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要說的話說完,江以寧沒再作停留,拉起暮沉,走得干脆利落。
怒火源頭離開,伊蕾娜·布朗泄了氣般呆坐在原處,生出一股難得的茫然。
又輸了。
難道她就是比不過江以寧嗎?
從小被灌輸的認知,不允許她承認這個可能性。
可是,江以寧把里斯都沒能解決的實驗掉……不,不對,她沒有解決。
cir那邊只是說可能,實際上,江以寧并沒有把實驗做到最后。
明面上,江以寧看似是發現無人機監控有可疑,才出手把實驗最后一步給毀了,實際上,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江以寧能把實驗最后一步推導出來。
結果沒有出來之前,誰也無法證明,過程是正確的!
對,江以寧就是利用這種角度,讓人覺得她能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會議室的門被外面的人敲響,伊蕾娜·布朗從深陷的思緒里回到現實。
她抬頭看向門口方向。
門就沒有關,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老人站在外面。
“這位同學,你大概什么時候走啊?你能給我個時間不,我好過來鎖門。”
伊蕾娜·布朗冷著臉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地起身,走出會議室。
老人撓了撓頭,看著她走遠的身影。
“是聽不懂華國語嘛?那還來留學哦,真是的,上課聽不懂咋整啊……”
絲毫不理會身后傳來的低喃聲,伊蕾娜·布朗邁步走進寒風之中。
冷冽如刀的風吹拂而過,她卻像什么也感覺不到似的,迎著風邁著大步伐。
剛走出京大的大門,手機突響。
她動作一頓,停了好幾秒,才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待看清屏幕上的備注名,瞬間一掃死氣沉沉的臉色,帶著急切,她點了接聽。
“約翰哥!”
手機聽筒傳來一道懶懶的嗓音:
“娜娜,你剛剛是不是跟江以寧見面了?”
伊蕾娜·布朗臉色一僵,手指倏地使勁,捏緊了手機的外殼。
從昨天早上就一直聯系不上的人,在她剛見完江以寧就主動打電話過來問……不是聯系不上,而是他不想接她的電話。
他不想幫忙。
因為她已經是棄子?
比賽開始之前,約翰·霍華德就這么認為?
極力否認這個可能性,伊蕾娜·布朗緊抿唇瓣,硬是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從喉嚨里擠出“嗯”的一聲。
“她跟你說什么了?”
伊蕾娜·布朗忍著不滿,反問他:
“約翰哥,你知不知道喬落入暮家人手里?”
“知道啊。”約翰·霍華德輕笑了聲,“說起來,還多虧了喬,吸引住瘋狗的注意力,不然,我就危險了。”
伊蕾娜·布朗一聽,腦子嗡地一下,脫口質問:
“是你把喬推出去當擋箭牌的?!”
手機那邊的笑音斂住,約翰·霍華德的聲音冷了兩分:
“娜娜,猜測不能隨便說出口,特別是那種會傷到人的猜測,我會很傷心。”
本來已經有七分確定,再聽他這么一說,伊蕾娜·布朗幾乎可以肯定,就是他把人推出去,才會害喬落入暮家人手里,也才會害她淪落至此!
二十多年的共處,她非常清楚約翰·霍華德的行事作風。
這個人,是絕對的利己主義者,除了父親和里斯,所有人對他來說,都只是棋子。
“我要跟父——”
“娜娜。”男人淡淡地打斷她,“不要岔開話題,先回答哥哥的問題唄,你跟江以寧見面,聊了什么?”
伊蕾娜·布朗抿唇不語。
手機那邊的人等了幾秒,等不到想要的答案,無奈輕嘆了聲。
“算了,你不想說,那就先不說吧。”
隨即,他報了個地址,道:
“里斯在這里,你過來一趟吧,說不定有你將功贖罪的機會。”
他報的是四九城內一個級別極高的生物實驗室。
也是為數不多,可對外租借的實驗室之一。
伊蕾娜·布朗愣了一下。
“里斯在那里做什么?”
有她將功贖罪的機會……里斯要親自動手做實驗嗎?
絞盡腦汁回想集團近期內的項目安排和進程,并沒有想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約翰·霍華德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來了你就知道。”
“反正你現在也沒有別的事,也沒有回m國的打算吧?”
最后那一句,明顯帶著嘲諷意味。
伊蕾娜·布朗咬咬牙,把屈辱咽了下去。
“我現在就去!”
她要見里斯!
那個生物實驗室離京大有些距離,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伊蕾娜·布朗才下了車。
再辦好進去的手續,已經快到十二點。
她一刻不停,直接去了里斯租借的實驗室。
讓她意外的是,里面不僅僅里斯在,cir幾個人都在。
他們圍在隔離單間外,正在忙碌的,只有里斯一個人。
看見伊蕾娜·布朗進來,伊桑·約克率先打招呼:
“布朗小姐,您來了。”
伊蕾娜·布朗走過去,先透過防護玻璃看了眼隔離單間里的人,而后,才看向圍外面的的三個人。
“你們為什么會在這里?”
伊桑·約克笑了笑,指向單間里的人,答道:
“今天一早,總部那邊把何先生推茬給我們,說他能幫我們解決最后的瓶頸實驗!”
這幾個人雖然都見過里斯原本的樣貌,但他們只是霍華德養著的眾人科研人員之一,級別不高,當然不可能知道里斯現在的身份。
說是總部把何先生推薦給cir,實際上應該說,是里斯主動找上他們才對。
伊蕾娜·布朗把里斯名字咽了回去,有些激動地問:
“何先生已經找到解決實驗最后一步的方法了?”
伊桑·約克點了一下頭,覺得不對,又搖了搖頭,解釋道:
“不能說是何先生找到解決方法,何先生也看了昨天您和……何先生也看了昨天江以寧實驗直播,呃,當時江以寧最后一步已經開始推進,前置準備都差不多做好,何先生就是從她的前置準備里做出推導!”
做實驗的每個步驟都有意義,想從小范圍里推算實驗者前后幾步的目的,只要熟練些,他們都能做得到。
但想推導出整個實驗,就不是人人能做到。
他們沒想到,除了里斯外,竟然還有人能做得到,而且,又是個華國人!