人，與你成為一對神仙眷侶。”
“姐姐說笑了，我們乃是姐弟，也能一同笑傲江湖。”楚牧趕忙說道。
“對了，你剛才說什么年齡不是距離是吧？”余霧又問道。
楚牧一聽，頓時身軀一震，打了個激靈，連忙說道：“年齡自然不是距離，尤其是姐姐這般的仙女，歲月根本無法在你身上留下痕跡。”
“所以，倘若日后有一天，姐姐突然愛上了你，要追求你的話，你應該不會以姐姐年紀太大而嫌棄我吧？”余霧笑顏如花地問道。
楚牧聽到對方說的是以后，頓時放下心來，連忙說道：“姐姐放心，若有朝一日我真有如此榮幸被姐姐看上，這是小弟三生有幸，定然不敢也不會拒絕。”
“好。”
余霧深深地看了楚牧一眼，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楚牧看得小心臟不停地亂跳著，生怕這位新認的姐姐真的會看上自己。
雖然余霧溫柔似水，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但楚牧自認并非那種喜歡姐姐的人。
當然，他絕對不會認為對方的年紀太大。
倘若愛情來臨，年齡著實算不得什么差距。
“弟弟來此，應當是為了龍氏一族而來的吧？”
一番打趣玩鬧過后，余霧不再捉弄楚牧，而是談起了正事。
楚牧道：“算是吧，只是不知姐姐對龍氏一族的了解有多少？”
余霧深深地看了楚牧一眼，“龍氏一族的古祖倒是不錯，稱得上是一位正人君子，一身正氣，救民眾于水火之中，當年的龍氏皇朝也的確給百姓帶來了三百年的安穩。只是其后輩子孫利欲熏心，徹底變了模樣。”
“后來，龍氏一族遷居到此地后，更是仗著龍小云這位老祖尚在人世，可以鎮壓大部分強者而肆意妄為，長久以來，養成了天老大他們老二的狂妄想法。”
“我曾經與龍小云說過，若不約束龍氏一族，必有大禍，如今看來，龍氏一族的大禍已然降臨。”
她看著楚牧道：“具體我并未深入龍氏一族，并不知曉他們究竟做了何事會讓弟弟從世俗界殺到此處，你可愿詳細道來？”
“沒什么不可說的。”
楚牧淡淡一笑，將自己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什么，用活人鮮血養壽？”
余霧聽完之后，不由得神色大變，“誰給他們的膽子？就算是當年惡貫滿盈的嗜血魔宗的那些老家伙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利用普通人的血液來續命，龍氏一脈，這是自尋死路。”
“你打算如何處置他們？何時滅門記得叫上我，我幫你鎮壓那群老怪物。”
此刻的余霧再無先前的溫柔似水，而是周身殺意洶涌，仿若一尊女殺神。
“先不著急，自然有人會幫我收拾他們。”楚牧笑著說道。
見余霧如此表現，楚牧頓時對她好感大增，只覺有這么一個姐姐著實不錯。
“好，若有需要，道一學宮上下皆可為你效力。”
余霧點頭應下。
說著的同時，她從身上掏出一塊玉佩遞給楚牧，“這是我的隨身玉佩，但凡道一學宮之人都認得，日后若有需要，你讓人拿著這塊玉佩找到任何道一學宮之人，都可以讓他們全力相助，無論任何要求都能滿足。”
楚牧接過玉佩，笑著道：“包括姐姐嗎？”
余霧輕輕拍了楚牧一下道：“傻孩子，我可是你的姐姐，你若有需要，我怎可能不出手？你若有需要幫助卻不來找我，那便是你的過錯了。”
楚牧不禁一陣感動，“多謝姐姐。”
也許，小時候真的曾被余霧抱過吧，雖然是首次見到余霧，但楚牧對余霧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仿佛眼前的余霧已與自己相識多年。
“接下來，我會將一些你不知曉的事情告知于你。”
這時，余霧突然來到楚牧對面正襟危坐，沉聲道：“據我的推算，天虛界已然瀕臨崩潰的邊緣，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整個天虛界將會徹底崩碎。”
“屆時，崩碎后的天虛界會完全融入地星世界，因而，必然會掀起一場靈氣風暴，繼而引發一系列的動蕩。”
“何種動蕩？”楚牧問道。
余霧道：“據我所知，天虛界之所以能孕育如此眾多的天地元神境界的強者，正是因為有一座大陣在吞噬掠奪地星的天地靈氣。而如今，當天虛界崩碎后，那座大陣也會隨之爆炸，屆時，陣法儲存了上千年的靈氣一同爆炸開來，會引發一場相當于核爆一般的驚世大爆炸。”
“大陣的具體方位在何處？”楚牧的臉色變了。
他未曾想到天虛界融入這個世界后，竟會有如此變數。
若是大陣位于荒無人煙之地也就罷了，只需稍加管控即可，萬一是在城市中心，絕對不能任由大陣爆炸。
“就在龍國的都城。”
余霧說道，“大陣的核心所在正是龍國的都城，正是依托于龍國的龍脈而形成的，倘若大陣爆炸，就連龍國的龍脈也可能受損，屆時海外邪神入侵，就麻煩了。”
“龍脈！”
楚牧的臉色越發難看，不過，也留意到了余霧所說的邪神，不由皺著眉頭道：“姐姐所說的邪神就是天使、宙斯、法老等嗎？”
“是，也不是。”
余霧搖頭道：“這些都只是偽神罷了，只能算是神奴，真正的邪神，最弱者也是天地元神境巔峰的存在，強者甚至堪比仙人。”
“仙人？”
楚牧皺著眉頭道：“姐姐，敢問這世上，當真有仙人嗎？”
“你不知曉？”
道一學宮的院長，禁地第一人余霧詫異地看著楚牧，“你那三位師娘好歹也是近千年來最為出色的天驕，而且她們的來歷極為神秘，按理說應當知曉許多事情，怎的沒有將這些告知于你？”
果然，她對楚牧的一切了如指掌。
畢竟，自從楚牧離開荒獄，便發生了諸多事情，他的名聲傳遍天下，就連道一學宮的院長余霧竟然也知曉他的傳承。
尤為重要的是，她竟然知曉三位師娘的來歷。
“姐姐認識我三位師娘？”楚牧直接問道。
他覺得，在余霧這位剛結識的姐姐面前，自己竟然一無所知，仿佛化身成了好奇寶寶。
余霧笑著道：“自然，我出道之時，她們已然名動天下，甚至于，我還曾受惠于她們。”
楚牧眨了眨眼，“三位師娘成名比姐姐還早？”
他心里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在他看來，余霧這位姐姐比三位師娘的年歲還是更大的啊，畢竟，在他的心中，他與三位師娘之間本就不存在任何的年齡差距。
倘若余霧知曉楚牧心中所想，卻不知她會作何感想。
“你的三位師娘乃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仙子，不過，你的師傅也是極為厲害的奇男子，否則，他也不可能讓你三位師娘為了一個誓言而守在監獄那么多年。”
顯然，余霧知曉的事情頗多。
楚牧只覺此次不虛此行，連忙追問：“姐姐，可否多告知我一些關于我師娘的事情，還有，你的意思是，我的三位師娘和便宜師傅老頭的關系并非夫妻？”
“她們既然未曾告訴你，必然有其想法，等你下次與她們相見再去詢問她們吧。”
余霧微微一笑，不再提及此事，而是轉換話題道：“你還想知曉些什么？要不然，你該走了。”
“姐姐怎么突然就要趕我走了，別說七年之癢了，就連七分鐘都不到吶。”
楚牧搖頭嘆息。
余霧瞪了楚牧一眼，“別貧嘴了，龍氏一族那些老不死的快要回來了，你若還不走，我怕屆時你就走不了了。”
“他們還未死嗎？”
楚牧震驚了，“天使神國中可是有超級高手在，只要那位沉睡的家伙蘇醒過來，龍氏一族就算有再多的老家伙也無用啊。”
“你自己去看看便知。”
余霧一臉神秘地笑著。
即便楚牧的修為恢復至巔峰狀態，他的感知力也無法穿過禁地抵達外面。
“姐姐，有個問題，我不知道該不該問。”楚牧著實好奇。
按理說，就算余霧的修為達到了天地元神境，也不可能感應到如此遙遠的地方。
“你問，咱們姐弟間，無需這般客氣。”余霧大方說道。
既然如此，楚牧也就不再客氣，“姐姐的修為達到了何種層次，為何我無法感應到外界的事情，你卻能輕松感應到，豈不是表明，你的修為甚至超越了天地元神境界，成為了真正的仙人。”
“是嗎，呵呵......”
余霧一聽，頓時笑了出來，而且看著楚牧的神色怪異無比，這讓楚牧一臉茫然，難道自己說錯了？
“我差點以為，你才是常年居于禁地，對外界一無所知的老怪物呢，嘖嘖，就連當今社會上最為出名的高科技都不知曉。”
笑夠之后，余霧從耳朵內掏出一枚極為纖細的短針，仔細一看，上面赫然有光芒微微閃爍，當余霧將其拿到楚牧面前，楚牧也能聽到從中傳來的聲音。
“老板，他們已經離開天使神山，正往龍國而去，他們的速度太快了，就連我們的衛星也無法跟上他們的移動速度。”
“老板，他們的速度太快了......”
聽著針形耳機傳來的聲音，楚牧沉默了。
由于針形耳機緊貼著余霧的耳道，聲音不大，再加上余霧的刻意遮掩，楚牧并未特意去偷聽的情況下，竟然沒有留意到她的耳朵還戴著如此高科技。
“這些年，道一學宮的弟子學有所成后，并非全都留在禁地，許多人都出去了，我也不例外，二十年前，也就是你出生前的那些年，我在外面做生意，也賺了些錢。”
余霧笑著說著，話語中竟然帶著些許得意。
楚牧豎起大拇指，夸贊道：“不愧是我姐，厲害。”
“好了，最后一件事情，那便是關于龍脈與陣法的事情，原本我是想去找你三位師娘一同商議解決之法，卻發現她們離開荒獄了，如此卻是有些麻煩，接下來，我會設法將陣法封印或者拆解掉，但我個人之力較為微薄，成功的可能性較小，接下來三個月內，你一定要設法找到你的三位師娘，唯有她們出手，才能化解此次危機。”
說罷，余霧站起身，對楚牧拱手一拜，“弟弟，此事關系到億萬萬炎黃子孫的性命，一切就拜托你了。”
“姐姐太客氣了，我答應你，等出去后立刻去找三位師娘，哪怕沒有找到三位師娘，我也會回來，盡一切能力解決掉陣法。”
楚牧連忙將余霧扶起。
后者笑著道：“我會聯系龍嫣然做兩手準備，大不了就遷都，古人可以遷都，我們也可以，當然，現今的遷都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也極為復雜，畢竟，不僅要遷都，還要轉移平民，那就需要有足夠的威信力。”
“而今的社會，人心自由，很難做到君令如山。”
楚牧自然也清楚這一點，但他卻沒有這般擔憂，而是淡淡地說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人想死，誰也救不了。”
余霧聽聞，不由深深地看了楚牧幾眼，這小子看似人畜無害，實則心狠手辣的程度不遜于任何人。
“他們回來了。”
沒過多久，余霧站起身，道：“此刻的龍氏一族應該和天使神族的高手對上了，弟弟是否要一同去看看？”
“正有此意。”
楚牧微微一笑，露出滿口潔白的牙齒，“若是龍氏一族那些老不死的還活著，我很樂意幫他們一把。”
至于是幫他們活下去還是幫他們去死，兩人都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